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因为战略重心的原因,不愿意在扬州南部和荆州东部和刘贤为敌,这是众所周知的。加上袁术对长沙和豫章的掌控力不强,江夏更是白捡过来。 在得到丹阳会稽吴郡三郡后,连带着之前掌控力不强的庐江九江两郡,袁涣劝袁术迁治到寿春,是要强化袁术在扬州和固有地盘之间的统治力。 顺便还能靠前指挥,为之后的徐州用兵做基础,那么袁涣的潜台词就是,不再往江夏增兵,想要和平解决争议。 虽然江夏长沙豫章的归属感不强,但是让袁术掏出去,那他也是不愿意的,袁涣说来说去,没有拿出解决问题的实策,他继续开口道:“曜卿,迁治之事,的确重要。此事你让刘勋去负责,今年八月中,把寿春张罗好,我们到时候迁过去。” 袁涣点头答应,袁术又开口道:“南面三郡,又当如何,让阎公行去和刘贤好好谈谈?这个刘贤,当初依附于孙文台,不过一竖子,如今凭了风力,上蹿下跳,令人心厌。” 袁术真的打心眼里看不上刘贤,但是现在让他重新征调三万人马,投入到南面去,他又有点压力。 “如此,不如让刘辟何仪领人去江夏。”袁术又想起了刘辟何仪。 “不可,刘辟何仪乃是贼众,前番用龚都已然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启用刘辟,唯恐声名受损。再者,贼终究是贼,养狗一日,可终身用之,养狼千日,终饲狼口啊。主公,万不可投机取巧也。”袁涣郑重拱手道。 “罢了罢了,让孙策回豫章,驰援江夏和长沙吧。” “主公,不可,孙策其人,颇有志向。前番攻讦江东,身边拢了不少人才,羽翼颇丰,还是尽量把孙策放在自己身边为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然你袁曜卿自己去江夏如何。”袁术已经恼了,但是朝下面人发火,也不太合适,他摆摆手道:“让孙策领万人去豫章,余部留守山阴待命,还有,你上次说的鲁肃,把他调到寿春来待命。” 袁涣明白袁术已经烦了,但是也的确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了,鲁肃是九江人,家资颇丰,能把鲁肃从孙策身边调回,已经是限制孙策了。孙坚的旧部有能力,原本就是袁术放在南面的重要屏障,把孙策放回去,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理清楚中原的情况,咱们再说回江夏,刘贤的确是要撤,他要回长沙处理事情,郭嘉和霍峻这段时间没跟着自己,也是在处理另外的事。 但是刘贤也明白自己在江夏没有把阎象打痛,他是不可能会罢手的。他入江夏以来,第一时间取了安陆和南新市,就是为了观察李傕的动向,这几日李傕似乎也在调兵,他就明白了阎象准备动手,而且是这几日了。 他旋即放弃了云杜、南新市以及安陆,收缩兵力在竟陵一带,看看有没有一个该死的鬼。 咱们该死的鬼出来了!阎象依照孙贲的计策兵分三路,张允领本部人马去看安陆,孙贲领本部人马去看云杜和南新市,龚都则主动揽了前往竟陵的的重责! 龚都其实最想要去的是安陆,因为安陆其实是最安全的,离江陵最远,但是部下的人强烈要求他去竟陵。龚都的打算是刘贤如果在安陆还有人马,那就按照孙贲说的袭扰。如果刘贤已经撤出安陆,他就要在安陆好好搜刮一番。 但是龚都的人马认为,李傕的人从南阳南下,第一站就是安陆和南新市,没必要和西凉的人夺利,安安单单吃一个竟陵不香么?香,的确是香,所以龚都选择了离南阳最远的竟陵。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与其在西凉军屁股后面捡点吃的,真不如单独吃了竟陵。打仗是要付军饷的,阎象好像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只好去竟陵人民百姓家里自己去取了。 龚都领着本部五千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竟陵,也算谨慎,离着竟陵还有三十公里,就已经派出多支探马探查竟陵情况。得到的消息果然如同阎象所说,竟陵除了旌旗,几乎是一个空城。龚都的探马几次试探,都没有反应,很顺遂的进入了竟陵。 龚都大喜过望,即领人马强行军进入竟陵。本来刘贤在竟陵借粮施恩,把竟陵的府库开了广济百姓,龚都一来,府库里啥都不剩下了,大手一挥,让黄巾贼众在竟陵抄掠,想要大捞一笔。 竟陵小县,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而发展起来,龚都五千人马在城中抢劫淫掠,无恶不作,城中百姓的惨呼痛哭,连城外都声声入耳。 刘贤的人马就在阳水一侧,直线距离也就十公里,听到城内的细作探到是龚都的人马,心中大定,他想打的就是龚都或者张允的人马。多多少少有点不真实,两军交战,刘贤还在挑对手,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今天城里的是孙贲,刘贤可能就直接退回了。 天公作美,今天还是个大晴天,月亮挂在天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寅时,刘贤的军队出发,直奔竟陵而去。 刘贤在竟陵对岸等了两个时辰,邢道荣带着人马回到了接头的地方,脸上还带着笑意,明显是得手了。刘贤笑问道:“如何,道荣,是龚都的人马无疑么?” “看不清,敌将被走脱了。” “哦?战果如何?” “至少杀了千余人,直娘贼的,这支人马战斗力不行,逃跑倒是一流。”邢道荣笑道:“贤公子,你是没看到,这帮鸟人放着我们东面的缺口不走,硬往北逃,咱们在北面放的人不多,让他们走脱大半。” “罢了,咱们撤回华容。” 刘贤这边整军回师华容不表,龚都那边被刘贤杀了个大败。龚都做流寇做惯了,心眼儿多,没在县衙留宿,半夜被突,放着明显没声音的东城门没走,走了北城门,反而被他走脱。 等到他在北城以外收拢残军,清点人马,少了两三千号人,不过龚都胆子很大,就在竟陵城外等了个把时辰,等竟陵城重归安静后,又领人进了县城。 汝南这一支黄巾,吃的败仗比谁都多,让龚都总结出来一套经验。重新清点人员,龚都这次倒胆子大了,就在竟陵县衙寻了个地方歇了。 小胜一场,刘贤不想在江夏浪费时间,留了邢道荣蔡瑁庞季以及辛毗在华容,只要扼住华容,则江夏无忧。若是阎象领人绕开华容攻讦江陵,那他可能面临这被包围和孤军深入的场面,他不会如此无智。 他领着千人,直接南下,来到他真正想要的地方,长沙。 长沙的情况很简单,被围了半个月,临湘也取不下来。孙静和吴景在长沙郡内和刘贤的人打了大半个月的野战,虽然人不多,但兵士的总体素质高于刘贤在长沙战场上的人,打来打去,赢多输少。 桓阶更是守城的好手,原本只有三千士卒,硬生生被桓阶紧急拉动了上万人,虽然这上万人的素质也不高,但是守个城,扔扔石头和金水也足够。孙吴两人虽然进不去临湘,但刘贤的人也打不进临湘,长沙正在像郭嘉一开始预料的一样,陷入了大会战的预兆。 临湘以北,孙静大营外,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扬言是刘贤的使者,指名道姓要见孙静。孙静这会刚起来,他这段时间休息的也不好,长沙是孙坚的老巢,他压力也挺大。当年孙坚留给他镇守老巢,眼下孙坚身陨柯亭,他可不想给侄子再丢了长沙。 听到刘贤来使,有些奇怪,仗打到这会了,怎么还整上使者了。他让人将人带了上来,入得大寨,他大惊失色,边上的小个子还没看清,大个子正是典韦,他疾呼一声来人,没想到来人已经轻声说道:“孙将军,别来无恙。” 孙静定了定心神,在自己寨中,没理由怕他,不过正当的防备还是要的,他不着声色的向后走了两步,道:“刘荡寇?” 来人正是刘贤,他笑道:“孙将军,不过两年没见,不至于认不出吧?” “汝....汝怎么入得我寨中。”孙静不担心是假的,刘贤摸到这边来,就说明他的营寨具体方位已经暴露,他摸得过来,他的人就也摸得过来。 “孙将军莫要慌张,贤自来,足可见贤不是与孙将军为敌的。” “不是为敌?这长沙城外,刘荡寇的人马可还少了?”孙静其实跟刘贤关系一般,之前在孙坚帐下,有几次做难人,都是孙静去宣读的命令。 “孙将军,若不是如此,又该如何瞒得住后将军呢?” “瞒后将军?为何要瞒后将军呢?” 后半段,孙静遣散了帐内亲卫,只留了些直系将领,没有人知道聊了什么。但是就是这一个上午过后,长沙战场的吴景孙静节节败退,临湘城内桓阶投降,挂上了刘贤的旗号,孙静吴景领着三千败兵向东撤回了豫章。 武陵和桂阳的人马尚未撤回,终于等到了刘贤的第二环,武陵巩强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