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水浪澎拜,襄阳城人流如织。 街道两旁汇聚了大量的百姓,男女老少皆有,人山人海,极为拥挤。 宽阔的街面上,已经撒上了黄沙,水浇了地,显得极为干净,甚至是百年来最干净的一次。.xiumb. 宽达四丈的街道,早已经被清空。 人们拥挤着,早在街道被要求打扫时,就有许多流言传出来,这是监国豫王归来。 就算不是豫王,如此大的阵势,也是个大人物,所以百姓们不舍得这样的热闹。 人群窃窃私语,许多人深切的肯定,绝对是豫王殿下。 而在靠街的酒楼中,一处包厢的窗台,一个男人皱着眉头观望,不时地又坐下,反复折腾。 他身着宝蓝色长袍,头系红绸,白皙的脸上满是焦急。 一旁,一位白面红唇的少年,则娇声道:“哥哥,还是坐下吧。” “涵儿,你不懂!” 沐天波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来到襄阳两个月,那赵舒丝毫不愿见咱们,就这样待在这里坐吃山空,为兄怎么不急?” “那你看一眼豫王,就能解决问题吗?” 沐涵女扮男装,唇红齿白,皱着嘴巴嘟囔道。 “豫王在洛阳监国,在整个南方掀起了巨浪,杭州的潞王也监国了,这就有好戏看。” 沐天波这一年来的逃难,已然清醒太多,也成熟了,但还是有些天真: “人常说,天子总有些异像,与众不同,潞王见不着,咱们看看这位豫王的模样。” 沐涵不理他,直接吃起了小菜。 “来了,来了!”看書喇 耐不住性子,沐天波再次朝向窗户,伸出脖子张望。 而就在这时,一阵声浪袭来,几乎要将整个襄阳城翻转过来,震撼人心。 “万岁,万岁——” 一遍又一遍,百姓们举手欢呼,喜不自胜。 “想不到,豫王的声望如此之高。” 沐涵小碎步一迈,贴着窗,小屁股将哥哥挤掉,看着缓缓前行的车队,不由得感叹了一番。 “整个襄阳城,七成都是军队以及家属,怎么会不高?” 沐天波有些嫉妒道。 “能控制军队,获得军心,这也很好呀!” 沐涵随口道。 沐天波哑然,也只能张望着。 他真的想知道,这位与他年纪相仿的豫王,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成就,难道真的祖宗庇佑? 可恶啊!连妹妹都满脸崇拜,她可从来没崇拜过我这个哥哥。 看着沐涵快要发光的侧脸,沐天波心中越发的难受。 这时,前方引路的骑兵,呼啦啦而过,威风凛凛,仪表堂堂,身上的铠甲反射出耀眼的光。 忽然,乐声传来。.kanδhu五.lá 一支百余人的奏响乐队,代表着权威与庄重。 旋即,豫王豪华奢侈的王架,八马相拉,几乎将街面占去一半。 跪在两旁的百姓,距离马车不仅隔着兵卒,还有丈宽的距离,足以保护豫王的安全。 “万岁——”声浪层层相叠,百姓们跪地相迎。 此时,刺客的几乎等若于无。 朱谊汐这次掀开车帘,侧视这群爱戴他的百姓。 虽然他明白,这些人多是因为他的身份。 不过,对于高楼上的人来说,其侧脸倒是看的清楚。 车窗半掩,兄妹二人仔细偷看。 “模样倒是一般,只是皮肤略显粗糙,想来其果然是远支出身。” 见惯了俊男美女,沐天波评价道。 沐涵则道:“这般模样,又与那些脂粉堆里的公子哥不同,更带有一丝坚韧。” 沐天波有些恼了。 旋即,他直接坐下,好一会儿,才道:“看来,真的要求见他了。” 浩浩荡荡的回到王府,朱谊汐就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由黄洁儿生下的长女,已满三个月。 除此外,孙雪娘也产下一女,让王府上下大失所望。 这也是他急忙回家的缘故。 不过,对于两个女儿,他倒是毫无偏见,毕竟都是他的骨血,差别不大。 所以,他忙宽慰了一番两女,并为两位女儿分别取小名,稚奴、青奴。 待产期的孙萱儿、张嫚、张玉姐妹,以及在他刚走几日,就测出怀孕的妙仙,都要陆续生下。 床榻热情如火,堂下淡泊冷静的妙仙,此时依旧一副淡漠的模样,好奇肚子里无货。 即将迎来一阵收获期,朱谊汐心情很不错。 四个总要中一个吧!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召开了御前会议,听取了赵舒、阎崇信、张慎言三人的汇报。 忙中未出乱,平稳的湖广,吸引百姓们渐渐出山,丁口增长迅速。 这些都是兵力和赋税。 不过,对于朱谊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将监国由虚转实,甚至迈出门槛,登基称帝。 “南京是朝廷的陪都,南直隶乃赋税重地,决不能任由其失陷敌手,必须夺回来,尤其是在夏收前。” 豫王目视四人,沉声道。 “我等明白!”四人拱手,情绪激动。 监国就是半步皇帝,南京就是最后的印戳,必须要盖上,才能名正言顺的拿下南方各省。 “殿下,潞王在杭州监国,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赵舒轻声道。 “潞王?他为了保护那指甲弹琴,连字都写不了,谈何监国?” 朱谊汐对此了解,不屑的说道:“满清虽然在南京没多少兵力,但也不是潞王能够得到的。” 豫王的话语中,满是自信。 赵舒也是认可:“相比于满清,咱们的兵力算是少了,夺得南京城这是必然,但却要想着怎么守住。” “所以?”朱谊汐想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 “所以,殿下,咱们必须得到高杰的支持,让他牵扯住建奴在山东、淮北地区的兵力。” 赵舒开口,蹙眉道。 “高杰心思野了,怕是不好说服。” 豫王叹了口气。 “所以,殿下,须得给好处给他。” 一旁,张慎言冷漠的脸上浮现些许动容:“归德府,将会让高杰将步伐迈向河南,对他来说有了另一个出路。” “河南嘛!” 朱谊汐思虑着。 “那就给他,迟早要收回来,但这是最后的尝试。” “就算这么一堆人站在那,恐怕建奴都不安心,归德府并不算太贵。” 冯显宗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