等到粮食不够吃的时候，自然就把女儿赶回来了。　　 到时候，肖玉兰没地方去，也只能嫁给村长的儿子。　　 可是在家等了一个多月，女儿还没回来。　　 肖老抠决定上城里看看，到底咋回事儿。　　 就算二儿子两口子不赶人，他也要把女儿拽回去。　　 走了一上午，肖老抠又一次到了肖大力家。　　 不过家里没人。　　 他坐在门口，抽着烟袋。　　 因为已经是初冬，北方的午休时间非常短，只有一个小时。　　 如果再回家做饭，显然已经来不及。　　 所以大多数时候要么吃厂里的食堂，要么自己带饭。　　 肖老抠不知道这个情况，在肖大力家门口等到了中午也没见人回来。　　 看到闫大妈出来倒水，他凑上去问道　　 “大妹子，我问下，这都中午了，咋没见人回来吃饭呢？”　　 闫埠贵和肖大力家的关系还算可以。　　 都是一个学校的，而且肖大力两口子日子过的也是院里最好的。　　 所以闫大妈对待肖老抠的态度就特别好。　　 “您是大力的父亲吧，来，进屋坐，外面凉。”　　 肖老抠没敢进屋，人家一个女人邀请他进屋，他哪里敢随便答应。　　 “不了，大妹子，我就在外面等会儿就好了。”　　 “外面多凉啊，再说了，他们中午也不回来吃饭，要晚上四点多才能回来呢。　　 你在外面得等到啥时候啊，再说了，你应该也没吃中午饭吧，正好，我做饭，你也对付一口。”　　 肖老抠天亮就出来，到现在的确饿了。　　 不过，嘴还是很硬的。　　 “大妹子，不了，不了，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闫大妈看肖老抠执意不进屋，她也就没继续劝。　　 肖老抠就这样在肖大力的门口等到了下午五点。　　 终于，朱惠萍下班了。　　 “爸，您咋来了？这在外面等了多久啊，赶快进屋暖和暖和。”　　 朱惠萍看到肖老抠蹲在门口，抱着膀，缩着脖，冻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赶忙给请进屋。　　 “刚来，刚来，这天气还行，不算冷，真正冷的时候还没到呢。”　　 虽然最冷的时候没到，但是肖老抠也没穿最厚的衣服啊。　　 他穿的是秋衣秋裤。　　 如果一直保持运动的话，白天的确不冷，运动量大一点有可能还会出汗。　　 可是蹲在门口不运动，那可就冷的很了。　　 进屋后的肖老抠总算感觉暖和些了。　　 “爸，您先喝口热水，吃点点心，我现在就生炉子做饭。”　　 朱惠萍拿着暖壶给肖老抠倒了一杯水，拿了一盒点心。　　 肖老抠看到点心，不自觉的就咽了咽口水。　　 不过转眼间，脸色就有点严肃了。　　 “爸不饿，点心放起来吧，一会儿就吃饭了，吃点心干啥？”　　 点心这东西，虽然好吃，但是肖老抠可舍不得。　　 在他看来，反正都是粮食，吃点心还不如把点心换成粮食吃到肚子里。　　 一斤点心可是能换好几斤粮食的，吃点心属实是败家行为。　　 他觉得这小两口太不会过日子了。　　 等二儿子回来，他得好好跟二儿子说说，制止他这种败家行为。　　 “爸，您尝尝，尝个滋味儿。”　　 朱惠萍直接拿起一块，递给肖老抠。　　 肖老抠接过点心，看着有些不情愿的放到了嘴里。　　 “那爸尝一块，剩下的放起来吧。”　　 “就放这吧，一会儿玉兰回来，没准还要吃两块。”　　 一听朱惠萍提到闺女，他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到底是干啥来了。　　 “玉兰呢？我来一天了，咋一直没见到她？”　　 今天他等肖大力两口子的时候，以为肖玉兰是出去玩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　　 可是等了一天，朱惠萍倒是先回来了，肖玉兰还是没见踪影。　　 这就让他有些担心了。　　 “玉兰没自行车，下班后得走回来，速度可能比我们慢些。而且厂子也大，从里面走出来也要好远的路程。”　　 肖老抠刚咬了一口的点心，还没来得及细品，就直接用水冲下去了。　　 “下班？玉兰下啥班？她现在有班上？”　　 “嗯，大力给她找了个会计的工作，现在是学徒。”　　 肖老抠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了。　　 他是死活都没想到，自己的闺女居然就这么成了工人。　　 而且还是会计。　　 “玉兰小学都没念明白，她能当会计？”　　 “爸，人家说了，可以慢慢学，不过要是学不会的话，可能就要安排到其他岗位了。”　　 “大力给找的？”　　 肖老抠有些不信，自己儿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一个看大门的，哪里能给女儿找个会计的工作。　　 显然就是动用了儿媳妇家里的关系。　　 “嗯，大力找的。”　　 肖老抠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点心，嘴边还有点点心渣。　　 眼睛逐渐的有些湿润。　　 “惠萍啊，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知道肯定是爸妈帮的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以后大力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告诉爸，爸打断他的腿。”　　 朱惠萍对此也没多做解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之前知道了肖大力能打，现在居然还能给自己妹妹找工作。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肖大力了。　　 朱惠萍去做饭了，留下肖老抠一个人在客厅里傻乐。　　 自己的闺女现在也是工人了，一个月应该也能给家里拿个10块钱。　　 这样的话，家里的日子，又能好过不少。　　 同时，他也在考虑，能不能把肖玉兰的工作，转给老儿子。　　 毕竟闺女总是要嫁人的，到时候赚的钱都给别家了。　　 肖大力下班后并没有直接回家。　　 他去了文物商店。　　 虽然他现在没有外宾身份，没办法买古董。　　 但他发现了一些漏洞。　　 文物商店外面总有一些人在游荡。　　 这些人就是捣腾文物的二道贩子。　　 这年头交通不便。　　 有些农民有点传家宝，跑到文物商店来卖，经常赶不上时间。　　 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商店就已经下班了。　　 然后文物贩子就凑过来开始忽悠这些人。　　 有些对文物不懂的，就贱卖了自己手里的传家宝。　　 这些年的文物贩子，主要是从个人手里收购，然后卖给文物商店。　　 然后文物商店再卖给外国人，赚取外汇。　　 但是，个人是绝对不允许把文物贩卖给外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