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日,刘贤挑了部分将领日日寨前搦战,刘焉军毫无动静,搞得骂战的人早上兴冲冲的去,晚上气鼓鼓的回来。 这三日中夜晚,甘宁确实遣人在刘贤营寨外逛了好几圈,发现文聘防守最为松懈。甘宁领了千人准备劫营的时候察觉到了不对,其他几部都是防守甚为紧密,唯独文聘部松垮的不得了。偏偏这个文聘好像是这几军中最能打的,临了临了给放弃了。倒是刘贤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三日后,刘焉军中又有信使相邀鏖战,刘贤自无不可。这次刘焉军学聪明了,选了一个地势稍微崎岖一点的地方,能用骑兵,但是限制又挺大,就是捏准了刘贤急于求战的想法。 闲话少叙,过了两日,双方到达约战地点列阵后,刘焉军中中军分开,有一辆辕车越众而出。刘贤阵前看得明白,心想正主终于露面了。辕车前有一人抚栏朗声道:“小刘将军,可否出阵一叙啊。” 刘贤见来人眼瞅着有六十来岁,须发灰白,但是目光深远,令人难以轻视,知道肯定是刘焉。打马而出道:“老先生可是益州牧刘焉?” “不错,小刘将军好眼光啊。到底是兵发洛阳勤王的少年英雄,称得上老夫的一句小刘将军。比之我膝下的几个犬子是强了不少啊。” “蒙州牧抬爱,贤薄有虚名罢了。刘州牧,当今天子在长安蒙尘,贤有心走汉中与州牧同击长安诸贼,故而特此前来相邀。州牧何以刀兵待之,莫不是早已有了不臣之心。” “哈哈哈,你这娃儿,老夫当年任宗正之时,就见过你父亲。你父亲倒是忠厚本分,你这娃儿怎生的鬼精鬼精的。” 刘贤见刘焉油盐不进,轻叹一声道:“刘州牧,你也是明白人,若是你愿偕了益州来投。贤今日愿断箭为誓,益州永远姓刘,我愿奉令郎季玉为兄。”这已经是刘贤最大的诚意了,表面维持刘焉家族益州牧的位置,就好像史璜一样,其实已经高度架空了。 “哈哈哈,娃儿就是娃儿,我尚有雄兵十万,缘何投你。不若你与你父亲投了我益州,我也愿以弟视之,如何啊。” “刘州牧,我素来敬重于你,只是今日难免要做过一场,得罪了。”刘贤打马回军,不再与刘焉言语。刘焉见此,也是不复多言,为大军让开道路。 又有邢道荣打马阵前搦战,点名要战严颜,严颜自不惧邢道荣,打马来战。 两人武艺相当,气力也相仿,邢道荣几次重斧横劈直剁,均被严颜以直开直阖挡住。打了四十合仍不分胜负,但是邢道荣的斧重,四十合后渐显不支。反倒是严颜,越战越勇,大刀上下翻飞,逼得邢道荣长斧回圜防守。 比之甘宁典韦,两人皆是重兵大开大阖,技巧性上虽没有那么花哨,但是观赏性上却十足好看,两军将士在阵前纷纷为主将打气鼓劲。 邢道荣在阵中暗暗叫苦,这个严颜仿佛是个慢热型的选手,长刀越来越快。他不敢怠慢,寻了个破绽虚晃一斧就欲打马而逃。严颜边追边大笑道:“小邢将军,战是你要来战,为何又要不战而退啊?” “爷爷早饭没吃饱,待爷爷吃了早饭在取你的人头。”邢道荣边逃边嚷道,将重斧拖于马侧。 严颜看得清楚,心下有了防备,不再策马来追。收了长刀,从马侧取了硬弓,满拉硬弓,就是一发流星赶月而去。只见邢道荣痛苦惊呼一声,应声落马,趴在地上,只是长斧还握在手中。 严颜见此,心下大喜过望,急策马而去,欲取了邢道荣人头立功。策马疾驰,长刀斜切,至邢道荣落地处,正欲一刀枭首。没想到邢道荣脑袋一偏,躲过了严颜长刀,撇开肋下所夹之箭,腾身闪至严颜马下,一击重斧横劈马腿。 严颜没想到邢道荣敢在阵前行此险棋,一时不察,竟被邢道荣得手,胯下青鬃马立时被斩断双腿,跌落马下。 落下了马,严颜身前护刀,清醒刚刚摔下马的眩晕之感。再看邢道荣,用大臂夹了严颜一箭,肋下大臂均被弓箭锋矢划伤,也在一旁喘着粗气。 这一来一回的变化颇快,两军都没有反应。到了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刘贤这边,沙摩柯立刻持了骨朵打了双马而出。刘焉这边,刘璝雷铜见沙摩柯出阵,也多携了一匹战马出阵,口中大呼道:“贼子安敢以多欺少,且看刘璝\/雷铜战你。” 刘璝雷铜一人使枪,一人使刀,将严颜护在身后,打马就战沙摩柯。沙摩柯的两柄骨朵长不过一米有余,属于短兵,马上交战多有不利,但仍浑然不惧,迎着二人冲去。 荡开刘璝长枪,转身横扫雷铜。雷铜双手格了沙摩柯骨朵,双臂竟隐隐有些发颤,用力推开骨朵,大吼一声:“刘将军,此蛮厉害,莫要留手,快与我合杀了此蛮。” 刘璝答应一声,长枪又至沙摩柯背心。沙摩柯脑后有眼一般,回了骨朵打偏了长枪,单手御马就想要贴了刘璝。沙摩柯短兵,只要贴了刘璝,有信心三合内拿下刘璝。 见势危急,雷铜长刀无力救援,只能长刀去斩沙摩柯胯下之马。沙摩柯怪叫一声,将骨朵置于马背上,挡了雷铜长刀,回首就是一骨朵径直往雷铜天灵盖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又有长刀一柄,架住了沙摩柯的骨朵,正是严颜。沙摩柯正欲端详,刘璝长枪又至,沙摩柯躲闪不及,被刺于甲胄之上,硬生生刺开一个口子。刘璝见长枪立功,正要用力搠入,不曾想沙摩柯怒吼一声,一骨朵打开严颜来援长刀,余势未消,径直打在了刘璝右臂之上。 刘璝吃痛弃了长枪,转身就往军阵中跑。严颜见此,大声道:“雷铜,此獠凶勇,我等不是对手,速回军中,我掩护你撤。” 雷铜常年跟着严颜,早生默契,见严颜此言,也不再犹豫,收刀打马就跑。沙摩柯被刘璝伤了,须发皆张,吱吖乱叫,骨朵如同风车一般挥舞,打的严颜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沙摩柯本来就没有什么技巧,一直以来都是以极高的作战本能来打,被严颜寻了个间隙,也是脱了身。 沙摩柯大怒,打马就欲去追,严颜于马上反身又出一箭。被沙摩柯看准时机一骨朵打掉,只是这一来一回,已然是追不上了。邢道荣见此道:“老沙,别管了追不上了,咱先撤。” 邢道荣反手前翻挟了严颜一箭,虽然不重,但是出血颇多,左手几乎难以用力。见沙摩柯杀退三将,状若癫狂,不由提醒他一声。 而沙摩柯充耳不闻,径直打马去追严颜。刘贤军见沙摩柯如此勇悍,皆是大声叫好。而刘焉军中见一个蛮将杀退三人,刘璝更是惯用手受伤,一时之间皆心有余悸。 文聘见搦战得功,不再犹豫,大声怒喝道:“贼将被沙将军杀退了,诸位将士随沙将军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