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孩儿去看看。” 贾代化这时憋不住了,看完弟弟,忍不住跳跃起来。 “好,你读过书明事理,那就去看看。” “咱们家底薄,你可得好好思量。” 贾演思索片刻,就下了决定。 几个庄头大喜,有做主的就成。 转眼间,几人就来到了县衙,即京城四县之一,曾今的外城,如今的崇文县。 “贾公子有礼了。” 县丞快步将其迎了进来,备好了茶水。 京城四县,管理着偌大的京城地区,可以说见多了勋贵高官,对于贾代化这子爵之子,能派个县丞就不错了。 贾代化也认真地还礼,只是刚坐下,他就耐不住性子直问道:“二老爷,这衙门怎么无缘无故要种那些东西,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贾演升到子爵后,勋田就超过了千户,加上历年来的赏赐,战争收获,在京畿已有五千余亩土地。 “没有办法,朝廷的要求。” 县丞也无奈道:“勋田、军田都被要求了,必须拿出一成土地栽种这番薯,谁也不例外。” “内阁?六部?”贾代化惊诧道。 对于贾家来说,那就是百亩地白白浪费,一年就是几十块银圆啊! “不,是陛下。” 县丞叹道:“陛下口谕,户部遵从,在京畿四县试行,谁都免不了。” 这…… 贾代化坐蜡了。 “就不能打个商量?随便种几亩得了。” “那不行,陛下的口谕清楚明白,哪个敢违背?” 县丞连忙摇头,天子脚下,到处都是眼睛,谁能逃得了? “哎!”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贾家这些年来,贾演在外打仗,他跟母亲在家收拾田庄,对于家底倒是清楚明白,也更是心痛。 每一枚铜钱都积攒的不容易。 回到家中,贾代化无奈吐露实情,贾演也无可奈何。 勋贵们到底是有钱的,对此无所谓,而那些军田的士兵们,也议论纷纷,满心的抱怨。 军法官们手握大棒,又拎着饷钱,对于军中的思想动荡自然了解,层层上报,立马就摆放到了皇帝桌上。 他么的,都不给朝廷面子啊! 这大明朝的信誉,都这样了? 就算是给军队普及了识字,但到底关乎切身利益,眼皮子浅。 “京营不稳啊!” 朱谊汐摇摇头,下令道:“这次番薯种植,就免除军田吧,勋贵照旧,但可以免费为军田提供种子。” 普及番薯,就需要有人带头。 勋贵们自然适合,而普及最快的,还得是军田。 举户部所报,在京营整体搬迁至北京后,军队及其家属,已经占据京城一半的人口。 而京城作为天下的政治中心,具有放大性作用,一旦施行成功,很容易普及到整个北方。 一炮而红,说的就是北京。 如果按照历史来,从民间慢悠悠的流传开来,起码得还过100来年,才能普及到北方各省。 这谁能等?好好个盛世,让给那些不孝子孙干嘛? 况且粮食作为扩充土地的利器,不可能耽误那么久。 “让移民司的人来见我。” 很快,户部移民司郎中黄埔,满怀激动的来到偏殿,见到了皇帝。 皇帝搬家,来到了玉泉山庄,整个中枢都已经搬了过来,六部自然不能例外。 小小的玉泉山庄,其实就是一座小型的宫城。 “微臣户部移民司郎中黄埔参见陛下——” “起来吧!” “各省移民怎么样了?” 皇帝眼皮都不眨,直接问道。 在前期的规划中,将庞大而又宏伟的移民计划,分成了数段。 最先开始的,就是湖南移湖广,四川填河南。 路程最近,也因为长江河流之故,最为方便。 “启禀陛下,这几个月来经过鼓动,地方劝说,已有近三万人预备前往分田,百姓们都很激动。” “是吗?你要做好妥善的安置工作。” 皇帝轻声道:“粮食保障,物资保障,一定要准备好,我可不想看到人家刚迁移过去,一家人就饿死了。” “到时候,我绝对饶不了你。” 黄埔一听,立马汗流浃背,忍不住哆嗦道:“陛下您请放心,待雪停了,微臣就亲自南下,直接巡查那些家伙。” “那便好。” 皇帝语气很平静,然后思量了一会儿,道:“番薯你应该不熟悉,最近几天你就去瞧瞧。” “这东西产量高,不择地,很适合灾民们迁徙后种植,且能熬过第一年。” 说罢,皇帝言简意赅,直接让其离去。 黄埔也不敢哆嗦,麻利的起身离去。 借由移民的流动性,将番薯普及开来,这是目前朱谊汐想到最好的方法了。 热闹的新年,让整个后宫也喧闹起来。 玉泉山庄不同紫禁城,避火措施不严厉,所以大量的烟花也随即绽放,迸发出令人惊叹的美丽。 硝烟的味道,席卷整个山庄。 皇帝不以为意,看着认真放烟火的皇子们,忽然间就意识到,他的长子已经六岁了,而嫡长子也年近五岁。 启蒙了一年多,虽然还显稚嫩,但却也成熟了些。 学习了,果真大为不同。 一个个彷佛小大人,来到皇帝面前按照模板来恭贺拜年。 所谓的童真,对于宫廷和皇室来说,根本都是奢望。 看着站立的皇帝,成熟的彷佛一颗水蜜桃的皇后,扭着丰润的腰肢走过来:“陛下,您在看什么?” “你不觉得孩童们嬉戏打闹有趣吗?” 朱谊汐笑道:“这么有趣的时光,可是很珍贵的。” “是啊!”皇后孙雪娘附和地点头:“如今皇儿也长大了,妾身却也觉得老了。” “老什么,正合适。” 朱谊汐拉起其手,不知不觉就爬上了圆臀。 这几年来的养尊处优,孙雪娘的身材日益丰满,倒是多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孙雪娘察觉到皇帝的动作,她忍住羞赧,轻声道:“哥儿已经蒙学了,要不要取个大名?” 朱谊汐知道她言语的,是她的嫡长子。 “取名啊!”朱谊汐叹了一句,若有所思道:“得仔细选选,可不能马虎了。” 忽然,他的兴致被打消。 这是为了太子之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