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好奇地看向他,道:“周老怎么知道这些的?” 周正豪笑了笑,道:“不然呢?这些都在我们的意料和安排之中哈,好让你看清特权阶层的丑恶嘴脸!” 据他说,初见方亦是在阳市一间酒吧的门口,方亦为保护孙雪怡,和一伙人大打出手。 当时就感觉和方定国很像,护花的德行都一样,回帝都路上就联系方定国,把拍的照片发了过去。 结果方定国一看,这不就是自己儿子么? 方亦眼前一亮,道:“我爸?他还活着?我妈呢?他俩在一起么?在哪儿呢?” 周正豪说别急,听他慢慢说,今天回帝都前,肯定把事都交待清楚。 方定国听说儿子当护花使者,一人干翻几十个痞子,当即也就不淡定了。 周老问是不是考虑喊儿子出来一起做事?他考虑良久,说可以试试。 然后,周老就调动资源,给孙雪怡打电话,将孙雪娇引向阳市,才有了后面种种。 方亦问孙雪娇去阳市嘚瑟,都是他一手安排的?机场和酒店搞事情也是? 周老点头又摇头,说她去阳市是自己引的,各种嘚瑟是天生的,不是自己唆使的。 至于机场和酒店的事,都是她为报复方亦安排的,好在关键时刻都被周老一方压了下来。 至于搞事嘛,他说肯定也搞了,比如订房的事,只能有一间,还得是大床房。 说到这儿,他还凑过来问方亦够意思不?至于能不能抓住机会,那就要看自己的能耐了。 方亦心想这不是为老不尊、人老心花么?没准儿和孙雪怡一伙的,想打配合拿自己一血,但嘴上没敢说。 就在这时,孙雪怡来到甲板上,蔚蓝的海面和她的大长腿相互映衬,动中带静,分外妖娆。 她看到周老,礼貌地问好,随即在方亦身旁乖乖坐下,用问询的眼神望过来。 方亦将心比心,特别能体会她的忐忑。 父母这才失踪几年,方亦就像无根的浮萍,想不起家的味道。 又何况她这种?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父母,一直告诉自己是孙悟空,结果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而是有一丝光亮照进内心,越来越大。 周老说刚好讲到这,就让她好好听,首先,孙雪娇是孙雪怡的堂姐…… “啊?”方亦刚听一句,就差点惊掉下巴,这孙雪怡的阳光活泼,可和这堂姐的飞扬跋扈一点儿都不沾边儿。 孙雪怡却一脸懵逼地问:“谁是孙雪娇?我貌似都没见过这个人啊!” 方亦解释道:“是个挺猛的老娘们儿,比你大三四岁吧,属于当面扇你耳光,眼睛都不会眨那种人!这次机场和酒店的事,都是她找的茬儿,不过目前看来,都是针对我的,周老您继续说——说重点!” 周老不想搭理方亦,继续道:“魔都孙家三代,老辈孙天耀、孙天养两兄弟当年打天下,后来渐渐发迹,不过孙天养已在多年前去世,膝下无儿无女!” “孙天耀一共三儿一女,大儿子孙启孝、二儿子孙启仁、三儿子孙启信,女儿孙启影。” “孙雪娇是二儿子孙启仁的女儿,孙启信有个儿子叫孙思威,而孙雪怡——你是孙启孝的女儿。” “至于孙启影,也就是你唯一的姑姑,目前常年呆在精神病院里!” 孙雪怡听完满脸惊愕,毕竟信息量有点多,便问:“为什么我爸是家里老大,我却没那个什么堂姐年纪大?” 根据周老说,她本有个哥哥,但有先天疾病,五岁时夭折了,那年孙雪娇三岁,后来孙雪怡才出生。 至于为何在孤儿院长大,周老说让她回去查查华国首次股灾。 当年为了扩张资本,孙家趁牛市进场,甚至借了巨额高利贷,结果股灾突如其来,整个孙家对内濒临破产,对外面临黑社会催收。 方亦说看过一部叫《大时代》的剧,好像就是以那次股灾为背景拍的。 周正豪点点头,说孙天耀当时仓促之下,连夜拉上孙启仁、孙启信两家逃出国门。 孙启孝作为孙家长子,没来得及外逃,只得抗下所有,被判入狱三年。 当时孙雪怡才满月不久,孙母担心高利贷上门找麻烦,就将其送到孤儿院,后来被人抱错,不知所踪。 结果没多久,国家队入场救市,一场股灾收场,孙天耀携两个儿子回归,二儿子孙启仁渐渐上位。 孙启孝刑满释放时,已是物是人非:孙启仁手握孙家大权,妹妹孙启影进了精神病院,老婆虽还在孙家,却因老公入狱、女儿失踪终日以泪洗面,不得两兄弟待见。 后来,孙启孝动用大量资源寻女未果,渐渐也开始心灰意冷,没了和二弟争权夺势的心思,整天郁郁寡欢,以酒度日。 直到六七年前,孙启孝一个远房堂哥找上门,说好像发现了女儿线索,就有了后面资助的事,头一年是老孙资助的,后面这些年,都是孙启孝拿的钱。 方亦听到这儿很气愤,问孙启孝得知了女儿下落,为什么不及时站出来认女儿? 周老摇摇头,说别想得太简单,首先,孙天耀对孙女失踪,确实深感愧疚,一直耿耿于怀,加上他也确实不喜欢孙雪娇的蛮横和孙思威的纨绔,所以在遗嘱上明确,只要找到孩子,孙家财产三等分。 但遗嘱归遗嘱,这就得提到第二个问题,那就是孙启仁掌权孙家多年,此人心狠手辣,在魔都早已是铁板一块,这从孙雪娇的跋扈就能略见一斑。 所以,一对没有呵护能力的爹妈,领回一个身份蹊跷的女儿,肯定会被说为了争夺财产,到时就算分到遗产,有没有那个命去花都难说。 第三点,就是爹妈都希望孩子快乐安全,与其卷入豪门财产分割事件,不如身体健康活得自在,尤其是孙雪怡从小就活得懦弱卑微,很难斗过孙雪娇和孙思威这种小姐阔少。 所以,孙启孝夫妇宁可每次在人群中偷偷看女儿一眼,然后回家偷偷抹眼泪独自伤怀,也不愿上前相认置女儿于危境,就因为此,他们也不知咽了多少苦,忍了多少痛。 方亦听到这,感觉胳膊被搂得更紧了,偷偷朝孙雪怡望去,但见她强忍哭声,泪如雨下。 “我要见我爸妈,我不怪他们,也不怕!”哭了一会儿,孙雪怡抹着泪,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