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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8 章 明月奴65

   伏三易过了两天之后回来。   他对宋歌道:“阿照,太子哥哥的伤已痊愈,铃音姐姐在府邸陪他,阿姐说多谢你,药很管用,也让我转告你军中传来口信,已备下足够药材。”   宋歌问:“军中情况如何,可有人也趁机闹事?”   伏三易道:“没有,军中一向管得严,而且本就预备着平息周边战事,药材向来都是有提前囤积的习惯,所以没什么人注意到。”   他说完,又看了宋歌一会,轻声道:“阿照,我去校场了,这几日比较忙,让严鹤龄他们陪你。”   “好。”   伏三易匆匆离去。   一连几日,伏三易都在校场,他进步很快,慢慢的谢长楹也坐不住了,过去跟他一起练武。   晌午休息的时候,谢长楹已经累瘫在地。   伏三易却用衣摆擦了擦额上的汗,盘腿坐在地上,用树枝在土地上演算兵法阵图。   谢长楹咬咬牙,硬撑着坐起来,跟他一起学。   大约是不想被落下,谢长楹在阵法上也慢慢开窍起来。   *   秋日,万俟元帅回朝,求见王叔。   王叔依旧在宫殿中闭门思过,天狗食日后,他要闭关一岁之久。但来的人是万俟元帅,宫人禀报时,破例带了元帅进去。   万俟元帅巡境归来,在照例汇报之后,提了当年的婚约。   他并未和宋长煦一样,直接面圣提出不满,他保护太子的方式,就是将自己的女儿留下来。   他将万俟铃音和太子伏启两个人的婚事定在了今年冬日。   王叔坐在大殿之上,披散着头发,一身素白衣裳,看起来失去了往日的君主威严,他道:“这时间会不会有些仓促?太子刚开府,怕是还有许多事未曾准备好。”   万俟元帅大大咧咧道:“不仓促,不瞒陛下,我家中就这一个女儿,他们成亲之后,无论哪个府邸都能住得,两边大可当作一家对待。”   王叔沉默片刻,应允了。   几日后。   皇室派人送上重礼,以太子伏启名义下聘,订婚。   聘宴之日,伏三易跟随哥哥一同去了万俟府上拜见了大元帅,也在那里,见到了一身粉色衣衫的铃音。   万俟家的大小姐一如既往的娇俏可人,她没有和寻常女子一般避开,而是自己全程参与,每次和太子视线对上,都弯起一双眼睛甜甜对他笑,反倒是太子有几次害羞了,闪避开她灼热视线。   伏三易跟在哥哥身边,他和哥哥自幼一同长大,若不是这般熟悉,可能都看不到太子半藏在袖中紧张而握起的手。   伏三易还是第一次瞧见哥哥这样紧张。   但他没吭声,只留神学着一举一动,他知道成亲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他现在学好了,将来早晚能用上。   伏三易还小,懵懵懂懂,但他抬头瞧见万俟铃音那双笑盈盈从未离开过哥哥身上的眸子时,总会想起阿照。   阿照也爱这样看他,他们见面的时候,阿照总是笑着的。   ……   又过了月余,到了秋猎之日。   一年四时,唯有秋猎之日是属于拥有武魄之人的狂欢,春祭休养生息,夏日泮宫祈福,到了秋猎就是丰收和狩猎的时刻。   伏三易和谢长楹今年跟着一同参加,进了狩猎队伍。   王叔闭关,这次主持秋猎的人依旧是太子伏启,他已看过数次秋猎仪式,虽是文心,但射出第一箭的时候稳稳射中了一只鹿。   巨鹿吃痛,跃出去几步,身上血咕咕流淌而下,很快轰鸣倒地。   一众勇士在后面大声呐喊,声音震天,随着号角声响起,一队队狩猎队伍骑马冲入山林中,开启了一年的秋猎。   宋歌跟随着大队伍驻扎在山脚下,和虽然也换了一身行动便利的猎装,但背着的弓箭也就是装个样子,这弓箭足有百石,他需要“借力()?()”   才能拉开。   一旁的严鹤龄挺兴奋,一直在比划,他手里的是一把半新的黑金色镶嵌绿松石的弓箭,刻着孔雀家族徽纹,显然是家里姐夫赠与。   严鹤龄手里的弓箭全力撑开,射出一支软趴趴的箭矢,往前飞出一小段距离,倒也惊起几只鸟雀。   小九官鸟停在宋歌肩上,嘎嘎取笑他。   严鹤龄倒是脾气挺好,自己摸摸后脑勺也笑了。   宋歌牵了玉石眼出来,慢慢走在一旁。   玉石眼不到三岁,还是一匹小马驹,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跟随在宋歌身侧蹄子踩在草地上,一身鬃毛在阳光下散发出白金色的光泽,犹如金银织就的最昂贵华美绸缎,一双青玉色的眼睛,当真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美极了。   有人远远瞧见,都露出惊艳神色。   这马还未定型,就已经显露出不同,光是看就足以赏心悦目。   绀珠和玉石眼关系极好,这会儿一见到对方,立刻非去它背上停着。   严鹤龄有些好奇,这小家伙可从鸟类阶级分明,站得越高,代表地位越高。   “绀珠怎么对玉石眼这么客气?()?()”   “它打不过。?()_[(.)]?∮?♀?♀??()?()”   “它们还打过?()?()”   “嗯,玉石眼脾气大,咬掉了它不少羽毛。”   简而言之,小九官鸟被打服了。   严鹤龄有些许心塞,他曾经试图反抗过,但完全打不过,没有一“珠”之力。   谢长楹倒是能力足够,但是他傻乎乎的,被绀珠骑在脑袋上还觉得特别自豪,认为这是绀珠和自己亲近,每次顶着鸟出来炫耀。   严鹤龄想到这里,又开心不少。   没什么比兄弟略惨于自己更让人欣慰的了。   狩猎要进行几天,宋歌一直没有离开营地,顶多和人一起在周围转一转,打两只小猎物。   伏三易傍晚回来,马身上都染了血迹,他猎了一只獐子,用马拖了回来。   等走到帐篷附近的时候,就瞧见外头已经挂了七八只鸟雀,大小不一。他有些好奇,问宋歌道:“阿照,这些是你猎到的?”   宋歌拿了水壶过来,给他净手:“   不是,是绀珠。”   ?想看爱看天的《这个男二我帮定了[慢穿]》吗?请记住[]的域名[(.)]?11?.の.の?   ()?()   “绀珠还出去打猎了?”()?()   “它就待在门口那棵大树上,跟以前在家里一样,不许其他鸟雀靠近,不管大的小的,一瞧见就啄。”宋歌都有些无奈了,“这山林里的鸟雀野性大,打起来难免就……”()?()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传来鸟雀惊叫和翅膀扇动声响。()?()   伏三易抬头去看,帐篷外一棵两人合抱大树上,两只鸟雀从最顶上猛然坠落,若是仔细看,就能瞧见是那只体型略小的九官鸟正死死抓着对方翅膀,啄在那鸟雀后颈上,按着它摔下!   那鸟雀摔下来,扑腾几下,没了气息。   绀珠倒是半路折返飞到树梢上,半点没事。   伏三易过去看了一眼,道:“有些本事了,竟然是只游隼。”   他提起来,那游隼足有成人手臂大小,这会儿竟被绀珠啄成这般凄惨模样,显然也是在小家伙手上吃了暗亏。   绀珠领地意识强,它以宋歌帐篷为中心画了一个圈,寸土不让。   晚上的时候,伏三易架了火堆,烤猎物和宋歌一起分着吃。   太子伏启也让人送来了一些食物,宋歌留下一部分,又回赠了一只鸟雀,让侍从带回去:“我这里食物够,这鸟雀翎羽漂亮,烦请代为转赠铃音阿姐。”   侍从笑着应下,很快就走了。   伏三易看他,问道:“你怎么知道阿姐在那边?”   宋歌托着下巴,盘腿坐在一旁软垫上:“这还用问,他们议亲之后好久没见了,这次秋猎阿姐好不容易能出来,肯定在那边。”   伏三易凑近了,小声道:“阿照,那天议亲的时候,我学了好多,我教你。”   宋歌逗他:“我才不,我以后要议亲了,我爹和阿娘自然会教我。”   伏三易牵着他的手,道:“我看得全,我来教,那天太子哥哥喝了那么大一斗的酒,我都吓一跳,下次我们也偷偷练一下酒量,不然以后议亲要是醉了,肯定要被笑话……你笑什么?”   宋歌笑得歪在他肩上。   “阿照?”   “哎,我问你,要是以后你议亲了,要我陪你去吗?”   “要啊!”   “那等以后我要是跟人议亲了,你也陪着我去?”   “……”   伏三易想了一下,一颗心就揪起来。   他心里酸涩的厉害,实在无法想象阿照穿得漂漂亮亮的,带上那么多东西,送去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家中,要求娶对方。   他牵着宋歌的手握紧了,小声道:“唔,阿照还小,可以再等等。”   宋歌笑眯眯道:“我可是和你一般大啊。”   伏三易酸得厉害,不许他再提一个字。   等晚要睡了,小皇子还拧着眉头坐在火堆旁生闷气。   宋歌喊了几次,他才进来。   他们两个人睡一个帐篷,山里晚上天气凉,伏三易拿毛毯裹住宋歌,又从后面抱住他,埋头在他颈间好一会才闷声道:“阿照,你不要娶亲。”   宋歌打了个哈欠,道:   “那可不行,我都想好了,以后还要和他一起去很多地方呢。()?()”   伏三易有些气恼:“你明明说以后要和我去的!()?()”   宋歌又笑起来。   一直到睡着,伏三易都想不通。   他在梦里,梦到了很久之后的情形,太子哥哥顺利登基,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他和阿照都长大了,骑马纵情游历山水,他们身边都没有其他的人,只有彼此。   *   秋猎第二日。   宋歌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他和严鹤龄骑马在营地附近转了一圈,遇到了一个熟人。   谢长楹的堂兄正被人围在那里,颇有些手足无措,而他身旁是几名元氏族人,为首的年纪约莫十岁,身后跟着的几个也多是品阶不错的人,正在开口不耐烦催促他。   “又不是要你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只猎犬罢了!()?()”   谢堂兄拱手道:“小公子,真是不行,这猎犬是我自幼养大的,拿它当家人一般,而且它年纪大了,也追不到什么大型猎物,不能去深处山林……卍()_[(.)]卍?卍@?@?卍()?()”   对面哄笑起话,语气夸张:“当家人一般,你们听到没有?他竟拿狗当家人哈哈!”   “哎,金甲奴!我问你,你既和它是一家,那你岂不也是狗?”   ……   调笑声四起。   谢堂兄抿唇看向他们,他家中皆在金吾卫任职,背地里听闻有人这样喊,但还从未直面这样的恶意。   元阆站在前面,斗篷上都用金线绣了繁复花纹,抬高下巴傲慢道:“问你呢,金甲奴!”   谢堂兄握拳,忍下怒气道:“你们不要太过分,若是再戏耍人,那我就要去元公面前讨个公道!”   元阆嗤笑一声,道:“就凭你?你能不能走过那几道门槛都是两说,你也配——”   “那我呢?”   身后马蹄声轻响,宋歌骑马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元阆。   他其实很想下话,但是元阆身侧那几个武魄牵着的是成年战马,玉石眼年纪小,但攀比心极重,高高昂起头颅,马蹄落下也格外重,喷着鼻息不肯放他下来。   宋歌也只能从马背上看向元阆,开口问:“你今日所作所为,是你一人决定,还是元公授意?”   “你……!”   “我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我身边还有严氏占星作证。”   宋歌叹了口气,喊了严鹤龄一声,严鹤龄倒是没骑马,小胖子揣着衣袖慢悠悠走过来,从衣袖里掏出一支笔,挑高了一边眉毛道:“我严家的‘占星笔’诸位一定听过吧?一字不差,皆可记录啊。”   元阆年岁小,虽心虚但依旧逞强:“你也不过跟我一般年纪,尚未定品,如何能有‘占星笔’?又怎可替严氏占星一脉做主?”   严鹤龄道:“你这话问的,若非你元家,我占星一脉怎会后继无人呢?”   元阆恼怒:“你血口喷人!无凭无据的事怎能……”   严鹤龄摆摆手,不急不慢道:“我跟你说不着,   叫你叔伯祖父错,文心碎裂、终生不得寸进,若是你家长辈德行有亏,我自当污他文心!”他说到后面,声音骤然变大:“你敢不敢?”()?()   元阆自然不敢。()?()   他只是家族里文心不错的一个人,做不得长辈的主,更不敢应下这样拿文心前途做赌注的事,脸色几经变化,终于咬牙带人走了。()?()   严鹤龄有些怅然,摸了摸小肚子,“这么怂啊?”   ?想看爱看天写的《这个男二我帮定了[慢穿]》第 148 章 明月奴65吗?请记住.的域名[(.)]???$?$??   ()?()   宋歌道:“你说的那般吓人,他怎么敢,怕是回去文心不稳,要倒退许多。”   严鹤龄点点头,道:“罢了,只当先收点利息,元家确实猖狂,阿照你也要努力才是。”   宋歌眨眼:“啊?”   严鹤龄正色道:“他元氏一族之所以敢如此嚣张,不就是仗着有一位一品文心撑腰,若是你以后也是一品,自然没人敢欺负我们啊。”   宋歌:“……你为何不自己努力?”   严鹤龄腼腆道:“其实我一直以宋太傅为目标在努力,要是能定出二品,我就已经是我们家最厉害的人了。”他姐夫那般优秀,也才三品文心哪。   一旁的谢堂兄听了直乐。   宋歌因为谢长楹的关系,见过他几次,也算熟人,问道:“谢家堂兄,他们为何你和起争执?你那猎犬可是寻到了什么?”   谢堂兄上前拱手行礼,道:“什么都瞒不过小公子,确实是因为我这猎犬的关系,它生来就比其他猎犬嗅觉出众,虽年迈,但在这山里来过多次,很是熟悉地貌,寻到了一只白鹿。”   宋歌:“白鹿?”   “是,白鹿已多年不出现,往年有的时候都是陛下亲手猎杀,我就想着来找太子殿下。”   宋歌了然,这是其余皇子听讯想先猎到白鹿,得个祥瑞,也难怪元氏一族那几个人会来抢猎犬,元家女进宫有几人,除了伏震,还有一两个小皇子在。   这些声望,总得一年年慢慢积攒才好。   宋歌点头道:“你跟我来,我知道太子殿下在哪,我带你过去。”   谢堂哥立刻高兴跟上,他身边一只细长黄犬紧贴在他身侧,尾巴轻轻摇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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