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长时间？”　　 鹿凡醒来之后问出的第一句话。　　 “啊！鹿主任您醒了！哦！我先看看……”　　 裴东旭从陪护椅上直接蹦了起来，迷迷糊糊中接了话。　　 “挺准！再有九分钟就整十二个小时。”　　 裴东旭很严谨的报出。　　 “这不耽误事儿吗！怎么这么久？”　　 鹿凡一边叫嚷一边掀开了被子，往床下跳。　　 头脑还有点发暮，倒还不至于再次跌倒了。　　 “病人情况现在咋样？谁在ICU盯着。”　　 “手术很成功！陈院士给定的结论，这边医院的主治大夫临时接管着，咱们的人是马姐这会儿在。”　　 裴东旭一边回答，一边帮着鹿凡一起找到了鞋子。　　 “我自己穿，精神好好的，没事儿。……，你刚才说啥？什么还挺准！”　　 鹿凡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逮住的一个字眼。　　 裴东旭先乐了。　　 “鹿主任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你当时倒下的一刻，所有人都傻了。最后还是麻醉科的燕医生眼疾手快，从背后抱住了你。　　 整整二十三个小时的手术呀！铁人也做不到一刻不休息的扛下来。　　 等你人被安顿好，燕医生二话不说的先给您来了一针。　　 门外当时的记者都傻了！谁能想到病人还没出来，主刀医生先被推进了ICU……”　　 裴东旭笑呵呵的给鹿凡讲述起。　　 “这不胡闹吗！谁给她的权利！病人还在手术台上没撤呢！万一再出现反复怎么办！”　　 鹿凡直接的怒火冲顶了。　　 “问题是后来真没出事儿。陈院士当时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手术间，他对燕医生当时的表现大加赞扬！”　　 裴东旭有投敌嫌疑。　　 鹿凡气恼的无话可说，缓了良久。　　 “她人现在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也就她跟我一样，整台手术都从头撑到尾吧？”　　 “我刚让小林子陪着她去吃点东西了，人一直在病房呢，就躺你隔壁床上。　　 要说还是年轻好呀，人家也就睡了五个小时就基本上满血复活了。　　 这会儿……，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是她给我们说的时间，结果您看我还……”　　 “我也可以！要不是被她下了药的话……”　　 鹿凡老头最后的倔强。　　 病房的门被脚掀开了。　　 “裴医生，帮帮我。这边饭馆的厨师真磨叽，一个砂锅都能整半个来小时，真服了！”　　 小林子声音传来。　　 鹿凡下意识的整理了下衣服。　　 “老大！你醒啦！”　　 走进来，一眼看到站着的鹿凡，小林子兴奋的差点把手上的打包袋甩了起来。　　 “慢点慢点！这份我征收了呀，让他自己出去吃。”　　 “这份有辣椒，您的在燕姐手上呢。”　　 语音提示中，燕丹宁闪出了身影。　　 看了眼鹿凡，笑。　　 “谢了呀，你们吃过了吧？”　　 鹿凡亲自去接了燕丹宁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后却又突然的回头问。　　 “病人现在情况咋样了？要不咱们先过去看看。”　　 “先吃你的饭，我给推了点安定，睡着着呢。贾明他要是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我就真怀疑他的主任医师是花钱买来的呢！”　　 燕丹宁出声拦住了鹿凡，说话间胳膊弯来回的弯折着。　　 鹿凡听明白了，燕丹宁说的应该是大师兄。心中不禁感慨，人家沪城这边机制还是灵活呀，看着跟自己差不多的年龄，人家已经是主任医师了。　　 “你胳膊咋了？不行就坐下休息吧。”　　 “没事儿，一会儿就好。……谁让在小时候家里穷，没见过拖拉机呢？啥都不会！”　　 这姑娘记仇！说的是手术后期循环泵坏了后，用摇杆人工循环的事儿。鹿凡听出来了。　　 正在帮鹿凡盛饭的小林子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　　 鹿凡严肃了起来。　　 “那我现在，给你们说说动作要领，都记住了呀！　　 双腿撇开一弓，脚尖往后一蹬，勾子朝天一顶，胳膊抡圆一轰，胯骨画圈扭动……”　　 笑不活了，尤其小林子差点跪到了地上……　　 燕丹宁端来了凳子，鹿凡和裴东旭开始吃饭，一人孤零零的，另一人身后两名丫鬟伺候着。　　 “下不为例呀，今后绝不能这样了，好歹等我签了字，确认病人安全出了病房再说。”　　 鹿凡对自己被打了安眠药的事儿还是心有怨言，现场商量了起来。　　 “下次才不管你呢，这次我是内疚，术前本来就要好好休息，我还把你折腾到那么晚……”　　 四周寂静，落针可闻……　　 “那啥……，老大！我去换换马姐。”　　 “等等我，我也去。”　　 小林子和裴东旭抢着道往外走。　　 “这都咋了？一个个的？”　　 燕丹宁疑惑的问。　　 “哦，没啥。你们大学没有语文课呀？”　　 鹿凡善意的问。　　 “选修！怎么啦？”　　 ………　　 病人术后恢复的很理想，鹿凡亲眼见了。最受不了的还是那位母亲激动的哭啼，一群人怎么安慰都停不下来，紧拉慢拉的都要给鹿凡磕头。　　 鹿凡哪敢承受，一再叮咛着让控制情绪，千万不要影响了还在病床上的儿子。又善意的鼓励孩子好好学习，来年高考金榜题名，争取下次再到医院就是“华五名校”主人翁的身份。　　 人家小孩当场表态了，他要考秦大医学院！　　 得，这宣传做的，两三个摄像机同时对着呢。　　 老师没和鹿凡在沪城见面，让人带了话回秦州后再慢慢总结。　　 院方的领导正式邀请了整个秦大团队，鹿凡自然是毫无异议的核心人物，但他们同时的也因为手术现场的麻醉师出自本院而深感欣慰，直言手术器械意外故障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航班稳稳的停在秦州秦都机场的时候，鹿凡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立刻飞回家，看看自己的女儿桐桐了。　　 医院里派了车，整个欢迎仪式从机场一直持续到了院本部，横幅、鲜花，迎接人群骄傲又开心的面孔。　　 梁院长亲自主持了简短的欢迎加庆功仪式，精神奖励和物质奖励都空前的令人满意。　　 回到了自己同样深深想念的六病区，这里的另一场更热闹、更温馨的迎接仪式就更让鹿凡一行温暖了，就连走廊两边挤满的病人及家属，都发自肺腑的激动有成就感。　　 李莹护士长走到了鹿凡身边。　　 “做好思想准备吧，咱们病区的预约号已经排的八月份了……”　　 鹿凡需要准备的岂止这些，功成名就，掌声散去，一场场背后的阴谋勾当已经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