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说得出口啊。”唐逸皓推了推脸颊上的金属镜框,指了指唐父,“你要不要问问这个老家伙,当初要不是我母亲,会有现在的唐氏集团吗?我母亲嫁到唐家的时候,唐家已经几乎破产了,是我母亲用自己的嫁妆堵上了唐家欠下的亏空,要不是我母亲,你们现在很有可能在大街上喝西北风呢。” “哦,不对,如果没有我母亲,这个老爷子他也当不上唐氏集团的董事长,你也不可能跟他结婚,更不可能有这个小子。” 唐逸皓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样,刺在了唐父的心上。 因为男人的自尊,这一直都是唐父不愿意提起来的一件事情,但是现在从唐逸皓的口中说出来,他却无法反驳。 因为他知道,当初要不是唐逸皓的母亲带来的那一大笔钱,唐家根本就不可能起死回生。 花女人的嫁妆,或许是世界上最丢脸的事情。 所以他并不感念妻子的恩情,反而十分怨恨。 他恨她太过于精明,将这一切都写在了遗嘱中,悄悄塞进了当时唐逸皓的书包。 她恨她太能够盘算,在去世之前,就把公司绝大部分的股份转移给了当时年少的唐逸皓。 所以现在唐逸皓之所以能够当上唐氏集团的总裁,并不是因为父亲的偏爱,而是因为母亲的高瞻远瞩。 这个伟大的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儿子盘算了接下来的一生。 孙曼均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在当初唐父说要让唐逸皓当唐氏集团的总裁的时候,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为唐宁利争取到同样的地位。 但当唐父说出事情的真相的时候,她才彻底傻了眼。 她认清了现实,因为那个女人,她的儿子注定出生就要低人一等。 她并不甘心,她恨不得将那女人从坟墓中抛出来鞭尸。 但是就算如此,终究改变不了事实。 唐父十分尴尬,脸一会青一会白。 唐逸皓强忍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 “要不是母亲,我恐怕早就被你们赶出唐家了吧。” “逸皓。”唐父抬起了头,说得情真意切,“你这么说,爸爸很难过。” “差不多的了。”唐逸皓满脸厌恶,“我早就告诉过你,想让我认你只有一条路,就是把我妈妈当初的死亡真相告诉我。” “你妈妈是突发恶疾,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唐父说这话,自己都十分心虚。 “不可救药。”唐逸皓就没打算唐父会和自己说实话,冷冷地扔下一句,就站起了身,俯视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唐宁利,道: “小子,刚刚的话我还没有说完呢。我告诉你,你那些小把戏对付我就算了,你要是再敢伤害我的妻子,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唐逸皓转头就走了。 唐宁利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知道,唐逸皓绝对不是在威胁自己,也绝对没有必要威胁他。 唐父突然开口,将唐宁利的思绪拉到了现实: “宁利,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唐宁利的心中突然之间就像是一头疯鹿乱撞,他强忍着心头的不安,都不敢抬头看父亲一眼,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 唐父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他了解这两个儿子,唐逸皓就算跋扈了一些,也绝对不会没有缘由就上门挑衅,而唐宁利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像是一头乖顺的绵羊,实际上在他的心中,有许多自己的盘算。 唐父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破,只是叹了口气: “行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但是我需要提醒你一点,你不要想着和逸皓作对,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要是老实本分,他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这话说完,唐宁利还没有说什么,孙曼均先不乐意了,又开始了她那信手拈来的表演: “老公,你怎么能这么说宁利呢?就算是宁利自己不小心从天台上摔下来的,但要不是逸皓非要带他上天台,他又怎么会……再说了,逸皓和宁利都是你的儿子,你不能这么偏心。” “我偏心?”唐父听到这两个字,一下子就火了,指着孙曼均,怒道,“你心里不是不清楚,这么多年以来,我对宁利比逸皓不知道要好多少,我是等到老了,才感觉对逸皓有亏欠的,所以,逸皓说我偏心的话我能承认,但是你说,绝对不行。” 孙曼均的撒娇大法,第一次没有生效,见到唐父真的发了火,她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头不语。 唐父又叹息了两声,背过身去,继续说道: “你们母子二人打的什么算盘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太过分了,真的伤害到了逸皓,先别说他会怎么样,就从我这里,都过不去。” 孙曼均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她深知唐逸皓的手段,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够压唐逸皓一头,完全是仰仗着唐父的偏爱。 如果有一天,唐父不站在他们母子这边了,就凭他们自己,很容易让唐逸皓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唐父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唐宁利一眼,就离开了病房。 孙曼均看着儿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刚刚你爸爸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说是唐逸皓将你从楼上推下去的?当时只有你们两个人,天台上又没有监控,你要是这么说了,他肯定百口莫辩。” 唐宁利的声音夹杂着忧伤与哀愁: “就算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觉得唐逸皓会在乎这个吗?” “他在不在乎又能怎么样?重要的是你爸爸心里怎么想,现在好了,明明是你受伤了,咱们却一点便宜都没有捞到。”孙曼均忍不住嗔责道。 “你知道唐逸皓跟我说了什么吗?妈妈?”唐宁利叹了口气,用力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他已经知道杀手是我派过去的了,好像那几次,他都知道是我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