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感觉进入了幻境，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　　 于是将她抱紧，不停地吻她，听着她几近窒息的呼吸声。　　 钱璐璐搂着方亦，被他的唇扫过脸颊脖颈，二人相拥着一步步靠近路虎车。　　 她趁机打开路虎副驾车门坐进去，然后伸出手拽方亦胳膊。　　 方亦跟着钻进车里，顺势关上车门，协助她将座椅放倒后移，压在她酥软的身上。　　 钱璐璐呼吸急促、面色潮红，用力搂住方亦脖子，示意他可以更进一步动作。　　 方亦刚要去撕扯她的晚礼服，身上突然激灵一下，就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就清醒过来。　　 这竟不是梦？自己魂牵梦绕、只敢梦中想想的场景，竟在现实中发生了？　　 但现实终究不是梦境，它有道德的约束，也有现实的牵绊，一切的胡来，都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最主要的，是自己无法面对，无法面对当初那个决绝地舍自己而去、最终选了别的男人的初恋女友，现在毫不反抗地躺在身下。　　 不就是因为自己没钱么？没那个富少有钱，然后她就抛弃了自己，抛弃了十几年的感情，毅然决然地说再见。　　 那声再见，对方亦意味着很多，比如今生再不相见，比如不再以情侣身份相见，比如不能再和往常一样黏黏腻腻。　　 方亦记得，当时问了很多，比如是要离开阳市么？是要去很远的地方么？以后还会回来么？还能见到么？　　 但她一句没回答，转身干脆，离开决绝，没任何不舍和怜悯，就像扔一块用旧的橡皮。　　 然后没隔几天，就挎着富少金钟涛的手臂，从自己身旁云淡风轻地走过，像是没有那么多年的相恋，像是彼此从不认识。　　 又没过几天，开始大摆筵席，叫上所有亲朋好友，公布和新男友的恋情。　　 方亦记得当时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只斗败的公鸡，随后瞅向一对新情侣的眼神，更像是对方亦绝妙的讽刺。　　 然后，她就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里，如她所愿：各自安好，便是晴天。　　 方亦看着身下衣衫不整的她，冷冷道：“我曾经很喜欢你，在那段岁月中，你就是我生命里的唯一！”　　 “所以，我始终相信，你不是这么随便的人，我们不应该这样，我是登过记的人，而你这样……也对不起金钟涛！”　　 她伸出纤细的手，想来抚摸方亦的脸，同时道：“你登过记就登过记吧，我不想再介意这些形式，能安静的喜欢你就好！”　　 方亦伸出手用力一扒拉，就把她的手打开，同时道：“你把我当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腿子是么？”　　 “十几年的恋情，可以说分手就分手，可以说不理就不理，然后你现在来和我说这些？呵呵，有意思么？”　　 她摸了摸潮红的脸，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其实我那时是因为……”　　 方亦一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了，语气中充满嘲讽，道：“你妹妹欠下的人情，用不着你以这样的方式来偿还！”　　 “我可不是金钟涛那种富少，能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也没太多的钱给你！所以我觉得，还是算……”　　 “啪”的一声，方亦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耳光扇在脸上。　　 她用力挣脱开，什么话也没说，推开车门就下车，脸上泪光闪烁，泪滴顺着脸颊淌至嘴角。　　 大半夜的，她踉跄着朝山下走去，方亦没有追上去，反而心中一阵畅快。　　 原来怼喜欢的人，让她求而不可得，最终陷入绝望，那种感觉竟是这么的爽。　　 她当年爽了全套吧？今天自己总算扳回一局，让她吃了次瘪，估计一会儿该给金钟涛打电话哭诉了。　　 想到这些，方亦不禁嗤之以鼻，想这妮子竟想脚踏两只船？也不怕掉水里没人捞？　　 反观自己得多深情？明知李沐瑶去陪周淼淼彻夜长谈，却从不想着骚扰。　　 毕竟郑沁洁还发烧呢，一会儿得尽可能多地帮她稀释热量，然后哄她一起睡觉觉。　　 方亦想到这些，就锁了车门，也朝山下溜溜哒哒走去。　　 正哼着小曲儿朝小区门口走，方亦电话响起。　　 本以为是郑沁洁等不及来催，却未曾想竟是钱多多打来的。　　 方亦停哼《负心的你》，道：“怎么样？暴富治百病吧？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某些人都要以身相许了呢？”　　 钱多多根本没听方亦说什么，上来就一句：“方亦，你是个混蛋王八蛋！”　　 方亦被一下骂愣了，反问道：“我说妹子，咱俩无冤无仇，你何出此言啊？”　　 她道：“你个王八蛋，这些年害得我姐还不够惨么？”　　 “现在行了哈？觉得自己有几个臭钱了，竟敢这么说她，对她做这种事！”　　 方亦继续一脸懵逼，问道：“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害她了？她又怎么惨了？我又做什么说什么了？”　　 “我可没她狠，当时甩我时，眉头都不眨一下，那可是十几年呐，我的真情都喂了狗了！”　　 她道：“你懂个屁，你以为你自己很懂是吧？其实最傻最负心的就是你了，还有脸在这儿说我姐？”　　 方亦也急了，道：“你放屁，老子最深情！”　　 “你再这样诋毁我，小心我一会儿杀到医院去，先打你屁股，然后要回银行卡，不管你那些破事了！”　　 她道：“你别来医院，我不想见你，我现在就给你叫闪送，死了又如何？你这种垃圾的钱，我也不想用！”　　 方亦一听她这么说，瞬间软下来，因为自己知道，她这能干出叫闪送这事来。　　 她见方亦不再支愣，缓了缓语气，道：“你别总以受害者身份自居，很多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比如当初我姐离开你的原因，她这几年感情的真正状况，为了你所受过的苦，以及独自走过的那些心路历程！”　　 “你要是想听呢，我就说说，不想听的话，现在就挂电话，一切都随你的便！”　　 方亦来到小区门口，也没心思继续朝前走，就钻进保安室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