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杰满脸苦涩,他捧着一堆资料出现在他们面前。他道歉道,“大人,责任在我,是我没能及时掌握康纳德的身体情况,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接着,他将那堆资料放在安格斯面前,然后开始逐一介绍,“这个是社会署前任署长雷德温的最新供词,这个是电力管理局副局长阿尔伯托的指证证言,这个是‘马裤’防具公会会长古普塔的行贿证据链,这个是c区处理庭庭长辛格的问话记录,这个是……” 安格斯连忙打断了他,“我要了解的并不是这个,你先等一等。” 阿尔杰似乎很茫然,“那大人叫我来是?” “有关康纳德想成为大统领的计划,可有人交代过什么?” 阿尔杰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道,“基本都是些没用的信息。大部分攀附他的官员,都是些善于钻营、见风使舵、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他们只在乎个人的升迁与荣辱,并不在乎康纳德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至于他是想做岛辅,还是大统领,又或者是皇帝,只要他能给他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那他们就会选择支持他。” 安格斯点点头,“那他的经济账目,可都调查清楚了?” “还缺失一部分,主要是他和那些帮派头目之间的利益往来——不管是极上冰,还是目前疑似的疯牛。他们做得十分隐秘,其中貌似还有洗钱的行为。他们的大部分交易,都是在贫民窟进行的,而岛办公厅又没有相关区域的管辖权,所以我们根本不敢冒然进入帮派的地界进行调查取证。”阿尔杰吁了口气,继续道,“我和同事们商量出的对策是——看能不能在帮派内部,发展几个线人出来……” 安格斯抬手打断了他,“线人可不好找,侦探公会都发展不了几个。这些黑社会最痛恨叛徒。这个方案不切实际,我也不想让你被那些亡命之徒盯上。阿尔杰,先处理好手头的工作,找线人的事情,以后再议。” “是,大人。” 安格斯看向霍拉德,感慨道,“看来他们这边也陷入僵局了。” 霍拉得叹息一声道,“帮派问题,简直是岛上的毒瘤……杀了人,犯了法,往贫民窟一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甚至,还会被那些帮派吸纳,成为他们的打手或杀手……这个顽疾如果不除,天照岛将永无宁日。” “我个人倒是有些发现,但仅仅是猜测而已,”阿尔杰突然道,“不知二位大人是否肯听。” 安格斯表示,“尽管说。” 阿尔杰挑出三份资料,“这三个人,有些奇怪。二位大人,这是他们的资料,你们可以先看看。”他将资料递了过去,“我怀疑这三个人,很有可能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安格斯接过资料,然后与霍拉德一同看了起来。 阿尔杰解释道,“与其他人不同,这三人既不是康纳德团伙的成员,也不是自甘堕落的腐败分子。一个是b区治安署的办公室副主任,一个是a区城市综合管理局的执法队队员,一个是r区卫生署的医事课课长。他们的级别很低,如果放在康纳德犯罪团伙里,简直是微乎其微的存在。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直到我调查起康纳德的账户与相关交易记录。最近一年,康纳德曾分多次,赠与过他们大量的金钱,而且数目不菲,每个人收到的总数,均在五十源币以上。” 安格斯抬头问,“康纳德给他们钱?还每人五十源币以上?” 霍拉德说,“会不会是康纳德在转移或隐匿资产?” 阿尔杰回答道,“但从社会关系上看,这三人与康纳德毫无联系,就算在工作关系上,他们也不存在交集的可能。总监大人,一百五十源币虽然很多,但对康纳德这样的巨贪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他也根本没必要用这样的手段来转移隐匿资产。我猜这些钱,就是要送给这三个人的。” “那确实有点奇怪了……”安格斯啧了一声道,“康纳德对自己的私兵都没有这么大方……总监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养的那些私兵,一年也赚不了五十源币吧?” “平均一年十源币左右,最高的那个拿二十,是他们的领队和教练。” 安格斯又看起资料。没一会儿,他忽然愣了一下,眼里还冒出震惊的神色——他就像是突然认出了什么人似的。他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他们现在在哪里?被留置了吗?”他猛然抬头问。 “还没有采取行动。因为我没有任何实证,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斯雷,对这几个人重点关一下注,”安格斯将资料递到斯雷面前,“尤其是这个叫昆迪的人。” “是。”斯雷拍下三人的资料,然后将纸质文件送了回去。 安格斯认真道,“阿尔杰,这件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讲——包括你的同事,和你的上级。对这几个人的调查工作,守卫队会全面接管。” 阿尔杰回答,“是,大人。” “你去把详细交易的记录整理出来,我和总监大人要看。” “是,大人。”阿尔杰起身离开。 待阿尔杰走后,霍拉德开口问道,“大人,您是突然发现什么了吗?” “这个人,”安格斯将一份资料推到他面前,“大人觉得眼熟吗?” 霍拉德仔细端详了一阵,摇摇头道,“没什么印象。” 安格斯说出一个名字,“麦斯特·罗浮。” 霍拉德震惊道,“斯坦福大桥撞车事件的那名凶手?”他再次看向那份资料,“确实有点像。” 安格斯重重吁了口气道,“这个昆迪·卡特,应该是麦斯特·罗浮的后人。麦斯特的相貌,我一辈子都忘了。”他颇显痛苦地说,“我父母刚去世那会儿,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他浑身是血,张牙舞爪,歇斯底里,还像个疯子似的对我狂笑……他想在我的梦中掐死我,然后再把我拉到地狱里面去……这个噩梦伴随我多年,直到现在,我还会时不时地梦见他……” “大人,岛务员的入职审查十分严格。如果这个昆迪,真是麦斯特的后人,那岛办公厅一定会调查出来的,他也绝不可能进入卫生署工作。会不会,他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 安格斯看向他,认真道,“总监大人,我绝不会认错——这个人在我的梦魇里,已经住上了几十年。” 喜欢天照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