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凡小有惭愧，自己很清楚当时自己见到老师实际上只是因为一次很偶然的上门。　　 小伙子分寸、语气拿捏的恰到好处，进退间又能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当，热情应承之间，鹿凡无形中就被对方身上的某种气质所吸引，徒生好感。　　 “鹿主任好，我叫白娟，国栋的女朋友，和陈慧也都是咱们塬上的乡党。”　　 国栋旁边的女孩趁着间歇开口做自我介绍了，同步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鹿凡被吸引了过去，稍作愣神后伸手回应。　　 “你好，白……娟，咱塬上白村的吧！肯定都还是高中同学呢吧？哈哈……”　　 你懂我懂的调侃了一句，很自然的抽出手来后又照顾了陈慧的情绪，主动的伸了过去……　　 “鹿主任，那咱先进去，有包间。都是国栋给找的地方，我俩这些年其实对秦州都不咋熟。”　　 英雄哥招呼着大家一起进门。　　 鹿凡却僵着不愿走。　　 “那咱先约定好呀，从现在开始都别鹿主任、鹿主任的称呼了，就叫鹿哥。”　　 为显得亲近年轻，亲手打破了身份和年龄的界限，大概十多分钟后，鹿凡就因为自己这一句草率的多嘴而深深后悔了……　　 太热情了！都叫哥了，好多矜持和避讳从一开始就彻底没了！　　 “鹿……哥，不知道您的口味和忌讳，我就只点了凉菜，热菜还得您辛苦，我们学校门口这家菜馆口碑和味道还算不错。”　　 递菜单过来的是王国栋，鹿凡肯定是客随主便的坚决推辞了，啥都能来，不忌口！　　 “国栋，那就你看着全做主吧。嗨！咋这么别扭，商量个事成不？早就跟平时一样，叫增怂成不？”　　 英雄哥捉急的做了决定，再推就二半夜了……　　 众人坐着闲聊，两口凉菜刚下肚，第一轮敬酒就开始了。英雄哥感谢了鹿凡，鹿凡就得同步的感谢洪军，还得搭着照顾好国栋的情绪。　　 间歇，白娟却主动热情的也参与进了聊天。　　 “鹿……，那我还是叫您鹿老师吧！鹿老师您怎么认识王家梁的呀？他现在在信息学院，开学也上大三。”　　 “也是凑巧碰过两回面，他最近跟着学校的一位老师做实习，刚好那老师我也认识。”　　 “是信息院的周教授吧？他一直想考周教授的研究生呢。现在本科学历根本不够用，我自己也在准备呢……”　　 白娟一开口，周围的人默契的全都沉默了下来。　　 “这事儿我还真不清楚，学校那边我很少关注。”　　 鹿凡很聪明的把话题准备抹过去，白娟的话题有点煞风景了，生活阅历和经验一眼就能看的很明白。　　 “哦，那王家梁怎么才上大三就能找到机会去实习呀？公司还那么好。”　　 白娟明显的还是不想放弃这个话题。　　 “愿意找都可以呀，肯德基也算全球知名企业的吧？我其实呀，跟咱小伙也不熟，要说认识的早，那肯定还要算是国栋呢，……”　　 鹿凡迫不得已，继续的把话题硬往过掰。　　 “鹿哥您认出我了？咱们……见过面？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可能，肯定是您认错人了，也把王家梁认成了我。”　　 增怂急忙的抢过话去，努力一副苦苦回忆的神情。　　 “肯定不会错，那回就有你……”　　 “啊？在哪？”　　 英雄哥也来了兴趣。　　 “当时应该就还有洪军呢！我这儿突然的就全对上了，你没印象很正常，因为当时就是路过，但我听见有人跟你打招呼了，今天形象一对比，应该就是你和洪军了。　　 就去年大年三十下午的时候，咱们镇子上，我当时带着我家丫头在街子上买花炮呢……”　　 鹿凡也是拼，为了彻底绕开话题拿这无聊的话题开始使劲的往清楚里掰扯，说到最后才把时间和地点交代清楚。　　 “嗨，鹿哥！您不早说！咱给娃随便拿么，那就是咱自己的摊子！　　 洪军刚好过年回来探亲，我们哥几个酒聚了聚。　　 花炮摊子是少军和大蛋的。”　　 增怂提了嗓门，舒畅的道了遗憾，又给在座其他人圆说的补充清楚。　　 酒越喝越浓，几个小伙子也看出了鹿凡就那量，也就没有再积极的劝酒，自相残杀了起来。　　 凑巧桌上一大把都是塬上的老乡，聊着聊着乡音就出来了，反倒是英雄哥和他女朋友外人一样听的一愣一愣的。鹿凡也开始有点享受这种年轻带来的快乐了……　　 饭桌上手机响了，鹿凡一看，不是自己的，再一想，铃声都不一样呀。　　 恰好自己对面，年轻的一对儿有了小动作。　　 增怂伸手，麻利的挂掉了自己的电话。白娟探过去的身子还没收回，就伶牙俐齿的来了一句。　　 “接呗！避着我干啥？”　　 “肯定没啥事。”　　 增怂很随意的松了手，抬头，恰好和鹿凡目光相遇，两人都尴尬的笑了笑。　　 手机又响。　　 这回白娟不看了，但是冷脸的撇了撇嘴。　　 “那啥？肯定是队上暑假实践的事儿，我们俩都是班委。她不知道我今天下城的！”　　 增怂没接，先解释。　　 “小白呀，你学的什么专业？”　　 鹿凡多聪明呀，什么场面没经历过，这时候，恰到好处的开口了，主动向白娟问话。　　 “鹿老师，我学的是汉语言文学，西北大学。”　　 “哦，好学校呀，211，将来准备当老师？”　　 鹿凡继续，观察到增怂已经蹬开了椅子，麻利的抓起手机往包厢外头小跑去。　　 “好啥呢，当老师多辛苦，委培的还得回原籍。我也准备考研，将来争取先考公务员……”　　 增怂很快回来了，再次坐下前感激的看了鹿凡一眼。　　 “整天就给我添事儿！放假前早就把分工说的很清楚了！我没答应！”　　 解释，也不知道给谁，反正人刚准备坐下，白娟气鼓鼓的还把椅子给踹远了……　　 一顿饭，时间也没多久，鹿凡也喝的恰到好处。　　 众人一起出门，肯定是先送鹿凡离开。　　 “国栋，你晚上怎么安排？”　　 往外走的路上，洪军在身后问。　　 “我……，等会儿坐车回塬上吧！240还能赶上末班车。”　　 好几个人同时的看向了白娟，白娟委屈的低下了头。　　 “那我也回！”　　 鹿凡小加速，距离慢慢的拉开了一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