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在安排后路,汉八旗,降军,亦或者降臣们。 不过,得益于绍武皇帝流传已久痛恨明奸的名声,尤其是一股气将南京的勋贵们都没爵贬斥边疆,更是让许多人胆颤心惊。 “明奸”这个词,就是绍武皇帝一口口的喊出来的。 之所以不是汉奸,则由于明军中也有许多蒙古人,不能遗落了他们。 事实上在转移家眷的行径上,他们极为迅速,然后迫不及待地想将忽悠商人们,买下他们手中的地契等。临走前再捞一把。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在七月二十日,山西的阿济格等人,河南的勒克德浑等,也率领兵马返回北京。 在保存元气的政策上,他们也表示认可。 不可能为了关内的地方,就牺牲八旗的性命,这样做不值得。 就像是蒙古人,离开了关内不还是续命了几百年吗?林丹汗可刚死没几年。 多尔衮也不再犹豫,撒下大量的金银珠宝,强令察哈尔蒙古、喀尔喀蒙古两万人南下护持北京。 这也是他的平衡之策。 三番两次的南下,不只是满八旗损失惨重,就连汉八旗、蒙八旗也支离破碎,几乎家家戴孝。 而收编的满八旗,多是俘虏,隶属于察哈尔蒙古,仅有一百一十七个牛录,两万余人。 当年,皇太极把旗的编制推广到整个蒙古地区,把蒙古分为内蒙古和外蒙古。 内蒙是察哈尔蒙古,外蒙是喀尔喀蒙古。 不过,这种旗、盟,只是一种行政编制,而不是八旗。 换句话说,蒙八旗其实已经不是蒙古人了,已经隶属于八旗,高人一等,清时驻防各地和京城,建国后也成了满族。 考虑到回到关外的平衡,蒙古是大清的臂膀,必然要让察哈尔、喀尔喀出力,填补空缺,消耗其兵马,使得日后依旧听话。 而多尔衮所谓的阻击明军,也不是说说而已,实际上他更想的借明军之手,消耗蒙古人的实力。 蒙古人跟明军两败俱伤,这是他最乐意看到的。 值此时,汇聚在北京的八旗兵马,外加蒙古兵,已经超过了八万。 这是继入关后,满清再次聚集如此多的兵马,一时间人马齐聚,入眼处即是战马,让人有种征服天下的感觉。 多尔衮知道,这是错觉。 即使他凭借如此多的兵马打败明军,但按照以往两年的经验来看,八旗子弟必然损失惨重。 而得利的,很有可能是那些蒙古人。 他斜瞥了一眼营帐中的蒙古人,只见他们膀大腰圆,大口吃着酒肉,勒克德浑等八旗贵族,则是不断地陪着酒,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与察哈尔蒙古的联姻多年,谁家没有一两个蒙古妾室。 “此时聊得开心,到了日后指不定挥刀多快呢!” 心中感叹了一番,多尔衮更是下定了削其兵的心思。 而在另一边,陈永福得知勒克德浑弃了彰德府而北还,立马就知道了出了大事。 不久后,朝廷发来军令,令他集合队伍,沿着黄河东去,在山东境内与李继祖汇合。 一来能够集结军队,实力更加雄厚,给他单独一人在北直隶打仗强多了。 二来,更容易调配粮草,运河是最方便快捷的。 如此一来,收集船只,再加上路途,约莫半个月就抵达了济南,而这时朝廷的辎重也是刚抵达不久。 如此,加上河南的两万人,在济南的兵马,超过了十四万。 “陈兄!” 李继祖紧紧握住陈永福的手,感慨道:“多年未见,你可还好?” “托陛下的鸿福,还算不错。” 陈永福也感慨万千。 自从待在洛阳后,皇帝攻克南京的战役他也没有参加,登基时更是被强令在河南,更不必说。 两人时隔一年半,才终于见到面了。 “此战,你打的不错!” 陈永福感慨道,对待李继祖也是平等相待,从不倚仗着自己是老资历。 崇祯年间的河南总兵又如何?人家现在位置比你高,大明在任的唯一统制。 “唉,非我之功,只是按部就班罢了。” 李继祖实话实说道。 早在潼关时,他就投靠了皇帝,及至如今,从游击将军到统制,军事才能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所凭的不过是听话罢了。 也正是这点,他打仗极为谨慎,步步为营,绝不肯出错,因为他明白自己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 陈永福高看了其一眼, 拿下吴三桂降服关宁军,别管是毒杀还是什么,这些都是功劳,竟然还如此谦虚。 果然不一般。 等到他见到吴三桂后,陈永福恍然,瞥了李继祖一眼:还真没有谦虚错。 一场激烈的仗都没打,就这么功劳到手了。 “此乃兖州卫指挥使张七,这是青州卫指挥使任七——” “这是复侯,洛阳留守,陈永福——” 李继祖开口介绍两个粗黑的大汉。 “末将见过复侯——”张七任七忙拱手行礼。 爵位都是超品的。 “这是辽东总兵李应仁,宁远伯李太保之后。” “久仰!”“末将见过复侯。” 这下,陈永福倒是略显主动些。 辽东李家,可谓是如雷贯耳,鼎鼎大名。 不过,看样子不过二十多岁,怎么就是总兵了? 陈永福心中有些郁闷。 自己爬了一二十年,打了多少仗才成了河南总兵。 不过,他看了一眼李继祖,统制现在才值钱,总兵已经不过如此了。 又一一见过了京营的人等,例如传闻被皇帝另眼相看的李定国,高一功二人。 这下,陈永福颇有几分无奈:“怎么都是姓李的?” 不过,商议北伐大事时,李继祖只留下陈永福: “陛下与参谋司传来意思,要求我们以稳重为上,不要贪功冒进,折损兵马。” “另外据锦衣卫的消息,早在两三个月前,满清就逐步将家眷北还,只有那些兵马还在。” “看来满清真的要退还关外了。” 陈永福感慨万千,一时间颇有感触。 恢复了些许,他才提神道:“如此,就按照陛下的意思,咱们沿运河北上,日行不超过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