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真不用。我们，我……下午还有点事情，特意留下来跟你打声招呼就走。　　 鹿主任，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一位老领导。”　　 钟姗可能自己也没想到鹿凡会突然的这么矫情，应对中慌乱了一下。　　 鹿凡只是充满善意的一笑，目光跟随着投了过去，不曾主动搭言，候着钟姗继续介绍。　　 “你看我！这一激动都忘了给你们做引见呢。　　 咱们市卫生局原来的梁局长。　　 秦大和一附院两边都有任职的鹿主任，你这今天算是莫名而来，我就不用多介绍了吧？”　　 钟姗又把话接了过去，字面意思是不用对鹿凡多做介绍，但又明显的和自己的老局长啰嗦的更多，说话时整个头脑都偏转了过去，眼神熠熠发彩的注视着，不顾及年龄，依然小迷妹的样子。　　 “梁局长好。”　　 鹿凡肯定只撷取对对方简单介绍中的明确信息，简单的打了招呼，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对方拉扯了过去。　　 “已经是早就退下来的闲散人了，还叫局长就有点不合适了。　　 叫老梁、或者梁老头最合适，哈哈。　　 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　　 嘴上还在矫情，手上却已经有了习惯性动作，拉扯近鹿凡的手背，一边拍打，一边感慨鼓励着。　　 “梁局长您谬赞，要说，也就充其量是算沾了这个好时代的光，被前辈们推着往前走而已。”　　 鹿凡谦虚，固执的称呼不改，但却不经意的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自然落下后却又有了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不是因为紧张，裤子下午还要穿呢。　　 两人此刻其实都已经心知肚明，其实双方是刚刚经历过一次硬碰硬的激烈对抗的，暂且不论发起和参与的过程中，对面这位“梁局长”有没有实际参与。　　 但实打实的结果是在对方先惹事得前提下，结果却是被鹿凡在对方的心头肉上趁机狠狠地踹了一脚，完败却又只能生生的忍下去。　　 到了此刻，人就站在眼前，鹿凡自己就更是深有体会。如此得意恋权的、曾经也算的上是在秦州官场挂的上名号般存在的人物，在自己已经对他的儿子的仕途道路完成了一次猛烈狙击的情况下，双方或许还不至于立即成为尖锐的世仇，但至少应该是已然达到了道路以目的地步了吧？　　 他今天出现在这个场合，来干什么！？　　 试探、挑衅、或者说和服输？　　 鹿凡不禁又想到就前段时间，自己还曾经专门的找到了他梁睿工作单位的门口。　　 “鹿主任，不介意找个地方聊一聊吧？知道你忙，也就顶多的耽误个三五分钟。”　　 果然，对方发出邀请了，有事要谈。　　 鹿凡没有任何意外，点头了。　　 “鹿主任……”　　 裴东旭过来准备帮忙鹿凡再拿走笔记本电脑。　　 “不用，我自己提着就行。”　　 鹿凡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却是别有深意的看了钟姗一眼。　　 “哦，哦！那你们俩就刚好坐这儿好好聊。我和这位……小同志先去门外面透透气。”　　 钟姗还以为鹿凡只是在示意他们两人离开，赶忙的招呼着裴东旭一起朝门外走去……　　 两人的目光从关闭的大门上几乎同时的回收了回来，又重新的对撞到了一起。　　 “梁局长，要不咱们坐下慢慢聊？”　　 有理不打上门客，鹿凡先开口，发出了邀请。　　 “鹿主任该不会是想暗示，我已经老的站不动了吧？放心！闲云野鹤的生活，这身子骨反倒修炼的硬朗，还能奉陪的下去的。　　 我是梁睿的父亲，犬子鲁莽，此前对鹿主任多有得罪了。　　 小孩子一时心里有气，不分场合的多闹了几句，却不想破坏了鹿主任你花前月下的好事。　　 你大人有大度，无论从年龄还是阅历上来讲，都可以算做他的半个长辈的，当场已经给了教训，要还是不解气，再抽他两巴掌让他也从此长长记性！　　 可我怎么听说，就第二天，鹿主任您居然有闲情，还到犬子工作单位的门口走了一圈？”　　 这你算不算得上是又把事情越做越绝了？惊吓的我还得今天负荆请罪的跑这一趟！”　　 梁天祥一番自我调侃后，单刀直入的突然直接的切入了话题，原来果然是来为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找回场子的！　　 鹿凡有点意外，心里却反而更踏实了起来。这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曾经身居要职的人物特征嘛！　　 多年要职，被人恭维巴结、众星捧月习惯了之后的专横、直接的行事作风。　　 文化程度所限，肚子里其实没多少的墨汁存量，却又时不时的喜欢附庸风雅两句来充门面。　　 这样的人，比起戴上眼镜，更加阴沉、斯文的如同他亲弟弟梁天瑞的那类存在，明显的会更容易对付的多了。　　 但这种人，往往行事会更加的直接、粗暴，站在鹿凡的认知角度甚至有时会觉得难以理喻，在这一点上，鹿凡还是需要早做防备的……　　 鹿凡耐心的听完，不再相让，面色瞬间拉胯下来后反问一句。　　 “看来梁局长平时在家里也是一言九鼎、人人惧怕的存在呀！　　 梁睿就给您说了头天晚上咖啡厅里的事儿？就没多说说其他的？　　 不应该呀！那天在市委门口，当我拿出证据时，他可是当场六承认了呀！”　　 对方果然的一时愣住了。　　 信息不对称呀！看来梁睿回家告状时，还是只报忧不报喜的把自己的过错简单划过了。这才今天，让打上门来的自己老父亲，当即的吃了瘪。　　 “犬……，他，他还做了其他事儿，瞒着我？”　　 “那您看您是回去先问清楚，还是暂时听听我的一面之词？”　　 鹿凡淡定的笑着追问。　　 “他背地里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穷乡僻壤的，还劳烦了梁干事亲自到家门口去做什么提干的调查工作，家人有眼不识泰山，我这自己事后既然知道了，登门道谢总不为过吧！”　　 “他！他代表组织去做的？有没有可能认错人？中间有什么误会？”　　 梁天祥开始慌里慌张的替自己的儿子开始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