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箱庭
看到神像的一瞬间,王巽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上升到头顶,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 那神像容貌寻常,衣着普通,就是那种简简单单的青色对襟长袍。面上的表情分为左右两半,左一半平静淡然,右一半嘴角微翘,并向上不断延伸,似乎是裂开了一般...... 他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诡异的神像,似乎被什么摄了魂一般,感觉面前的场景就像水波纹一样,一圈圈融化荡漾开来。 随着一阵眩晕,眼前一花,他陡然出现在一个古城池的街道之中,周围的建筑形制古朴,材质粗犷。低头打量自身,衣服赫然和之前神像那一身一模一样! “我这是穿越了,还是在幻境之中?” 他神情茫然,向左侧平移了几步,将手小心翼翼地挨到一座阁楼的墙壁之上,表面粗糙带着凿刻的凹痕的质感,没有任何虚假的感觉。 “喂,韩小子,发什么呆呢?又癔症了?” 王巽听到这一声吆喝,急忙将手从墙壁上移开。转过头去,便看见一个中气十足的老汉,正挥着手,一脸笑容地看着他。 看见王巽依旧神思不属的模样,老汉摇了摇头,似乎颇为同情的样子。 “人死不能复生啊,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啊。” “人死,不能复生......” “是啊,传说中的幽冥轮回之地可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去的,当年孙大人那般神通大闹地府不也被罚做了马官?” “天上的仙佛才不会管我们这种小人物的死活,再苦难得日子也得咬着牙扛过去啊。” “今天卖剩了些炊饼,我趁热乎用棉布包好了放你屋里的桌子上了,吃饱肚子才有力气生活。” “啊......” “啊什么啊,去吃点东西吧。” 顺着老汉手指的方向,他看见一个低矮的平房,木头糊纸的门虚掩着,看来这应该就是自己在此间的住处了。 “谢谢!” 老汉背着手摇摇晃晃地走远,伸着一只手摇了摇。 推开咯吱咯吱作响的木门,一股喷香的烤饼的小麦香气扑面而来。闻着这香味令他面露怀念之色,上次这么香的烤饼已经是三年前了。 来到木桌旁边,看着桌子上的布包,他一层层地打开,露出了里面金黄色的炊饼。他抽了抽鼻子,嘴角似乎有口水分泌了出来。 申请纠结地犹豫了良久后,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将饼原样包好,放了回去。在这种陌生的诡异之地,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四下打量了一圈,屋子内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柜,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他四处翻找,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少得可怜,看得出来这个身体的主人日子过得很是拮据。折腾半天后,他一屁股坐在床上,面露茫然之色。 突然陷入这个莫名之地,他丝毫没有任何头绪。试着呼出面板,面板也没有任何反应。他一时有些烦闷,外面还四面楚歌,自己却在这里什么事也做不了。无处发泄的他只能用力的锤了一下床板。 忽然他神情一动,这床板的手感并不瓷实,似乎有些空虚。他急忙蹦下了床,站在床前,用力掀开薄薄的草垫子。 在草垫子下面是寥寥的几片木板,这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下面影影绰绰似乎有什么东西的样子。 他急切地把木板都拆了下来,一个方方正正的扁平盒子出现在眼前。 这盒子颜色暗沉,表面雕刻着一圈神情姿态怪异的神像,上面是对开的盖子,带着暗扣的把手。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片微缩的山水。不,并不只是山水!他试着集中视力想要看清里面的细节时,眼前的山水模型在他眼前仿佛被放大了一般。 他看到那里面似曾相识的景色,道观,唯独不同的是下面似乎有一座石头和木头搭建的要塞。 里面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一个个小人栩栩如生,在里面走来走去,有卖饼的,有卖糖葫芦的,有巡视的,甚至有当街打架的,不一而足。 他看了好半天,看的津津有味。忽然他悚然惊醒,除了这要塞,那道观,那山水,不就是曾经的元妙观么? 一瞬间他想到了一沙一世界,箱中庭院,沙河宇宙,梦幻泡影观,对于世界的真实性和虚假性产生了怀疑。 过了好一会儿,才算稳定了心神,转而好奇了起来。如果这里面是真的世界,那自己能否对这个世界进行干涉呢? 他看向一旁的炊饼,抓了过来,用手指甲扣了一点,试着想要扔进去。但是那饼渣刚一落下,似乎就碰到了什么无形之力,消失不见。 不信邪的他又试着扔下尘土、水滴等杂物,结果都是如此。不由有些沮丧,只能呆呆地看着里面的“动画”,不知过了多久,沉沉地睡了过去。 “韩立,韩立!” 他感觉似乎是在被什么剧烈地摇晃,他从沉睡中缓缓脱离。迷茫地睁开眼,此时他却是在另一所颇为宽敞的房子之中。 身边零零散散十数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都盘坐在蒲团之上。刚才摇醒他的便是离他最近的一个身着道袍的女子。 这女子看形容和玄女竟有五六分相似,只是并没有那种冷若冰山的气质,反而看起来颇为俏皮活泼。 此时她正微微嘟着嘴,一脸不满地看着他。 “老师传道,你怎么能睡着呢?” 他抬起头,一个面容严肃,白发白须的老者正挥舞着拂尘向他走来。 他手中的拂尘一下接一下的打在他的后背之上,本应绵软的尘尾如同钢丝一般,抽的他疼痛难忍。 最后他被抽得意识恍惚,甚至都忘了自己究竟是如何被那少女搀扶回住处的。 过了一日,他在内服丹药,打坐调息,外加少女的悉心照顾下,总算可以勉强行走了。 趁着晚上少女离开,他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试着注入灵力,在里面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木匣子。 这个时候,他已经拥有了灵力,他试着向匣子注入灵力。本来没报什么期望,但是匣子竟然不断吸收他的灵气,直到最后差点把他吸干才停止。 他面带惊色的看着这个匣子,刚才那一吸差点让他精尽人亡。他看着匣子,忽然感觉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他小心翼翼地触动了盒子周边一个手持木伞的盔甲天神,那天神竟似活了一般,举起并打开了手中的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