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聊的，张二狗喝了一杯开水，没有看到白大牛，只看到炕上还躺着几个年轻男、女，应该都是白大牛的兄弟姐妹。　　 “小妹，我先回去了。”张二狗起身道。　　 “狗哥，吃完晚饭再走吧？”牛小妹挽留道。　　 “小妹，以后再来。”张二狗走向外面。　　 “那我送送你。”牛小妹一直把他送到村口，依依不舍的。　　 “就送到这吧。”张二狗回头对她道。　　 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一个红包给她。　　 “知道的太突然，没想到你已经嫁人。”　　 “狗哥，我不能要你的钱！”牛小妹眼眶红红的推了回去。　　 “小妹，以后我会再来看你的。”张二狗直接装入她的口袋里，然后骑着自行车而去。　　 留下牛小妹一个人立于村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充满了不舍。　　 直到二狗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为止。　　 牛小妹才转过身，取出红包看了一眼里头，十张大团结。　　 给了一百块，在这年头实在是不少。　　 赶紧装回口袋，心里想着挺过意不去的。　　 好不容易狗哥第一次来自己这个家里，却是连顿晚饭都没吃就走了。　　 希望狗哥以后再来，一定要好好招待他才行。　　 张二狗骑着自行车回到了牛家沟牛平家里，直接开锁进屋去。　　 锁是刚才牛小妹给他的，打开门，烧了炕，屋里暖和起来，煮了碗水饺吃了就躺炕上休息。　　 牛平去了县城，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　　 刚从长白山中出来，张二狗也是累了，躺下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狗哥，狗哥？”　　 直到耳边传来叫声。　　 张二狗睁开眼睛，就见到牛平立于炕前叫着自己。　　 炕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张桌子，上面几道小菜，盛了两碗米饭。　　 “狗哥，吃饭了。”牛平招呼道。　　 “嗯。”张二狗起身，看看手上的机械手表，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洗了把热水手和脸，就坐在炕头和牛平一起吃着饭。　　 饭吃到一半，牛平看了看他，才张口道：“小妹已经出嫁了。”　　 “我知道，刚才我还去了白屯村一趟，看了看她。”张二狗道。　　 继续吃着饭。　　 牛平有些意外，原来他已经去过小妹家了：“嗐！说实话，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小妹就嫁人了，我是真的不舍得。”　　 “但舍不得也没有办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大了，我这个当哥的想留也留不住。”　　 张二狗能明白此刻他的心情，但也是事实，妹子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又想到了二丫、三丫、小丫她们，特别是二丫，也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　　 搞不好，哪天她就出嫁了。　　 张二狗吃完饭，打开窗户，就看到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地上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　　 这个天气，出门是不可能出门的。　　 零下三、四十度，只能躺炕上休息。　　 回家，也要等到雪停了再说。　　 这场雪一下，就陆陆续续下了一个星期。　　 张二狗在牛平家住了半个月，中途牛小妹回来过两次。　　 只是身份不同，她回的已经不是自己的家，而是娘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不是全对，他也差不多了。　　 毕竟嫁出去了，回娘家就像是做客一样。　　 同样一个道理，娘家人去女儿家也是做客一样。　　 一般不是什么特殊情况，不会久居。　　 另一方面，心理上发生了变化。　　 时间一长，也就会进入彼此的角色。　　 就像牛小妹一样，现在回家，也就待个一天、半天的就回去了，几乎不再在娘家过夜。　　 几天之后，张二狗告别牛平，回家去了。　　 到了十一月，不管南方，还是北方，天气都是比较冷的。　　 “狗哥，这是这几个月卖货的钱，一共十万，你清点一下看对不对？”聂千把一袋子钱和一个账本交到了他的手中道。　　 张二狗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里面是一捆一捆的大团结，又看了看账本，交回了他的手中：“嗯，干的不错。”　　 聂千笑了笑，他挣钱了，自己也挣了，各取所需。　　 阮妍已经做好午餐，张二狗吃完，这才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　　 再过几天，就农历十二月，1981年也差不多过完，要进入1982了。　　 “大哥回来了。”　　 远远的，小丫看到张二狗骑着自行车出现在门前的小路上，就飞快的跑上前去。　　 “小妹，家里还好吧？”张二狗摸了摸小丫的头道。　　 “嗯嗯，都好，只是……”小丫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张二狗急忙问道。　　 看小丫的样子，家里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丫低着头：“爸爸说，等大哥回来，二姐就要嫁人了。”　　 张二狗：“……”　　 果然，终究二丫还是要出嫁了！　　 但也正常，二丫大了，不可能不嫁。　　 早嫁晚嫁，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要嫁，那就让她高高兴兴嫁出去。　　 “大哥，你能让二姐不嫁人吗？小丫舍不得二姐！”　　 嗐！张二狗摸了摸小丫的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去阻止。　　 “傻丫头，你二姐已经是大姑娘，到了嫁人的年纪，而且嫁人了，她也还是你二姐。”　　 “不一样！”小丫摇摇头：“大姐就是那样，嫁出去后就很少回家，即使回家，也会马上离开。”　　 张二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小丫才好，有些事情她都已经懂了，二丫嫁人是必须的，只是时间问题，拦是拦不住的。　　 瓜田李下。　　 不可能因为舍不得，就不让她嫁人的！　　 农历十二月下旬，二丫还是出嫁了。　　 不过不是招的上门女婿。　　 本来老王是想招上门女婿的，但比较难，也就直接嫁了出去。　　 主要是见二丫年龄不小了，不想耽误她的婚姻大事，也就不强求必须招个上门女婿。　　 这样一来，家里就少了一位成员。　　 三丫、小丫、老王非常舍不得二丫出嫁，一直念叨着，但为了她的幸福，舍不得也要舍。　　 张二狗何尝不是如此，舍不得二丫嫁出去，但也不能阻止，只能祝她幸福的生活下去。　　 二丫的出嫁，让这个家里冷清了许多。　　 为了此事，三丫、小丫没少流眼泪。　　 袁圆园每次和张二狗谈起二丫，也是眼眶子红红的。　　 张二狗又何尝不是如此。　　 二丫出嫁了，对于这个家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但难以割舍的这份亲情是难以磨灭的。　　 毕竟，二丫对这个家付出的辛勤，是有目共睹的。　　 她是一个善良，勤劳的好姑娘。　　 在这点上，张二狗对二丫是无话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