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后来形式越来越好了，人心思动的。更有本事的人都想着出国，观念稍微落后、没这想法的，也都千方百计的想着给自己谋取更好的生活。　　 钟姗算起步更早的，性格更活跃一些，在医院里是文艺骨干，走的是团委那条线，先被借调到卫生局，后来很快就正式调动了，官运亨通的，一直到了后来。　　 韩玲，却选择了结婚，把自己嫁得好点，邬丹的父亲当年是当兵刚专业回来，人长的很排场、很体面，家里在秦州当时也有点背景。　　 两人几乎谈的很短就直接结婚了，很快就有了邬丹，头两年，韩玲还在两头兼顾的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后来可能觉得这样太累，就干脆的办了长年病休。　　 人家其实也是家里有门道，后来我们就听说，人家先是第一批吃螃蟹，承包了街道上的一家诊所，干脆自己干了。　　 那时候，秦州来打工的外地人也越来越多了，有个头痛脑热的又没有单位给报销，干脆的就选择这种又近又便宜的社区小诊所了。第一桶金，人家就是那时候累积起来的……”　　 “能直接承包一家诊所，启动资金在当时应该也不算少吧？而且肯定还需要关系门路。这些，其实都是邬家提供的吧？”　　 鹿凡又做了适当补充，汤冬语点头确认了。　　 一个有意愿问，一个有热情说，鹿凡干脆的就毫无顾忌了。　　 “那后来，韩玲事业的二次起步，肯定离不开姐妹俩的默契配合吧？”　　 汤冬语看了眼鹿凡，笑着先点头了。　　 “的确，有政策、有信息、有资源的人往往能早人一步的。　　 韩玲转变医院的发展思路，的确又是卡着点的，其实当时医美在南方，在沪城、在东北等好多地方已经蓬勃发展了，咱们这里观念落后，晚人一步。但却也恰好有了经验可以借鉴，好处就是少走了很多弯路。　　 总有一些人是没有经济能力去韩国的，但掌握着家庭钱袋子的女人爱美之心又那么执着，她们的医院，想不赚钱都难。”　　 汤冬语用了“她们”。　　 “最大的经营权、决策权还是在韩玲手上吧？”　　 “决策的事情，她们那家医院的每次发展，钟姗的意见我还没见过不被落实执行的。她们那家医院，其实股份很复杂的，明的暗的，见不得人的都有。　　 但大体上，的确是韩玲说了最算数，倒不至于是只被人顶在前头充门面。　　 性格上，钟姗强势一些，但也是狐假虎威了自己以前的身份地位。　　 韩玲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善茬，最起码我自己知道的，最近好多事就比以前强势了很多。”　　 汤冬语回答，把两人的合作关系基本说清了。　　 鹿凡暂缓，润了润嗓子。　　 “汤姐，她们医院现在具体管事的是一个叫陈良的。这个人，您有具体的了解吗？”　　 鹿凡又开了新话题。　　 汤冬语脸上有了果然来了的欣慰表情。　　 “你怀疑的其实就是他？这个人的人品还真是不咋地，甚至可以说是道德败坏，我有时都难以理解，韩玲怎么就那么放心把自己手上最大的产业交给了他！　　 大不了让邬丹辞职接手经营，都会比他强上百倍，稳妥一千倍！”　　 首先，汤冬语给了陈良一个基本的概括。　　 “听说也是自己家的亲戚，用着放心吧？”　　 鹿凡反倒不急，慢慢回了一句。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旁人看了都心急，但人就是这样，越老越固执，听不进去劝。　　 但有一点还算好，那个陈良在医院里虽然是有绝对的管理权，手上的股份却是极其少的，远不能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继续霍霍可以，想翻了天却还没那么容易，从这方面讲，韩玲也是一路拼杀走过来的，姜还是老的辣。　　 我们有时候都当面去说，她这对标得就是历史上的武则天……”　　 汤冬语甚至拿着韩玲玩笑了一句。　　 “有时候正路被堵死，难免会逼的人冒险去走歪门邪道的，尤其是他手上还有点权利的时候。”　　 鹿凡挑着汤冬语话语中自己最感兴趣的一点，感概了一句。　　 汤冬语疑惑的看向了鹿凡。　　 “你有什么发现？还是就是说的此前药膏的事情？”　　 汤冬语的敏锐性同样是常人难以匹敌的。　　 鹿凡在犹豫着要不要说，汤冬语热切的期盼着。　　 “汤姐，您自己也是经营医院的。像你们的医院，妇产科每年的经营指标数据怎么样？”　　 “那当然好了，投入产出比高，利润丰厚，现在的家庭，尤其年轻人，在结婚生育这件事上是绝对舍得花钱的。”　　 汤冬语不假思索的实情相告。　　 鹿凡笑了。　　 “那您见过只挂了妇产科得牌子，却见不到医生，甚至连病房都没有的医院吗？”　　 鹿凡笑着问。　　 “你说的是秦美……！”　　 汤冬语惊呆了。　　 “我还真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　　 ……你是说，他们在搞非法堕胎！”　　 “现在的堕胎，非法和合法之间哪有那么大区别呀？再说了，那能有几个小钱？我可是听说他们医院，这种手术一周才开放一次。”　　 鹿凡再次的否认了，却不肯把话继续说透。　　 汤冬语凝视了过来。　　 “鹿医生，其实您有点多虑了。像这种事，既然您自己都已经定义到如此的风险度，又有怎么可能去随便的给人乱说呢？　　 如果人家本来就清楚，我这一说就不等于当场打脸吗？就即便人家真是被人糊弄蒙骗着，没有真凭实据的乱说，我自己又能落下什么好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个人还是认为自己是一个把亲疏有别拎得很清的人！　　 我保证！今天咱们所有谈话的内容，绝对不会进了第三个人的耳朵！”　　 “汤姐，您真是误会了。一方面，我自己也是毫无真凭实据的在乱猜，另一方面我也是在组织语言看怎么说合适呢。　　 您自己刚才也说了，那个陈良是一个毫无道德底线的人，他这种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要挣黑钱，他这种人门道会很多的。　　 比如，有时候就简单的一张纸，都可能买上好几万，甚至上十万的好价钱呢。”　　 汤冬语傻愣在了当场……　　 突然的又一把抓住了鹿凡的手腕。　　 “鹿凡！我可跟你说，你自己可千万不要以身涉险的做什么傻事呀！　　 如果你自己刚才所说的是真的，你有没有想过，能到他们那家医院去办这种证的人，最大可能的都是什么身份。　　 咱们再慢慢合计一下，如果真需要走这一步，也必须首先让你自己安全的置身事外！　　 我再想想……，再想想……　　 对了！你看这样好不好，刚好面前的时候陈良领着一个女的来我那边走动。　　 那女的最近又找上了我，一心想着要跳到我们医院上班，幸亏我还没松口，现在倒是有机会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