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再纠缠下去可能连这200万都带不走了,那人在心里狠狠的诅咒着泰勒和陈非,面上却老老实实的背起那个大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别墅。 “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怎么感觉有点可怜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泰勒,帮我找人查查他,如果真是国内逃过来的贪官污吏,就想办法让他倾家荡产……” 泰勒露出一个惊愕的表情,随即哈哈大笑,“陈,你真狠!不过我喜欢!” 陈非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那个人最后的那些举动,无疑确认了他的猜测,而他,很可能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哼!如果以为凭着几件偷来的文物就能在国外逍遥快活,那么,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别做梦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以后究竟该怎么挣命吧!” 回到庄园已经是半夜时分,泰勒随手扔了一件东西过来,还在空中的时候陈非就看出来那是一枚玉牌,连忙手忙脚乱的接住。 “凯文刚才给我的,真没看出来这玩意好在哪儿,感觉还不如我那块羊玉呢!” “这可是陆子冈亲手所制的玉牌,其后数百年这种工艺的玉牌都被叫做子冈牌,其本人更是被后人奉为琢玉业的祖师爷,你说厉害不厉害?” “再厉害做出来的东西不好看又有什么用?” “哈,我还觉得毕加索塞尚那些人的画不好看呢!” “哼,浅薄!” “哼,庸俗!” “对了,陈,凯文说那个当铺的老板想见见我们,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陈非犹豫了一下,从本心来说,他还是很愿意结交一番的,可是又有点担心老板的帮会背景。 “还是见见吧,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找他们处理还是很方便的。” 泰勒看他犹豫就劝道。 “那好吧,明天跟他们约个时间。对了,那些劫匪都抓到了吗?” “凯文把人给他们就没再过问了,不过既然有闲心见咱们两个,应该是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在你们这儿做点生意真不容易。” “切,说的好像你们那边就没抢劫犯了一样!”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床,凯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跟那边约好了,十点钟到店里,中午一起吃饭。 泰勒过来跟陈非商量了一下一起开办寻宝公司的事情,最后决定两人各占一半股份,由泰勒负责公司经营,陈非则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公司前期主要业务就是扫荡各个印第安部落遗迹,另外也打算购买一些打捞设备,准备进入沉船打捞领域。 沉船打捞是项技术活,两个人都不太熟悉,目前考虑的是先寻找一个合适的打捞公司收购,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再考虑招募人手从头组建。 这些理所当然的都归泰勒负责。 处理完这些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收拾了一番就跟着凯文直奔典当行。 典当行的掌柜,就是那个短须老者,名叫申鹤亭,平日负责店铺经营的小水是他儿子,大名申望水。 女儿申怡然,目前在加大伯克利分校读书,没事的时候也会到店里帮忙,昨天遇到抢劫的时候就在店里。 简单的介绍之后,申鹤亭面色郑重的冲着泰勒和陈非施了一礼, “大恩不言谢,以后两位如有需要申某之时,必当竭尽全力!” “小水,怡然,你们也过来见过两位恩人……” 老人的郑重搞得陈非很不好意思,连连客气之下,也算是勉强接受了。 一番客气之后,双方终于坐了下来,进入了正常交流的节奏。 “两位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会这么郑重,实在是这次事情太大,没有两位的见义勇为,我将来都没脸去见我申家的列祖列宗了……” 陈非和泰勒互相看了一眼,有这么严重吗? “昨天我一位朋友来访,说起两家的祖辈,我就把申家的家传至宝请出来供其瞻仰,没想到劫匪就在那时候闯了进来,所以……” 老人眼中含泪,又站起来深深施了一礼,搞得陈非无奈至极,但也总算是明白了对方为什么非要见见他们的原因。 “那……申老,东西追回来了吗?” “追回来了,两位小友请看,就是这幅字!” 老人起身从女儿手中接过一个卷轴,脸色郑重的慢慢展开。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陈非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幅楷书《满江红》的水平很普通,作者最多也就是资深书法爱好者的水平…… 可能这是申家某位有大成就的先辈手书,所以才会被当成传家宝吧。 只是,当他慢慢读完全文,目光看向落款的时候,不由得全身一震。 “值此家国危难之时,有感申鸣先生大义,幸甚!夏历辛亥年八月十七,孙(文)敬赠。” 孙(文)? 陈非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吗? 随即他将注意力转向了落款的日期。 夏历辛亥年八月十七! 夏历,与黄帝历、颛顼历、殷历、周历、鲁历合称古六历,也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阴历。 辛亥革命的时间是公历1911年10月10日,换成农历则是八月十九。 这是辛亥革命前夕,孙文孙大先生的赠字! “这是当年孙先生特意为家祖手书的字幅。1894年孙先生在檀香山创立兴中会时,家祖特意赶过去投奔与他,后来一直在孙先生身边工作。” “从辛亥革命到之后的抗日战争,我申家一共11名子弟回国投身革命,尽皆战死沙场!” “你说,我要是把这幅字给弄丢了,又有何面目去见我申家那些列祖列宗……” 一时间,申鹤亭老泪纵横,其余众人尽皆沉默。 “失礼了,失礼了!可能是年纪大了,越发的想不得这些事情,倒是让几位见笑了。” “不,申老,您没有失礼,反而是我这个小辈失礼了!” 陈非起身郑重的施了一礼, “从小我就一直接受教育,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是无数革命先烈浴血奋斗……我一直都没有太深的感触。” “直到慢慢长大,了解的越来越多,才越发的明白了那段历史,明白了小时候学过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老生常谈,也不是什么爱国主义的强制灌输,那就是真真正正的历史,是真真正正值得我们去铭记的,去敬仰的民族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