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朔风营的屯长!
“十五万钱?”公孙瓒微微摇头,给邹丹使了个眼色! 邹丹清了清嗓子,说道:“刘大人,咱们卢龙塞的朔风营,正好缺一个屯长!职位正适合刘公子!” “这朔风营空缺的屯长,上个月刚刚战死。这个屯长死得惨呐!中了七箭,还断了一条胳膊!” “兄弟们发现他的时候,血都流干了!他还用自己的血手印,在地上写了七个惨字......” 汉代军制,两伍一什,五什一队,两队一屯,两屯一曲,二曲为部。 曲下设四屯,每屯100人,屯下设两队,队下有什和伍。 “伯珪老弟!”刘虞的语气都有些哽咽,说道:“要不我先给你凑十五万钱,然后.....我再把这祖宅卖了......” 就在这时,看似奄奄一息的刘骁,给刘虞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开口说话了! 刘骁颤声道:“乌桓贼人屡屡寇边,掳掠百姓,我身为刘家儿孙,岂能坐视不理?!” “况且公孙大人也说了,幽州各个世家都派了子弟去戍边!刘家,派我去就行了!” “你去?这个......”听到刘骁这么说,公孙瓒跟邹丹都不由得强忍着笑,摇了摇头。 就眼下刘骁油尽灯枯的身体状况,似乎多说几句话,就得拉裤子里。 别说上马杀贼,估计杀只鸡都得用他多半条命。 就这样的半拉残废,去了边塞战场,不是妥妥的白给吗? 刘骁喘了几口粗气,继续说道:“幽州各个世家都出人了,我们刘家.....不能落在人后!” 说到这,刘骁攥紧了拳头,猛得拍了一下桌面,嘶吼道:“刘某就算死,也要死在卢龙塞!” “嗯?”听到刘骁的话,刘虞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的茶水全都喷在了公孙瓒的脸上! 公孙瓒无奈地胡乱用手掌擦了擦脸,又在邹丹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刘虞诧异道:“骁儿!你这副身体,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应该好好休养才是!从什么军呐!” “从军一个月的饷银不过才几百钱,还经常发不了!为了一个月几百钱,你玩什么命啊!” “况且你自幼体弱,不谙弓马,行伍艰辛,你的身体如何遭得住?” “算了算了,为父想办法给公孙大人筹钱就是了,你好好休息,不要想这件事了!” “唉!”说完,刘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公孙瓒嘿嘿一笑:“伯安老兄,万万不要为难呐!如果你觉得筹钱有难处,就让贤侄跟我去卢龙塞吧!我可没有为难你啊!” 刘虞转头看了看公孙瓒,正色道:“公孙大人,汝此话当真?” “吾公孙瓒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公孙瓒傲然道:“白马公孙,恩泽幽州!” “我公孙瓒,吐口唾沫就是钉,如果有半句假话,我把鸟儿割下来喂给你们家的大黄!” 听到公孙瓒这么说,邹丹急忙轻声咳嗽了几下。 刘虞毕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他面前,话不能说这么圆,毕也不能这么装。 俗话说的好,装毕一时爽,翻车火葬场。 万一刘虞得了失心疯,不要儿子了,让刘骁跟你去卢龙塞怎么办! 十五万钱没了不说,还得用粮草去养一个半拉残废! 但如今,公孙瓒很喜欢装毕,一天不装够三次,就全身不舒服! 邹丹这一咳嗽,公孙瓒就更来劲儿了! 公孙瓒狠狠瞪了邹丹一眼,高声道:“伯安老兄,你就给句痛快话吧!但凡我公孙瓒皱一下眉头,我不仅割自己的鸟儿,我还要把邹丹的鸟儿也一起割下来,喂给你们家大黄!” 双鸟齐割! 邹丹捂着鸟儿,脸色一变! 公孙大人,你装你的毕,为什么非得带上我啊! 刘虞抿了一口茶水,淡然道:“伯圭老弟啊,既然骁儿有为国赴死的决心,你就帮帮忙,遂了他的心意吧!我刘家有骁儿这样的子孙,列祖列宗在天上,也能瞑目了!” 什么? 公孙瓒跟邹丹都是一脑袋问号,嘴巴都变成了“o”型! 他们俩,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怎么回事? 真是活见鬼了! 刘虞是疯了吗? “为国战死,重于泰山,死得其所!咳......咳.......”刘骁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公孙瓒看着怒目圆睁却全身瘫软的刘骁,一时间转不过来弯来。 刘虞这老小子,真的拿不出三十万钱来? 他居然让自己的小儿子去边塞送死? 难道,是我要的太多了? 唉!可惜!早知道这样,跟他要十五万钱就好了! 不过,一个半拉残废儿子,换十五万钱,这笔生意无论怎么算,刘虞也划得来! 唉!罢了!现在如果改口要钱,岂不是让那刘虞瞧不起我! 毕都装出去了,我公孙瓒绝不能在刘虞面前丢了面子! 更不能把自己的鸟儿割掉! 既然你刘虞要钱不要儿子,那我公孙瓒,就送你儿子一程! 公孙瓒黑着脸,瞪了邹丹一眼,然后随手解下腰间令牌,递给了刘虞。 “伯安老兄,让骁儿赶紧启程吧!此去卢龙塞路途遥远,耽搁了怕是就到不了......” 见刘虞宁可让儿子去送死,也不肯拿三十万钱,公孙瓒只能起身告辞。 大堂外。 公孙瓒跟邹丹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向马车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们俩耳边,传来了刘骁情深意切的嘶吼:“犯我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不管他们跑多远,我也得干他!我要干死那些乌桓贼人!” 邹丹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公孙大人,你听听,这是要死的人吗?中气十足!” “扯淡!”公孙瓒满不在乎地瞥了邹丹一眼,压低嗓音说道:“你没听说过回光返照吗?” “回光返照?”邹丹微微一愣。 “邹丹,你想多了!”公孙瓒拍了拍盔甲上的落雪,一边上车一边说道:“就刘骁那身子骨,天寒地冻的走一趟,到不了卢龙塞,他就得死在半路上!” “不信咱俩就打个赌,如果刘骁能活着熬到卢龙塞,我把鸟儿剁下来给你炖汤喝!” “这些年,边塞一有战事,咱们就来找刘虞要钱,估计刘虞这次是真没钱了!” 邹丹捋了捋为数不多的胡须,思虑重重道:“万一.......万一是刘虞父子给咱们演戏呢?” 公孙瓒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道:“演戏?你这是更是扯淡了!我从小跟刘虞一起长大!” “刘虞这老小子要是会演戏,还演得这么逼真,那就得母猪上树,雌鸡化雄!” 在公孙瓒的眼里,刘虞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正人君子,正直得有些迂腐。 “公孙大人!”邹丹微微颔首道:“刘虞是君子,我认可!他儿子刘骁,可不像好人呐......” “如果他们真的是演戏,那刘家,这一下可就算进了咱们幽州军界了......” !!!!! 听到这儿,公孙瓒虎躯一震,双手微颤,旋即又冷静下来。 公孙瓒自言自语道:“小小的一个屯长,老子一根手指就能按死他,能闹出什么风浪来?” 想到此处,公孙瓒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随口喊道:“驾!” 神骏的战马扬起马蹄,拖着奢华的马车,踏着积雪向前飞奔而去! “公孙大人!”邹丹在后面焦急喊道:“等等我!我还没上车呢!” 刘府,刘骁卧室。 窗外,朔风呼啸,漫天飞雪。 屋内,炉火正红,美酒尚温。 刘骁拍手赞叹道:“爹,孩儿没想到你的演技,确实不错!” 刘虞微微一笑,说道:“骁儿你记住,看上去鬼精鬼精的人,都不会演戏。看上去憨厚老实的人,才真会演戏!” 说完之后,刘虞又疑惑道:“骁儿,你为何突然有从军的想法?” 刘骁眼神坚定,认真说道:“我从军,是为了刘家能够崛起,不再是公孙家眼里待宰的羔羊!” “如今大汉摇摇欲坠,群雄并起!我们刘家,如果不想做别人的刀,就要做执刀人!” 说完,刘骁又饮下一大碗酒,一字一句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