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大力就跑到派出所报到了。　　 “肖大力，你以后就跟着国同志，他就是你的领导，师傅，你听他就行。”　　 肖大力本来以为，他到派出所报到，会被全派出所的人围观，然后好一顿介绍。　　 结果就所长和他说了两句话，鼓励了他几句。　　 然后就把他扔给了一个老公安。　　 “您好，师傅，我之前也没做过公安，对这个一点也不了解，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国同志，全名国欢，是一个老公安。　　 民国的时候，就一直是个公安。　　 只不过他属于品行比较好的。　　 解放前也没欺压百姓，干坏事。　　 所以解放后，他还能继续当公安。　　 这老头，在解放前，就是个混子，一天天几乎啥事儿也不管。　　 就是领导让干啥，他就干点啥。　　 比如跑腿，帮着领导的姨太太到尿盆。　　 职业是公安，但是实际上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　　 到了新社会，他也没机会参与一些重要的行动。　　 平时主要就是巡逻，跑腿，顺便调解一下邻里纠纷。　　 所长把肖大力安排到这个老头的手底下，就是不想让肖大力接触太多的东西。　　 他也怕肖大力真的是特务。　　 国欢这个老头，态度很好。　　 看到肖大力也笑呵呵的。　　 头发有些灰白，胡子刮的也不是特别干净。　　 站着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弯着腰。　　 看人的时候也不敢直视，总是匆匆的抬头看一眼，然后就继续低头。　　 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团和气。　　 “肖同志，您可别这么说。　　 我这一把老骨头，能懂啥啊，以后再工作上，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　　 我这一辈子净伺候人了，哪里懂公安的这些东西。　　 就是国家看我老了，没啥赚钱的能力，可怜我，给我口饭吃。　　 您说，我这年纪还能动弹，我也不能白吃这口饭不是？　　 所以，我就帮大伙跑跑腿，遇到邻里有矛盾，我也出面劝说一下。　　 真的没啥大本事。”　　 两人互相吹捧着，就到了派出所门口。　　 肖大力掏出一支烟，递给国欢。　　 “师傅，抽烟，别客气，我这人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　　 我非常好说话，也从来不惹事。　　 我就想着，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也不知道哪个混蛋，把我从校工的岗位上拉过来。　　 当这个公安。　　 你也知道，校工的日子多清闲啊，一天天啥都不干。　　 师傅，咱们今天有啥任务吗？”　　 老头接过烟，然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　　 “呦，还是中华烟，这烟一块钱一盒吧，托您的福，要不然我这辈子也抽不上这烟。”　　 肖大力掏出火柴，帮国欢把烟点燃。　　 “您老说哪的话，您就改抽这样的烟，师傅，这盒烟您都拿着，我抽不惯这个，　　 您看，我平时抽的都是这个哈德门。”　　 肖大力平时也不会买这么贵的烟。　　 这个时候的烟，大多数都是几毛钱的，甚至还有不到一毛钱的。　　 一块钱的烟属于天价了。　　 就算是干部，大部分也抽不起。　　 老头也没客气，一边把烟收入怀里，嘴上还客气道　　 “大力，我看你就是一个有出息的孩子，知道心疼我这个老头子。　　 你放心，师傅这么大的年纪了，不会白抽你的烟。”　　 在国欢的心里，拿人东西帮人办事儿，是天经地义的东西。　　 同时徒弟孝敬师傅，也是天经地义的。　　 他觉得肖大力送烟，就是想让他照顾下。　　 “师傅，咱们今天都干啥？或者说，咱们平时都干啥啊？”　　 国欢拍了拍肖大力的肩膀　　 “大力，工作积极是好事儿，可是咱们也要听上级的安排。　　 领导安排咱们干啥，咱们就干啥，领导没安排，咱们就保持待命状态。　　 你说，如果领导想给你派任务的时候，你人不在。　　 怎么都找不到你，他会不会生你气，会不会觉得你偷懒？　　 相反，如果领导找你的时候，你随时都能到，那领导是不是就觉得你做事积极？”　　 肖大力听明白了，这老头的意思就是啥也不干，等着。　　 属于那种拨楞一下动一下的。　　 一点主观积极性都不要。　　 肖大力也知道，这种工作态度非常不好。　　 “师傅，那这样的话，咱们在这待着，是不是不太好？太碍眼了吧。　　 别人都那么忙。”　　 肖大力发现，整个派出所，就他和国欢两人，无所事事。　　 其他人要么已经出去了，要么就是在整理资料。　　 最差的也是捧着一本书在那看。　　 “没事，你看着谁的茶杯里没水了，你就添点水。　　 看到地脏了，你就扫扫地，实在没事，就找个地方坐着，随便拿点啥看着。”　　 国欢就是这么混过来的， 说是民警，其实大多数时候更像个门卫大爷。　　 不过这人在调节邻里矛盾的时候，还算比较拿手。　　 很多时候，老头老太太闹矛盾了，找到派出所。　　 所长就让他去接待。　　 国欢伺候人伺候惯了，所以一点也不觉得这么做不好。　　 可是肖大力不一样，他可没干过啥伺候人的工作。　　 “师傅，那上街巡逻不要人吗？”　　 肖大力想的是，只要让他上街，他就可以到处溜达，想去哪去哪。　　 顺便还能回个家。　　 “巡逻？那可不是好活，你不出现在界面上还好，大家有矛盾就自己解决了。　　 你一旦出现在界面上，啥破事儿都要找你评理。　　 就连谁墙根被别人孩子撒尿都要找你。　　 还是老实儿的在所里待着，愿意看书就看书，不愿意看书，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迷瞪也行。”　　 肖大力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是被调到派出所的，按理说肯定是需要资己的。　　 怎么现在没人管自己了？　　 “行，那师傅，一切听您的。”　　 肖大力想开了。　　 直接摆烂，如果对方不满意自己，直接把自己送回去就好了。　　 反正他本来也不想来这儿。　　 本之前是脑子没转过来，按照上辈子的习惯，　　 新到一个地方，还想好好好表现一下。　　 肖大力也没听国欢的话，给别人端茶倒水。　　 而是直接拿了一本刑侦方面的书，跑到角落里看起来了。　　 就这样，肖大力在派出所，老老实实的看了5天的书。　　 所长也这样观察了他五天。　　 “老国，你觉得这个肖大力怎么样？”　　 “别的不好说，这小子的脸皮是真的厚。　　 这么多天了，上班就坐那看书，其他的啥也不管，只要不指使他，他就在那一动不动。　　 我是真没想到，我说的话，他居然还真就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