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庞义部命令全城人马三点造饭,四点就出城冲寨。文聘部听到涪陵城内的动静,没有出寨列阵,反而在寨中防御。文聘在持枪在寨内大喝道:“砍柴将军又来送死?如此着急,也不等你爷爷用了饭食。”寨中发出哄然大笑。 吴兰脸色一阵难看,大怒道:“无谋贼将,如此地步还敢示强于我。今日,就要你等留在此处。” 一声令下,寨外弓箭手纷纷搭弓射箭,从城内携带的一些攻城器械现在用做攻寨。一时间,冲车鹅车纷至沓来,在刀盾手的掩护下向寨内攻来。文聘部所在营寨是刘贤原来的营寨,刘贤走了之后,文聘部单独留在寨中,所以营寨偏大。文聘部人少,难以防守,没多久就被攻城器械冲破好几个口子。 涪陵士卒顺着口子冲进营寨,与文聘部在营寨内展开巷战。文聘部多是乌浒人,打正儿八经的阵仗未必很猛,但是打巷战倒是顺手,依仗熟悉营寨内情况不断伏击吴兰部。而吴兰部早就用罢了晚饭,精神身体状态是最佳,而且是攻方,思想上有了准备。又毕竟是职业军人。所以双方甫一交阵就打了个将遇良才棋逢对手,甚至文聘部还有些小亏。 鏖战了半个多时辰,文聘部仓促之间迎敌,加上被涪陵士卒攻破营寨,被迫在营寨内交战。不断被涪陵士卒压缩作战半径,虽然是同等兵力,但是在小范围内,都是两个甚至三个四个面对一个文聘部士卒。如果不是乌浒士卒灵活,文聘部早就被击溃了。 文聘领着人且战且退,心中也暗暗着急。他虽然知道刘贤计划,但是为了诱敌深入,文聘部的任务是要坚持一个时辰的。他长枪一击戳死一个向他攻来的涪陵士卒,又荡开一刀,转身又击杀一名士卒。心中有些心痛,这些乌浒士卒对他颇为忠诚,将来可以成为他的嫡系,折在这里,怎么能不让他心痛。 城上庞义眼见文聘部被逐渐压缩至营寨一角,心道大势已定,这个吴兰是确实有些本事的。遂点齐城中最后一千人马,准备下城来助吴兰一臂之力,也好追击溃军,捞点功劳。 不想城头有一士卒眼尖,看到城西面浩浩荡荡杀来一军,足有不到一千的骑卒在前,步卒在后,连忙禀报了庞义。 庞义赶忙上城查看,眼见果然如此,心道糟糕,这个刘贤还是一个诱兵之策。赶紧命令城上鸣金,指望吴兰撤回来。吴兰杀得兴起,一报上午被搦战击败之仇,他也聪明,专门挑文聘不在的地方杀。突然听得城上响起鸣金之声,大惊,他也不敢细想,连忙指挥军士撤兵,总不可能怀疑庞义在瞎指挥。 文聘也听得城上鸣金之声,大喜,执了长枪大吼道:“兄弟们,援军来了,给老子我把鼓擂起来,把他们全给我留下来全杀了!!” 一时之间,营寨内鼓声大作,文聘部皆振奋精神上前留敌。吴兰是真的想哭都哭不出了,他估计就是刘贤又杀回来了,不然庞义不可能鸣金,只是他现在深入对方的营寨之中。转圜都难上加难,更别提想要保全阵型撤回去了。 他一咬牙,选择放弃了鏖战较深的人马,领着之前偏后的人马落荒而逃。刘贤部领头的正是典韦和邢道荣两人,刘贤担心涪陵城上的人会放弃城下的人,所以特意派两人在前去夺城门。 事实上是他想多了,城内只有庞义一千人,城下吴兰残部至少还有四千人之多。庞义不可能放弃吴兰残部,若是放弃吴兰残部,他这个城也不用守了。 典韦邢道荣来得快,与吴兰残部在城门口相撞,典韦和邢道荣两尊杀神大杀四方。看得吴兰目眦尽裂,他本来都快进入城内了,眼见身后士兵被阻拦,回身持了长枪就欲战典韦。典韦正杀得痛快,眼见有个着将军甲的人向他杀来,探手就是一发小戟。 吴兰没有准备,小戟正中护心镜,将吴兰打下马来,一时之间没了动静。有人寻得吴兰,将吴兰缚了去请功。 典韦和邢道荣两人夺了城门,径直向城内杀去。吴兰部有些人进了城,有些人也就在城外与刘贤部鏖战。只听得城内一声大吼:“我乃庞义,诸位请停手,我等愿降。” 蜀兵与江陵兵都停了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只见庞义从一队刀盾兵中走出,面色惨白,向典韦和邢道荣拱手道:“两位将军,我欲见刘将军,可否代为引见。” 典韦还没反应过来,邢道荣已经朗声道:“庞将军如此最好,省却我等一番拼杀。” 随后持了斧子,让典韦为庞义引路,将庞义带到刘贤面前。自己则招呼将士们将蜀中兵的武器收缴,人笨没事,尽量把事情做到前面去,这是刘贤教他的。 这边刘贤已经见到了庞义,他用了郭嘉之计,寻了一处山坳藏了几日,今日才得功破城。 他下马上前去握住庞义的手道:“庞将军,多有得罪了。” 庞义摇了摇头道:“两军交阵,何来得罪不得罪的,刘将军技高一筹,义无话可说。惟愿刘将军能够善待我麾下将士,义铭感五内。”说罢,做出一副束手待擒的样子。 刘贤道:“庞将军忠义,贤素来仰慕,何不入我帐下。涪陵郡守一职,愿庞将军领之。” “义乃败军之将,只求速死。” 刘贤看着庞义,也没有多说,只是吩咐将庞义带下去,好生待之。收拢残兵,将部队维持在两万左右,将降兵纳入文聘部,又留下了两千人着高翔先领了涪陵郡,到时候与辛毗在的巴东两郡守望。 涪陵和巴东两郡是蜀中连接荆州的桥头堡,刘贤心中做了最坏打算,最少也要保住这两郡,才有继续攻讦蜀中的机会。无怪刘贤如此想,实在是另外两路的情况太差。 任忠和郑昌两路倒还好,郑昌徘徊在汉嘉郡,不再继续向北。任忠独木难支,在南安一带固守。刘焉领本部围任岐,张任领人与任忠对峙。之前刘贤去了书信,郑昌才慢慢吞吞的往南安过去。所幸刘焉攻讦的重点是任岐,郑昌和任忠倒还安全。 任岐就惨了,自今年五月与刘焉开始爆发矛盾,在蜀郡与犍为郡两地发生不少摩擦。随后任岐领了犍为全郡进攻蜀郡,蜀郡本身的兵力不足,前一个月被任岐打的节节败退。随后刘焉发动整个益州战争机器,各路人马打着拱卫益州的旗号,全面进攻犍为郡。到了9月,任岐不断失县失地,缩在郡治治所武阳城坚守。 蜀中这两年一直没有大的战争,犍为郡的位置也好,加上任岐不断压缩犍为郡的兵力粮草。所以武阳城内粮食人马还算富裕,接连吃了败仗,任岐还能坚守武阳。刘焉也存了杀心,四面围城,箭矢投石日夜不停,武阳城也是肉眼可见的立等可破。 李颙和刘双在巴郡的情况也是不好,严颜在益州威信很高,两人很快就兵合一处。在巴郡与严颜战了几场,均有胜负。到后来巴西和东广汉两郡在刘焉的的调动下,严颜手握之兵达到三万五千多人,李颙和刘双就只能抱头鼠窜了,所以前番也是向刘贤发来求援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