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瑞雪约的这家天域大酒店就在鹿凡他们常去的万达斜对面。　　 此前经常路过，但从来没有进去过。　　 鹿凡到的早，担心自己进去后还得找。到了才发现其实就在一楼回廊的边上，醒目的位置。　　 靠着可以看到后花园的落地窗，鹿凡挑选好了位置，一边浏览着酒水单，一边候着谭瑞雪的到来。　　 六点十分，鹿凡看到了匆忙而至的身影，笑容满面的起身迎接了。　　 “谭总！”　　 “不好意思呀，路上有点堵车。”　　 香风先至，鹿凡匆忙的在下台阶处接到了人。　　 “不知道谭总的喜好，我还没点。”　　 两人坐定，鹿凡把酒水单递了过去。　　 “咖啡和红茶都可以，这家有来自苏门答腊的红茶，味道还不错。”　　 谭瑞雪却笑着推却了，让鹿凡做主。　　 鹿凡点了苏门答腊的红茶，又搭配了两份糕点，就让服务生下去准备。　　 今天的谭瑞雪很优雅，大概是因为自己主动提出，和鹿凡约到了这种地方。　　 “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呀，一时仓促还让谭总您有了不好的联想。　　 谭校长的康复效果还是非常成功的，只要咱们再继续配合，我很乐观的认为最多两年的时间，谭校长就完全可以达到独立下地活动的康复程度了，甚至可以乐观的期许承担一定的社会工作了……”　　 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求人办事，鹿凡还真不好意思直接的开口，迂回着先从谭瑞雪必定关心的，自己父亲的康复状况开始了。　　 “鹿主任，您和整个团队的努力，我们做为家属都是看在眼里的，感谢并备感幸运。　　 咱们就按部就班的来，人能健健康康的就好。说实话，作为女儿，我还真不希望他又有机会在走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都到这年龄了，能在家多享受点天伦之乐我们就很知足了。　　 不是……，鹿主任，您千万不要介意呀，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对您的辛勤付出和成绩，我们也是看在眼里，而且很感激的……”　　 谭瑞雪突然发现自己差点的就要把天聊死了，赶忙弥补的又往回解释。　　 鹿凡笑着点头，设身处地的从儿女角度去联想，其实有这种想法也算很正常。　　 “那倒不会，反倒说起来我还很理解谭总您的想法，只有真正的至亲之人，才会有这样发自肺腑的真切之言……”　　 鹿凡很具风度的接了话，随后用很长的时间，同对方交流了适合谭校长身体状况的康复养生之道，但这个话题终要结束，鹿凡还没忘自己此次相约的真实目的。　　 主动的给谭瑞雪添了茶水，落下水壶的过程，鹿凡关心了起来。　　 “谭总，就上次咱们卫生委评审的那个项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听致悦讲过，该给的证书都给补上了了，现在就可以正式直接进入项目推广的阶段了。”　　 “那是好消息呀！说实话来自周晨教授的这个创意，还真是替我们一线的医护人员解决了相当多的现实困扰。　　 那苏总那边有没有重点推广的区域，不妨考虑一下咱们自己的一附院，之前我自己当时在现场使用的结论是非常实用便捷的。”　　 鹿凡当即回答，也终于略微的有了点可以报答对方的底气。　　 “这事我回头让致悦跟你电话联系，是鹿主任您自己要求的，让我一个人过来……”　　 谭瑞雪回应，还稍微的揭露了一个事实。　　 鹿凡只得尴尬点头。　　 “谭总您理解，我其实今天约您出来，还真是有件事情需要请您帮忙呢。　　 就是当时那个卫生委一直有反对意见的副主任，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鹿主任，这肯定就是您约我出来的真正原因了吧？　　 她是不是已经公关到您那里去了？说实话，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和目的！　　 不给点颜色，还真的以为自己就无法无天了呢！　　 鹿主任您尽管放心，只要她一天拿不出您希望的姿态来，咱们就可以一天的吊着她……”　　 谭瑞雪终于猜到了鹿凡此行的原因，却完全曲解了鹿凡想要达到的目的。　　 “时间太长久了，该不会对谭总您或者苏总她们也有什么影响吧？”　　 鹿凡不放心的最后一次试探。　　 已经换了心情的谭瑞雪彻底放松，底气十足的回复道。　　 “就凭她？以及她身后歪瓜裂枣的几个关系户？　　 是她用这个来威胁或者暗示鹿主任您了吧？那她还真大可以放马过来试试！”　　 鹿凡点头，也更加的不再犹豫，不动声色的拿起身旁自己的包，一叠资料拿了出来。　　 “谭总，那您不妨看看，这些东西的复印件有没有什么作用？　　 当然，原件我朋友那里也有……”　　 谭瑞雪很疑惑，但还是顺手的接了过去。　　 自然不必多言，鹿凡提供给谭瑞雪的是自己从卢建军那里得来的钟姗团伙实打实的犯罪证据，也许只是冰山一角，但却足以令办案方打开缺口并乘胜追击下去。　　 鹿凡自己当然也有过手刃对手的冲动，或者最不济挺身而出的亲自去有关部门揭发控告，但理智和现实告诉自己，以上种种都是最愚蠢的方式。　　 纵然会取得预期的效果，但鹿凡自己这辈子原本该有的大好前途也会同时的彻底黯淡。　　 记住了，没有一位领导、一个团体会从此坦率真心的去接纳一个有过热衷于告黑状的历史的。　　 哪怕你是正义的，哪怕你当时是被逼无奈的！　　 借刀杀人，或者说递刀于人，只要对方愿意接，取得相同的效果，鹿凡都是乐见其成的。　　 更何况鹿凡现在还很清楚时间的紧迫程度……　　 谭瑞雪其实只大概的看了最前面的几页，就把东西放回到了桌子上。　　 意味深长的笑着看向了鹿凡。　　 “鹿主任，我应该说您就这么的信任我呢？还是应该感叹您就这样的不信任我？”　　 听起来很矛盾的一句话，但鹿凡却是明明白白的完全听懂了。　　 “谭总见谅，也真的是给您个人添麻烦了。　　 这里面的确牵扯着一些我必须除之而后快的私人恩怨！不容得我再继续给自己寻找着其他的出路。　　 同时的也请您相信，我自己个人在生活的绝大多数时间里还是心存美好，心向阳光的……”　　 鹿凡郑重其事的再次表了态度。　　 “不必了！　　 到我这里就可以完全终结了。　　 说句题外话，有人指不定还得感谢您呢。这也算是雪中送炭了，有了这些东西，还恰好的能让我一位朋友用来打开局面。　　 尤其难能可贵，这里面涉及的这几位，还真刚好的职位不高也不低，正合适！”　　 谭瑞雪接了话，说话间，目光又移向了桌上的那一叠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