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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忍辱才能负重

大汉永存 朕不帅 25053 2024-05-03 16:48
   第257章 忍辱才能负重   “啪”   一巴掌打郭况的脸上,在郭府内,郭主直接给了自己儿子郭况一大耳巴子。   “你是想害死郭家吗?”   面对母亲的控诉和大耳巴子,郭况感觉脑袋嗡嗡的,自己很无语,很受伤,很委屈,“母亲,不是你让我伺机而动的吗?”   郭主恨铁不成钢,“我是让你去灭了阴丽华背后的郭家,阴识为人谨慎,很难抓到把柄,所以只能趁着匪乱杀了他和他的几个兄弟,灭了他们在新野的势力。   可是他没有死,而伱呢?竟然在皇宫下手,那可是皇宫,这还得了?   过些时日你是不是敢带人去杀皇帝了?那是要灭满门的。”   郭况还是不服气,“母亲,既然要铲除,做得彻底一点不好吗?不然以现在陛下对阴丽华的感情,即使整个新野阴家都没了,姐姐也不会得到皇上的宠爱。”   “陛下和皇后在河北的时候,眼里还有郭家,那是因为形势所迫,如今江山已稳,如果灭了阴家,对他来说就是釜底抽薪,陛下再疼爱阴丽华也不会把皇后的位置给她,可你要动阴丽华和皇子,你别忘了这里是大汉的国度,他是大汉的皇子。”   这一下郭况有些慌了,“母亲,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郭主冷静了一下,询问起来,“你姐姐知道此事吗?”   “不知道,我做得小心,刺客分为两波,长秋宫和西宫各一波,双方都有损伤,就算陛下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唉!”郭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两件事,第一,确保此事和郭家毫无关系,不能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一丝都不允许,所有知道的人全部灭口,记住不要有任何心存侥幸。   第二,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姐姐,她不知道,刘秀就难以怀疑她,他最多怀疑我们郭家,但他没有证据,只要强儿还是太子,那我们郭家就还有机会。”   “孩儿明白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母亲的死亡对阴丽华打击非常大,一度哭昏厥了过去,醒来后哭着喊着说:“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新野。”   刘秀心痛不已,连忙抱着她:“丽华,你冷静,别激动丽华,你听话,你听话。”   “呜呜……”整个皇宫都弥漫悲伤的气息。   建武九年,贵人阴丽华的母亲和弟弟为“群盗”所杀,刘秀甚感悲伤,他叫来了邓禹,李通,还有其他南阳将领,下诏说:“吾微贱之时,娶于阴氏,因将兵征伐,遂各别离。幸得安全,俱脱虎口。   以贵人有母仪之美,宜立为后,而固辞弗敢当,列于媵妾。朕嘉其义让,许封诸弟。未及爵士,而遭患逢祸,母子同命,愍伤于怀。   《小雅》曰:‘将恐将惧,惟予与汝。将安将乐,汝转弃予。风人之戒,可不慎乎?   其追爵谥贵人父陆为宣恩哀侯,弟欣为宣义恭侯,以弟就嗣哀侯后。及尸柩在堂,使太中大夫拜授印绶,如在国列侯礼。魂而有灵,嘉其宠荣!”   皇妃家眷遇害,皇帝下诏安抚,也在情理之中。要命的是,诏书很直白地说出了在皇帝的眼中,拥有“母仪之美”的阴丽华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而郭圣通能成为皇后,完全是阴丽华“固辞”的结果。   这个诏书一下,让身为皇后的郭圣通情何以堪?   椒房殿,得知消息的郭圣通自然怒不可遏,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给打翻了,还不解气,还在不停的摔东西。   “啊!”   “啊!”   “嘭嘭嘭!”   “我才是皇后,我才是。”   “阴丽华,你这个贱,人贱。”她青筋暴起,眼眶通红,怒吼着。   这个时候郭主进来了,连忙安慰她,“女儿,你冷静一些,我们并没有输,要等待时机,我会让阴丽华付出代价。”   得到这个消息的,刘瀚也有点懵,他老早就知道河北派和南阳派的斗争,特别是以郭家代表和以阴家为代表两派人物的斗争,简直势同水火了。   虽然政治斗争好多时候也是你死我活,它往往是有底线,想不到他这便宜舅舅和外婆当真是厉害,直接派人去想把阴家给铲除,说是盗匪,掩耳盗铃呀。   阴家在新野可是土皇帝,这么多年,最乱的时候,新莽末年,天下大乱,也没有土匪闯进去,现在基本天下安定,只剩下蜀中的公孙述。   而且阴丽华是贵妃,又诞下皇子,阴家成为皇亲国戚,就是南阳太守看见阴家的人都要低三分,结果还有土匪闯进去,简直搞笑。   这就跟后世清空奖池还不纳税一个道理,他们知道你知道,你也知道他们知道你知道,但他们依旧这么做,你毫无办法,完全打破规矩,纯纯的无赖,他们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郭家派人搞的鬼,但是没证据呀。   大家一般搞政治斗争,还留点体面,他们倒好,直接从根上铲除,掀桌子,后世的司马懿估计就是这样做,但有时候确实有效。   刘瀚听说了都摇头,不怕流氓耍无奈,就怕流氓有文化又耍无奈,他当年就是这么被弄下来。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会用两杯毒酒就把他和刘据给送走了,他千防万防,没有防到这里,大概是小心大意了。   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彻底的手段,斩首,更是极其肮脏和不屑的,但又是非常有效果。   甚至他们胆敢派刺客进皇宫去刺杀,要是阴丽华和她儿子死了,那最后皇帝之位必然就是刘强的,而郭圣通也绝对不会被废。   “母后,怎么了?这么生气?”   看着有些狼藉的大殿,刘瀚轻声询问起来,他这明显是明知故问。   郭圣通一把将刘瀚抱入怀中,大哭起来。   “何必伤心,无需伤心,人家阴贵人那不得更伤心?母亲都死了,这大概是舅舅干的,他是太蠢了。”   一旁的郭主有些傻眼了,大惊失色。   “强儿怎么知道?莫非你父皇查出什么了?”   “查不出来,估计你们都灭口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   “猜出来的呗,土匪闯入阴家,当年天下大乱,土匪都没有敢闯进去,现在天下基本太平,他家更是皇亲国戚,这土匪是嫌弃命太长?或者一家九族人太多?”   她们无言以对,郭圣通脸色变了,看向郭主,“母亲,这当真是你和弟弟做的?”   郭主沉默了。   郭圣通叹气起来,“这要是陛下知道,如何是好?”   刘瀚说道:“他知道也没有办法,都灭口了,死不承认呗,反正不管做没有做,别人问都是没有做。   舅舅和外婆这事做得不地道,但皇权之路,累累白骨,你死我亡,自古如此,以后少做吧,我太子之位不倒,郭家富贵不绝,做多错多。   这感觉是一步臭棋,也许你们步步相逼,反而弄巧成拙,有时候退一步,说不定海阔天空。   罢了,人心难测,做了就做了吧,母后也别悲伤,别生气,有什么生气的,你还是皇后,生气伤身体。”   他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这舅舅和外婆有些蠢,带不动,但得带,有时候屁股决定脑袋,谁让他们是亲戚。   “强儿竟然如此聪慧?”   “我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他看得通透?”   ……   另一边,章台殿内,阴丽华眼眶通红,还在伤心。   刘阳也知道自己的外婆和舅舅死了,有些伤心的看向自己母亲询问起来,“母后当日为何要让皇后之位?”   阴丽华一时间愣住了,甚至回想,如果自己不如辞去皇后之位,会不会好些,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结果?   但当时的情形河北派势力大,为了江山稳固,她又不得不推脱,若是她当上皇后之位,以郭圣通为首的河北派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只会争斗得更加激烈……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这些她是不方便说,说了刘阳还小,估计也不懂,她只能无奈叹口气说:“阳儿,这天下间相爱则治,相交恶则乱,娘一直以为会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刘阳哀伤的问道:“如果娘是皇后,是不是阴家就不会有事?是不是我和妹妹也不会差点遭人杀害?”   阴丽华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娘也不知道,娘当初所坚持的到底是不是对的?”她轻轻的摸着刘阳的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是娘做得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们,没有保护好阴家,娘忘了沙场交战,非生即死的道理。”   “娘不要难过,阳儿会比太子大哥学得更多,懂得更多,阳儿要证明给父皇,给全天下的臣民看,阳儿要快快长大,要靠我自己保护妹妹,保护娘……”   母子两人相拥,悲不自禁,泪流满面。   大概为了弥补阴丽华,也是这一年,建武九年(33年),刘秀让阴兴改任侍中,并被赐爵位关内侯。   刘秀召请阴兴,准备封赏他,把关内侯的印绶都摆出来,阴兴却坚决不接受,直接跪拜下来。   “陛下,臣不能接受。”   刘秀连忙说道:“君陵就当是为了你姐姐,接受了吧。”君陵是阴兴的字。   “臣不能接受陛下的封赏,正是为了姐姐。”   “君陵,朕知道你是顾及外戚之家的身份,可你姐姐也需要你来保护她,她需要一个更强大的阴家来保护他。”   “臣并没有冲锋陷阵的功劳,但宗族的好几人都蒙恩受封,让天下人感到倾慕向往,这实在是过于满溢了。陛下能为先父封侯,又破格将庶出的弟弟封侯,对阴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臣实在不能再接受封侯了。   这一次家中蒙难,对方无意上借此打击姐姐和阴家的势力,是为了斩草除根,若陛下再行封赏,反遭忌恨,越是这时候,臣越应该谨言慎行,母亲生前嘱托,大哥嘱托,臣不敢忘于心,臣要为姐姐负责,更要为阴家负责。”   刘秀一愣,微微一笑,“君陵可真的是长大了,行,起来吧,朕不勉强你了。”   阴兴行礼,“谢陛下,陛下,臣明白,眼下没有足够的证据,乱成贼子难除,陛下也有诸多牵制,陛下不也是为了姐姐才不得不隐忍下来吗?   陛下对姐姐一往情深,不负阴兴当年嘱托,已经是对姐姐、对阴家最大的封赏了。”   当年阴丽华出嫁的时候,阴兴可反复跟刘秀说要好好照顾他姐姐,刘秀也指天指地发誓,答应一定会好好照顾阴丽华的,那个时候的刘秀可远远不是皇帝啊!   这边,阴丽华的大殿内,丫鬟珍珠向着阴丽华说道:“陛下授予二公子侍中一职,又封关内侯,二公子领了官职,不肯受爵禄,称一家数人为爵士,令天下人记恨。”   “记恨?他现在还想着怎么不被天下人羡慕嫉妒,满门血洗,谁还会嫉妒一个差点被满门血洗的外戚家族?”这个时候的阴丽华是非常生气的。   “人善被人欺,低声下气到头来是什么下场了?他还不明白吗?去,把他给我叫来。”   丫鬟珍珠还是第一次发现阴丽华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说道:“贵人息怒。”   阴丽华指着门外,“去,把他给我叫过来,快去。”   “诺!”   珍珠无奈,只能去把阴兴叫了进来。   阴丽华拿着竹简,手都在发抖,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气和伤心。   “姐姐!”   看见阴兴进来叫姐,“啪嗒”,她连忙把竹简直接砸到了他面前。   阴兴见不对,连忙跪拜下来,说道:“臣,叩见阴贵人!”   “你整天的磕头,是不是把你男子气概都磕没了?为什么不受封?难道你以为明哲保身还是我们现在的处事之道?”   他立刻反驳起来:“姐姐不知道‘亢龙有悔’吗?”   阴丽华大吼起来,“悔,我忍了这么多,让了这么多,当然有悔了。”   “越是在高位越易遭灾难,这外戚之家苦于自己不知进退,嫁女就要配侯王,娶妇就盼着得公主,看着一时间风光,早晚都得死光光,臣心下实在不安。   富贵总有个头,人应当知足,夸奢更为舆论所反对。做得太过火,迟早会引火上身。”   阴丽华悲惨的笑了,“引火上身?阴家一把火都快烧没了,我还怕死吗?”   “你不怕死,那大哥呢?你的孩子跟陛下呢?少逞强争一时之气,来日方长,懂不懂?”   看阴丽华还在情绪上,他继续说道:“这笔账不是说算就能马上算清的,这算前你就得先记住一个字,忍!”   阴丽华胸膛匍匐不定,“我忍太久了,怎么忍?”   “你忘了当年昆阳大战之后,大哥是如何评价陛下的,你跟在他身边10多年,难道还学不会一个忍字不成吗?”   刘秀当年大哥被杀,他可是相当会忍,不只不为大哥奔丧,反而娶妻,美酒肥肉,满嘴流油,看着小日子不错,其实内心一直在忍。   阴丽华哭着说:“我忍了那么久,我忍够了。”   不得不说,她有些崩溃,母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   “姐姐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忍吗?不只是你,我、阴家,甚至陛下都在忍,目前郭家势力遍布朝野,目前的局势除了忍已经别无他法,忍字头上一把刀,你若不理智,伤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   姐姐,忍辱才能负重,你跟陛下心中所坚持的那个天下,难道姐姐忘了吗?”   阴兴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阴丽华也大哭一场,随即选择了忍。   “忍辱才能负重!”   哭完后,她看向远方,目光坚定。   这感觉是一步臭棋,也许你们步步相逼,反而弄巧成拙,有时候退一步,说不定海阔天空。   罢了,人心难测,做了就做了吧,母后也别悲伤,别生气,有什么生气的,你还是皇后,生气伤身体。”   他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这舅舅和外婆有些蠢,带不动,但得带,有时候屁股决定脑袋,谁让他们是亲戚。   “强儿竟然如此聪慧?”   “我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他看得通透?”   ……   另一边,章台殿内,阴丽华眼眶通红,还在伤心。   刘阳也知道自己的外婆和舅舅死了,有些伤心的看向自己母亲询问起来,“母后当日为何要让皇后之位?”   阴丽华一时间愣住了,甚至回想,如果自己不如辞去皇后之位,会不会好些,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结果?   但当时的情形河北派势力大,为了江山稳固,她又不得不推脱,若是她当上皇后之位,以郭圣通为首的河北派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只会争斗得更加激烈……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这些她是不方便说,说了刘阳还小,估计也不懂,她只能无奈叹口气说:“阳儿,这天下间相爱则治,相交恶则乱,娘一直以为会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刘阳哀伤的问道:“如果娘是皇后,是不是阴家就不会有事?是不是我和妹妹也不会差点遭人杀害?”   阴丽华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娘也不知道,娘当初所坚持的到底是不是对的?”她轻轻的摸着刘阳的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是娘做得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们,没有保护好阴家,娘忘了沙场交战,非生即死的道理。”   “娘不要难过,阳儿会比太子大哥学得更多,懂得更多,阳儿要证明给父皇,给全天下的臣民看,阳儿要快快长大,要靠我自己保护妹妹,保护娘……”   母子两人相拥,悲不自禁,泪流满面。   大概为了弥补阴丽华,也是这一年,建武九年(33年),刘秀让阴兴改任侍中,并被赐爵位关内侯。   刘秀召请阴兴,准备封赏他,把关内侯的印绶都摆出来,阴兴却坚决不接受,直接跪拜下来。   “陛下,臣不能接受。”   刘秀连忙说道:“君陵就当是为了你姐姐,接受了吧。”君陵是阴兴的字。   “臣不能接受陛下的封赏,正是为了姐姐。”   “君陵,朕知道你是顾及外戚之家的身份,可你姐姐也需要你来保护她,她需要一个更强大的阴家来保护他。”   “臣并没有冲锋陷阵的功劳,但宗族的好几人都蒙恩受封,让天下人感到倾慕向往,这实在是过于满溢了。陛下能为先父封侯,又破格将庶出的弟弟封侯,对阴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臣实在不能再接受封侯了。   这一次家中蒙难,对方无意上借此打击姐姐和阴家的势力,是为了斩草除根,若陛下再行封赏,反遭忌恨,越是这时候,臣越应该谨言慎行,母亲生前嘱托,大哥嘱托,臣不敢忘于心,臣要为姐姐负责,更要为阴家负责。”   刘秀一愣,微微一笑,“君陵可真的是长大了,行,起来吧,朕不勉强你了。”   阴兴行礼,“谢陛下,陛下,臣明白,眼下没有足够的证据,乱成贼子难除,陛下也有诸多牵制,陛下不也是为了姐姐才不得不隐忍下来吗?   陛下对姐姐一往情深,不负阴兴当年嘱托,已经是对姐姐、对阴家最大的封赏了。”   当年阴丽华出嫁的时候,阴兴可反复跟刘秀说要好好照顾他姐姐,刘秀也指天指地发誓,答应一定会好好照顾阴丽华的,那个时候的刘秀可远远不是皇帝啊!   这边,阴丽华的大殿内,丫鬟珍珠向着阴丽华说道:“陛下授予二公子侍中一职,又封关内侯,二公子领了官职,不肯受爵禄,称一家数人为爵士,令天下人记恨。”   “记恨?他现在还想着怎么不被天下人羡慕嫉妒,满门血洗,谁还会嫉妒一个差点被满门血洗的外戚家族?”这个时候的阴丽华是非常生气的。   “人善被人欺,低声下气到头来是什么下场了?他还不明白吗?去,把他给我叫来。”   丫鬟珍珠还是第一次发现阴丽华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说道:“贵人息怒。”   阴丽华指着门外,“去,把他给我叫过来,快去。”   “诺!”   珍珠无奈,只能去把阴兴叫了进来。   阴丽华拿着竹简,手都在发抖,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气和伤心。   “姐姐!”   看见阴兴进来叫姐,“啪嗒”,她连忙把竹简直接砸到了他面前。   阴兴见不对,连忙跪拜下来,说道:“臣,叩见阴贵人!”   “你整天的磕头,是不是把你男子气概都磕没了?为什么不受封?难道你以为明哲保身还是我们现在的处事之道?”   他立刻反驳起来:“姐姐不知道‘亢龙有悔’吗?”   阴丽华大吼起来,“悔,我忍了这么多,让了这么多,当然有悔了。”   “越是在高位越易遭灾难,这外戚之家苦于自己不知进退,嫁女就要配侯王,娶妇就盼着得公主,看着一时间风光,早晚都得死光光,臣心下实在不安。   富贵总有个头,人应当知足,夸奢更为舆论所反对。做得太过火,迟早会引火上身。”   阴丽华悲惨的笑了,“引火上身?阴家一把火都快烧没了,我还怕死吗?”   “你不怕死,那大哥呢?你的孩子跟陛下呢?少逞强争一时之气,来日方长,懂不懂?”   看阴丽华还在情绪上,他继续说道:“这笔账不是说算就能马上算清的,这算前你就得先记住一个字,忍!”   阴丽华胸膛匍匐不定,“我忍太久了,怎么忍?”   “你忘了当年昆阳大战之后,大哥是如何评价陛下的,你跟在他身边10多年,难道还学不会一个忍字不成吗?”   刘秀当年大哥被杀,他可是相当会忍,不只不为大哥奔丧,反而娶妻,美酒肥肉,满嘴流油,看着小日子不错,其实内心一直在忍。   阴丽华哭着说:“我忍了那么久,我忍够了。”   不得不说,她有些崩溃,母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   “姐姐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忍吗?不只是你,我、阴家,甚至陛下都在忍,目前郭家势力遍布朝野,目前的局势除了忍已经别无他法,忍字头上一把刀,你若不理智,伤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   姐姐,忍辱才能负重,你跟陛下心中所坚持的那个天下,难道姐姐忘了吗?”   阴兴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阴丽华也大哭一场,随即选择了忍。   “忍辱才能负重!”   哭完后,她看向远方,目光坚定。   这感觉是一步臭棋,也许你们步步相逼,反而弄巧成拙,有时候退一步,说不定海阔天空。   罢了,人心难测,做了就做了吧,母后也别悲伤,别生气,有什么生气的,你还是皇后,生气伤身体。”   他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这舅舅和外婆有些蠢,带不动,但得带,有时候屁股决定脑袋,谁让他们是亲戚。   “强儿竟然如此聪慧?”   “我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他看得通透?”   ……   另一边,章台殿内,阴丽华眼眶通红,还在伤心。   刘阳也知道自己的外婆和舅舅死了,有些伤心的看向自己母亲询问起来,“母后当日为何要让皇后之位?”   阴丽华一时间愣住了,甚至回想,如果自己不如辞去皇后之位,会不会好些,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结果?   但当时的情形河北派势力大,为了江山稳固,她又不得不推脱,若是她当上皇后之位,以郭圣通为首的河北派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只会争斗得更加激烈……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这些她是不方便说,说了刘阳还小,估计也不懂,她只能无奈叹口气说:“阳儿,这天下间相爱则治,相交恶则乱,娘一直以为会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刘阳哀伤的问道:“如果娘是皇后,是不是阴家就不会有事?是不是我和妹妹也不会差点遭人杀害?”   阴丽华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娘也不知道,娘当初所坚持的到底是不是对的?”她轻轻的摸着刘阳的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是娘做得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们,没有保护好阴家,娘忘了沙场交战,非生即死的道理。”   “娘不要难过,阳儿会比太子大哥学得更多,懂得更多,阳儿要证明给父皇,给全天下的臣民看,阳儿要快快长大,要靠我自己保护妹妹,保护娘……”   母子两人相拥,悲不自禁,泪流满面。   大概为了弥补阴丽华,也是这一年,建武九年(33年),刘秀让阴兴改任侍中,并被赐爵位关内侯。   刘秀召请阴兴,准备封赏他,把关内侯的印绶都摆出来,阴兴却坚决不接受,直接跪拜下来。   “陛下,臣不能接受。”   刘秀连忙说道:“君陵就当是为了你姐姐,接受了吧。”君陵是阴兴的字。   “臣不能接受陛下的封赏,正是为了姐姐。”   “君陵,朕知道你是顾及外戚之家的身份,可你姐姐也需要你来保护她,她需要一个更强大的阴家来保护他。”   “臣并没有冲锋陷阵的功劳,但宗族的好几人都蒙恩受封,让天下人感到倾慕向往,这实在是过于满溢了。陛下能为先父封侯,又破格将庶出的弟弟封侯,对阴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臣实在不能再接受封侯了。   这一次家中蒙难,对方无意上借此打击姐姐和阴家的势力,是为了斩草除根,若陛下再行封赏,反遭忌恨,越是这时候,臣越应该谨言慎行,母亲生前嘱托,大哥嘱托,臣不敢忘于心,臣要为姐姐负责,更要为阴家负责。”   刘秀一愣,微微一笑,“君陵可真的是长大了,行,起来吧,朕不勉强你了。”   阴兴行礼,“谢陛下,陛下,臣明白,眼下没有足够的证据,乱成贼子难除,陛下也有诸多牵制,陛下不也是为了姐姐才不得不隐忍下来吗?   陛下对姐姐一往情深,不负阴兴当年嘱托,已经是对姐姐、对阴家最大的封赏了。”   当年阴丽华出嫁的时候,阴兴可反复跟刘秀说要好好照顾他姐姐,刘秀也指天指地发誓,答应一定会好好照顾阴丽华的,那个时候的刘秀可远远不是皇帝啊!   这边,阴丽华的大殿内,丫鬟珍珠向着阴丽华说道:“陛下授予二公子侍中一职,又封关内侯,二公子领了官职,不肯受爵禄,称一家数人为爵士,令天下人记恨。”   “记恨?他现在还想着怎么不被天下人羡慕嫉妒,满门血洗,谁还会嫉妒一个差点被满门血洗的外戚家族?”这个时候的阴丽华是非常生气的。   “人善被人欺,低声下气到头来是什么下场了?他还不明白吗?去,把他给我叫来。”   丫鬟珍珠还是第一次发现阴丽华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说道:“贵人息怒。”   阴丽华指着门外,“去,把他给我叫过来,快去。”   “诺!”   珍珠无奈,只能去把阴兴叫了进来。   阴丽华拿着竹简,手都在发抖,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气和伤心。   “姐姐!”   看见阴兴进来叫姐,“啪嗒”,她连忙把竹简直接砸到了他面前。   阴兴见不对,连忙跪拜下来,说道:“臣,叩见阴贵人!”   “你整天的磕头,是不是把你男子气概都磕没了?为什么不受封?难道你以为明哲保身还是我们现在的处事之道?”   他立刻反驳起来:“姐姐不知道‘亢龙有悔’吗?”   阴丽华大吼起来,“悔,我忍了这么多,让了这么多,当然有悔了。”   “越是在高位越易遭灾难,这外戚之家苦于自己不知进退,嫁女就要配侯王,娶妇就盼着得公主,看着一时间风光,早晚都得死光光,臣心下实在不安。   富贵总有个头,人应当知足,夸奢更为舆论所反对。做得太过火,迟早会引火上身。”   阴丽华悲惨的笑了,“引火上身?阴家一把火都快烧没了,我还怕死吗?”   “你不怕死,那大哥呢?你的孩子跟陛下呢?少逞强争一时之气,来日方长,懂不懂?”   看阴丽华还在情绪上,他继续说道:“这笔账不是说算就能马上算清的,这算前你就得先记住一个字,忍!”   阴丽华胸膛匍匐不定,“我忍太久了,怎么忍?”   “你忘了当年昆阳大战之后,大哥是如何评价陛下的,你跟在他身边10多年,难道还学不会一个忍字不成吗?”   刘秀当年大哥被杀,他可是相当会忍,不只不为大哥奔丧,反而娶妻,美酒肥肉,满嘴流油,看着小日子不错,其实内心一直在忍。   阴丽华哭着说:“我忍了那么久,我忍够了。”   不得不说,她有些崩溃,母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   “姐姐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忍吗?不只是你,我、阴家,甚至陛下都在忍,目前郭家势力遍布朝野,目前的局势除了忍已经别无他法,忍字头上一把刀,你若不理智,伤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   姐姐,忍辱才能负重,你跟陛下心中所坚持的那个天下,难道姐姐忘了吗?”   阴兴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阴丽华也大哭一场,随即选择了忍。   “忍辱才能负重!”   哭完后,她看向远方,目光坚定。   这感觉是一步臭棋,也许你们步步相逼,反而弄巧成拙,有时候退一步,说不定海阔天空。   罢了,人心难测,做了就做了吧,母后也别悲伤,别生气,有什么生气的,你还是皇后,生气伤身体。”   他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这舅舅和外婆有些蠢,带不动,但得带,有时候屁股决定脑袋,谁让他们是亲戚。   “强儿竟然如此聪慧?”   “我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他看得通透?”   ……   另一边,章台殿内,阴丽华眼眶通红,还在伤心。   刘阳也知道自己的外婆和舅舅死了,有些伤心的看向自己母亲询问起来,“母后当日为何要让皇后之位?”   阴丽华一时间愣住了,甚至回想,如果自己不如辞去皇后之位,会不会好些,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结果?   但当时的情形河北派势力大,为了江山稳固,她又不得不推脱,若是她当上皇后之位,以郭圣通为首的河北派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只会争斗得更加激烈……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这些她是不方便说,说了刘阳还小,估计也不懂,她只能无奈叹口气说:“阳儿,这天下间相爱则治,相交恶则乱,娘一直以为会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刘阳哀伤的问道:“如果娘是皇后,是不是阴家就不会有事?是不是我和妹妹也不会差点遭人杀害?”   阴丽华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娘也不知道,娘当初所坚持的到底是不是对的?”她轻轻的摸着刘阳的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是娘做得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们,没有保护好阴家,娘忘了沙场交战,非生即死的道理。”   “娘不要难过,阳儿会比太子大哥学得更多,懂得更多,阳儿要证明给父皇,给全天下的臣民看,阳儿要快快长大,要靠我自己保护妹妹,保护娘……”   母子两人相拥,悲不自禁,泪流满面。   大概为了弥补阴丽华,也是这一年,建武九年(33年),刘秀让阴兴改任侍中,并被赐爵位关内侯。   刘秀召请阴兴,准备封赏他,把关内侯的印绶都摆出来,阴兴却坚决不接受,直接跪拜下来。   “陛下,臣不能接受。”   刘秀连忙说道:“君陵就当是为了你姐姐,接受了吧。”君陵是阴兴的字。   “臣不能接受陛下的封赏,正是为了姐姐。”   “君陵,朕知道你是顾及外戚之家的身份,可你姐姐也需要你来保护她,她需要一个更强大的阴家来保护他。”   “臣并没有冲锋陷阵的功劳,但宗族的好几人都蒙恩受封,让天下人感到倾慕向往,这实在是过于满溢了。陛下能为先父封侯,又破格将庶出的弟弟封侯,对阴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臣实在不能再接受封侯了。   这一次家中蒙难,对方无意上借此打击姐姐和阴家的势力,是为了斩草除根,若陛下再行封赏,反遭忌恨,越是这时候,臣越应该谨言慎行,母亲生前嘱托,大哥嘱托,臣不敢忘于心,臣要为姐姐负责,更要为阴家负责。”   刘秀一愣,微微一笑,“君陵可真的是长大了,行,起来吧,朕不勉强你了。”   阴兴行礼,“谢陛下,陛下,臣明白,眼下没有足够的证据,乱成贼子难除,陛下也有诸多牵制,陛下不也是为了姐姐才不得不隐忍下来吗?   陛下对姐姐一往情深,不负阴兴当年嘱托,已经是对姐姐、对阴家最大的封赏了。”   当年阴丽华出嫁的时候,阴兴可反复跟刘秀说要好好照顾他姐姐,刘秀也指天指地发誓,答应一定会好好照顾阴丽华的,那个时候的刘秀可远远不是皇帝啊!   这边,阴丽华的大殿内,丫鬟珍珠向着阴丽华说道:“陛下授予二公子侍中一职,又封关内侯,二公子领了官职,不肯受爵禄,称一家数人为爵士,令天下人记恨。”   “记恨?他现在还想着怎么不被天下人羡慕嫉妒,满门血洗,谁还会嫉妒一个差点被满门血洗的外戚家族?”这个时候的阴丽华是非常生气的。   “人善被人欺,低声下气到头来是什么下场了?他还不明白吗?去,把他给我叫来。”   丫鬟珍珠还是第一次发现阴丽华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说道:“贵人息怒。”   阴丽华指着门外,“去,把他给我叫过来,快去。”   “诺!”   珍珠无奈,只能去把阴兴叫了进来。   阴丽华拿着竹简,手都在发抖,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气和伤心。   “姐姐!”   看见阴兴进来叫姐,“啪嗒”,她连忙把竹简直接砸到了他面前。   阴兴见不对,连忙跪拜下来,说道:“臣,叩见阴贵人!”   “你整天的磕头,是不是把你男子气概都磕没了?为什么不受封?难道你以为明哲保身还是我们现在的处事之道?”   他立刻反驳起来:“姐姐不知道‘亢龙有悔’吗?”   阴丽华大吼起来,“悔,我忍了这么多,让了这么多,当然有悔了。”   “越是在高位越易遭灾难,这外戚之家苦于自己不知进退,嫁女就要配侯王,娶妇就盼着得公主,看着一时间风光,早晚都得死光光,臣心下实在不安。   富贵总有个头,人应当知足,夸奢更为舆论所反对。做得太过火,迟早会引火上身。”   阴丽华悲惨的笑了,“引火上身?阴家一把火都快烧没了,我还怕死吗?”   “你不怕死,那大哥呢?你的孩子跟陛下呢?少逞强争一时之气,来日方长,懂不懂?”   看阴丽华还在情绪上,他继续说道:“这笔账不是说算就能马上算清的,这算前你就得先记住一个字,忍!”   阴丽华胸膛匍匐不定,“我忍太久了,怎么忍?”   “你忘了当年昆阳大战之后,大哥是如何评价陛下的,你跟在他身边10多年,难道还学不会一个忍字不成吗?”   刘秀当年大哥被杀,他可是相当会忍,不只不为大哥奔丧,反而娶妻,美酒肥肉,满嘴流油,看着小日子不错,其实内心一直在忍。   阴丽华哭着说:“我忍了那么久,我忍够了。”   不得不说,她有些崩溃,母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   “姐姐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忍吗?不只是你,我、阴家,甚至陛下都在忍,目前郭家势力遍布朝野,目前的局势除了忍已经别无他法,忍字头上一把刀,你若不理智,伤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   姐姐,忍辱才能负重,你跟陛下心中所坚持的那个天下,难道姐姐忘了吗?”   阴兴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阴丽华也大哭一场,随即选择了忍。   “忍辱才能负重!”   哭完后,她看向远方,目光坚定。   这感觉是一步臭棋,也许你们步步相逼,反而弄巧成拙,有时候退一步,说不定海阔天空。   罢了,人心难测,做了就做了吧,母后也别悲伤,别生气,有什么生气的,你还是皇后,生气伤身体。”   他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这舅舅和外婆有些蠢,带不动,但得带,有时候屁股决定脑袋,谁让他们是亲戚。   “强儿竟然如此聪慧?”   “我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他看得通透?”   ……   另一边,章台殿内,阴丽华眼眶通红,还在伤心。   刘阳也知道自己的外婆和舅舅死了,有些伤心的看向自己母亲询问起来,“母后当日为何要让皇后之位?”   阴丽华一时间愣住了,甚至回想,如果自己不如辞去皇后之位,会不会好些,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结果?   但当时的情形河北派势力大,为了江山稳固,她又不得不推脱,若是她当上皇后之位,以郭圣通为首的河北派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只会争斗得更加激烈……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这些她是不方便说,说了刘阳还小,估计也不懂,她只能无奈叹口气说:“阳儿,这天下间相爱则治,相交恶则乱,娘一直以为会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刘阳哀伤的问道:“如果娘是皇后,是不是阴家就不会有事?是不是我和妹妹也不会差点遭人杀害?”   阴丽华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娘也不知道,娘当初所坚持的到底是不是对的?”她轻轻的摸着刘阳的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是娘做得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们,没有保护好阴家,娘忘了沙场交战,非生即死的道理。”   “娘不要难过,阳儿会比太子大哥学得更多,懂得更多,阳儿要证明给父皇,给全天下的臣民看,阳儿要快快长大,要靠我自己保护妹妹,保护娘……”   母子两人相拥,悲不自禁,泪流满面。   大概为了弥补阴丽华,也是这一年,建武九年(33年),刘秀让阴兴改任侍中,并被赐爵位关内侯。   刘秀召请阴兴,准备封赏他,把关内侯的印绶都摆出来,阴兴却坚决不接受,直接跪拜下来。   “陛下,臣不能接受。”   刘秀连忙说道:“君陵就当是为了你姐姐,接受了吧。”君陵是阴兴的字。   “臣不能接受陛下的封赏,正是为了姐姐。”   “君陵,朕知道你是顾及外戚之家的身份,可你姐姐也需要你来保护她,她需要一个更强大的阴家来保护他。”   “臣并没有冲锋陷阵的功劳,但宗族的好几人都蒙恩受封,让天下人感到倾慕向往,这实在是过于满溢了。陛下能为先父封侯,又破格将庶出的弟弟封侯,对阴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臣实在不能再接受封侯了。   这一次家中蒙难,对方无意上借此打击姐姐和阴家的势力,是为了斩草除根,若陛下再行封赏,反遭忌恨,越是这时候,臣越应该谨言慎行,母亲生前嘱托,大哥嘱托,臣不敢忘于心,臣要为姐姐负责,更要为阴家负责。”   刘秀一愣,微微一笑,“君陵可真的是长大了,行,起来吧,朕不勉强你了。”   阴兴行礼,“谢陛下,陛下,臣明白,眼下没有足够的证据,乱成贼子难除,陛下也有诸多牵制,陛下不也是为了姐姐才不得不隐忍下来吗?   陛下对姐姐一往情深,不负阴兴当年嘱托,已经是对姐姐、对阴家最大的封赏了。”   当年阴丽华出嫁的时候,阴兴可反复跟刘秀说要好好照顾他姐姐,刘秀也指天指地发誓,答应一定会好好照顾阴丽华的,那个时候的刘秀可远远不是皇帝啊!   这边,阴丽华的大殿内,丫鬟珍珠向着阴丽华说道:“陛下授予二公子侍中一职,又封关内侯,二公子领了官职,不肯受爵禄,称一家数人为爵士,令天下人记恨。”   “记恨?他现在还想着怎么不被天下人羡慕嫉妒,满门血洗,谁还会嫉妒一个差点被满门血洗的外戚家族?”这个时候的阴丽华是非常生气的。   “人善被人欺,低声下气到头来是什么下场了?他还不明白吗?去,把他给我叫来。”   丫鬟珍珠还是第一次发现阴丽华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说道:“贵人息怒。”   阴丽华指着门外,“去,把他给我叫过来,快去。”   “诺!”   珍珠无奈,只能去把阴兴叫了进来。   阴丽华拿着竹简,手都在发抖,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气和伤心。   “姐姐!”   看见阴兴进来叫姐,“啪嗒”,她连忙把竹简直接砸到了他面前。   阴兴见不对,连忙跪拜下来,说道:“臣,叩见阴贵人!”   “你整天的磕头,是不是把你男子气概都磕没了?为什么不受封?难道你以为明哲保身还是我们现在的处事之道?”   他立刻反驳起来:“姐姐不知道‘亢龙有悔’吗?”   阴丽华大吼起来,“悔,我忍了这么多,让了这么多,当然有悔了。”   “越是在高位越易遭灾难,这外戚之家苦于自己不知进退,嫁女就要配侯王,娶妇就盼着得公主,看着一时间风光,早晚都得死光光,臣心下实在不安。   富贵总有个头,人应当知足,夸奢更为舆论所反对。做得太过火,迟早会引火上身。”   阴丽华悲惨的笑了,“引火上身?阴家一把火都快烧没了,我还怕死吗?”   “你不怕死,那大哥呢?你的孩子跟陛下呢?少逞强争一时之气,来日方长,懂不懂?”   看阴丽华还在情绪上,他继续说道:“这笔账不是说算就能马上算清的,这算前你就得先记住一个字,忍!”   阴丽华胸膛匍匐不定,“我忍太久了,怎么忍?”   “你忘了当年昆阳大战之后,大哥是如何评价陛下的,你跟在他身边10多年,难道还学不会一个忍字不成吗?”   刘秀当年大哥被杀,他可是相当会忍,不只不为大哥奔丧,反而娶妻,美酒肥肉,满嘴流油,看着小日子不错,其实内心一直在忍。   阴丽华哭着说:“我忍了那么久,我忍够了。”   不得不说,她有些崩溃,母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   “姐姐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忍吗?不只是你,我、阴家,甚至陛下都在忍,目前郭家势力遍布朝野,目前的局势除了忍已经别无他法,忍字头上一把刀,你若不理智,伤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   姐姐,忍辱才能负重,你跟陛下心中所坚持的那个天下,难道姐姐忘了吗?”   阴兴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阴丽华也大哭一场,随即选择了忍。   “忍辱才能负重!”   哭完后,她看向远方,目光坚定。   这感觉是一步臭棋,也许你们步步相逼,反而弄巧成拙,有时候退一步,说不定海阔天空。   罢了,人心难测,做了就做了吧,母后也别悲伤,别生气,有什么生气的,你还是皇后,生气伤身体。”   他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这舅舅和外婆有些蠢,带不动,但得带,有时候屁股决定脑袋,谁让他们是亲戚。   “强儿竟然如此聪慧?”   “我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他看得通透?”   ……   另一边,章台殿内,阴丽华眼眶通红,还在伤心。   刘阳也知道自己的外婆和舅舅死了,有些伤心的看向自己母亲询问起来,“母后当日为何要让皇后之位?”   阴丽华一时间愣住了,甚至回想,如果自己不如辞去皇后之位,会不会好些,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结果?   但当时的情形河北派势力大,为了江山稳固,她又不得不推脱,若是她当上皇后之位,以郭圣通为首的河北派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只会争斗得更加激烈……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这些她是不方便说,说了刘阳还小,估计也不懂,她只能无奈叹口气说:“阳儿,这天下间相爱则治,相交恶则乱,娘一直以为会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刘阳哀伤的问道:“如果娘是皇后,是不是阴家就不会有事?是不是我和妹妹也不会差点遭人杀害?”   阴丽华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娘也不知道,娘当初所坚持的到底是不是对的?”她轻轻的摸着刘阳的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是娘做得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们,没有保护好阴家,娘忘了沙场交战,非生即死的道理。”   “娘不要难过,阳儿会比太子大哥学得更多,懂得更多,阳儿要证明给父皇,给全天下的臣民看,阳儿要快快长大,要靠我自己保护妹妹,保护娘……”   母子两人相拥,悲不自禁,泪流满面。   大概为了弥补阴丽华,也是这一年,建武九年(33年),刘秀让阴兴改任侍中,并被赐爵位关内侯。   刘秀召请阴兴,准备封赏他,把关内侯的印绶都摆出来,阴兴却坚决不接受,直接跪拜下来。   “陛下,臣不能接受。”   刘秀连忙说道:“君陵就当是为了你姐姐,接受了吧。”君陵是阴兴的字。   “臣不能接受陛下的封赏,正是为了姐姐。”   “君陵,朕知道你是顾及外戚之家的身份,可你姐姐也需要你来保护她,她需要一个更强大的阴家来保护他。”   “臣并没有冲锋陷阵的功劳,但宗族的好几人都蒙恩受封,让天下人感到倾慕向往,这实在是过于满溢了。陛下能为先父封侯,又破格将庶出的弟弟封侯,对阴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臣实在不能再接受封侯了。   这一次家中蒙难,对方无意上借此打击姐姐和阴家的势力,是为了斩草除根,若陛下再行封赏,反遭忌恨,越是这时候,臣越应该谨言慎行,母亲生前嘱托,大哥嘱托,臣不敢忘于心,臣要为姐姐负责,更要为阴家负责。”   刘秀一愣,微微一笑,“君陵可真的是长大了,行,起来吧,朕不勉强你了。”   阴兴行礼,“谢陛下,陛下,臣明白,眼下没有足够的证据,乱成贼子难除,陛下也有诸多牵制,陛下不也是为了姐姐才不得不隐忍下来吗?   陛下对姐姐一往情深,不负阴兴当年嘱托,已经是对姐姐、对阴家最大的封赏了。”   当年阴丽华出嫁的时候,阴兴可反复跟刘秀说要好好照顾他姐姐,刘秀也指天指地发誓,答应一定会好好照顾阴丽华的,那个时候的刘秀可远远不是皇帝啊!   这边,阴丽华的大殿内,丫鬟珍珠向着阴丽华说道:“陛下授予二公子侍中一职,又封关内侯,二公子领了官职,不肯受爵禄,称一家数人为爵士,令天下人记恨。”   “记恨?他现在还想着怎么不被天下人羡慕嫉妒,满门血洗,谁还会嫉妒一个差点被满门血洗的外戚家族?”这个时候的阴丽华是非常生气的。   “人善被人欺,低声下气到头来是什么下场了?他还不明白吗?去,把他给我叫来。”   丫鬟珍珠还是第一次发现阴丽华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说道:“贵人息怒。”   阴丽华指着门外,“去,把他给我叫过来,快去。”   “诺!”   珍珠无奈,只能去把阴兴叫了进来。   阴丽华拿着竹简,手都在发抖,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气和伤心。   “姐姐!”   看见阴兴进来叫姐,“啪嗒”,她连忙把竹简直接砸到了他面前。   阴兴见不对,连忙跪拜下来,说道:“臣,叩见阴贵人!”   “你整天的磕头,是不是把你男子气概都磕没了?为什么不受封?难道你以为明哲保身还是我们现在的处事之道?”   他立刻反驳起来:“姐姐不知道‘亢龙有悔’吗?”   阴丽华大吼起来,“悔,我忍了这么多,让了这么多,当然有悔了。”   “越是在高位越易遭灾难,这外戚之家苦于自己不知进退,嫁女就要配侯王,娶妇就盼着得公主,看着一时间风光,早晚都得死光光,臣心下实在不安。   富贵总有个头,人应当知足,夸奢更为舆论所反对。做得太过火,迟早会引火上身。”   阴丽华悲惨的笑了,“引火上身?阴家一把火都快烧没了,我还怕死吗?”   “你不怕死,那大哥呢?你的孩子跟陛下呢?少逞强争一时之气,来日方长,懂不懂?”   看阴丽华还在情绪上,他继续说道:“这笔账不是说算就能马上算清的,这算前你就得先记住一个字,忍!”   阴丽华胸膛匍匐不定,“我忍太久了,怎么忍?”   “你忘了当年昆阳大战之后,大哥是如何评价陛下的,你跟在他身边10多年,难道还学不会一个忍字不成吗?”   刘秀当年大哥被杀,他可是相当会忍,不只不为大哥奔丧,反而娶妻,美酒肥肉,满嘴流油,看着小日子不错,其实内心一直在忍。   阴丽华哭着说:“我忍了那么久,我忍够了。”   不得不说,她有些崩溃,母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   “姐姐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忍吗?不只是你,我、阴家,甚至陛下都在忍,目前郭家势力遍布朝野,目前的局势除了忍已经别无他法,忍字头上一把刀,你若不理智,伤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   姐姐,忍辱才能负重,你跟陛下心中所坚持的那个天下,难道姐姐忘了吗?”   阴兴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阴丽华也大哭一场,随即选择了忍。   “忍辱才能负重!”   哭完后,她看向远方,目光坚定。   这感觉是一步臭棋,也许你们步步相逼,反而弄巧成拙,有时候退一步,说不定海阔天空。   罢了,人心难测,做了就做了吧,母后也别悲伤,别生气,有什么生气的,你还是皇后,生气伤身体。”   他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这舅舅和外婆有些蠢,带不动,但得带,有时候屁股决定脑袋,谁让他们是亲戚。   “强儿竟然如此聪慧?”   “我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他看得通透?”   ……   另一边,章台殿内,阴丽华眼眶通红,还在伤心。   刘阳也知道自己的外婆和舅舅死了,有些伤心的看向自己母亲询问起来,“母后当日为何要让皇后之位?”   阴丽华一时间愣住了,甚至回想,如果自己不如辞去皇后之位,会不会好些,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结果?   但当时的情形河北派势力大,为了江山稳固,她又不得不推脱,若是她当上皇后之位,以郭圣通为首的河北派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只会争斗得更加激烈……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这些她是不方便说,说了刘阳还小,估计也不懂,她只能无奈叹口气说:“阳儿,这天下间相爱则治,相交恶则乱,娘一直以为会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刘阳哀伤的问道:“如果娘是皇后,是不是阴家就不会有事?是不是我和妹妹也不会差点遭人杀害?”   阴丽华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娘也不知道,娘当初所坚持的到底是不是对的?”她轻轻的摸着刘阳的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是娘做得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们,没有保护好阴家,娘忘了沙场交战,非生即死的道理。”   “娘不要难过,阳儿会比太子大哥学得更多,懂得更多,阳儿要证明给父皇,给全天下的臣民看,阳儿要快快长大,要靠我自己保护妹妹,保护娘……”   母子两人相拥,悲不自禁,泪流满面。   大概为了弥补阴丽华,也是这一年,建武九年(33年),刘秀让阴兴改任侍中,并被赐爵位关内侯。   刘秀召请阴兴,准备封赏他,把关内侯的印绶都摆出来,阴兴却坚决不接受,直接跪拜下来。   “陛下,臣不能接受。”   刘秀连忙说道:“君陵就当是为了你姐姐,接受了吧。”君陵是阴兴的字。   “臣不能接受陛下的封赏,正是为了姐姐。”   “君陵,朕知道你是顾及外戚之家的身份,可你姐姐也需要你来保护她,她需要一个更强大的阴家来保护他。”   “臣并没有冲锋陷阵的功劳,但宗族的好几人都蒙恩受封,让天下人感到倾慕向往,这实在是过于满溢了。陛下能为先父封侯,又破格将庶出的弟弟封侯,对阴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臣实在不能再接受封侯了。   这一次家中蒙难,对方无意上借此打击姐姐和阴家的势力,是为了斩草除根,若陛下再行封赏,反遭忌恨,越是这时候,臣越应该谨言慎行,母亲生前嘱托,大哥嘱托,臣不敢忘于心,臣要为姐姐负责,更要为阴家负责。”   刘秀一愣,微微一笑,“君陵可真的是长大了,行,起来吧,朕不勉强你了。”   阴兴行礼,“谢陛下,陛下,臣明白,眼下没有足够的证据,乱成贼子难除,陛下也有诸多牵制,陛下不也是为了姐姐才不得不隐忍下来吗?   陛下对姐姐一往情深,不负阴兴当年嘱托,已经是对姐姐、对阴家最大的封赏了。”   当年阴丽华出嫁的时候,阴兴可反复跟刘秀说要好好照顾他姐姐,刘秀也指天指地发誓,答应一定会好好照顾阴丽华的,那个时候的刘秀可远远不是皇帝啊!   这边,阴丽华的大殿内,丫鬟珍珠向着阴丽华说道:“陛下授予二公子侍中一职,又封关内侯,二公子领了官职,不肯受爵禄,称一家数人为爵士,令天下人记恨。”   “记恨?他现在还想着怎么不被天下人羡慕嫉妒,满门血洗,谁还会嫉妒一个差点被满门血洗的外戚家族?”这个时候的阴丽华是非常生气的。   “人善被人欺,低声下气到头来是什么下场了?他还不明白吗?去,把他给我叫来。”   丫鬟珍珠还是第一次发现阴丽华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说道:“贵人息怒。”   阴丽华指着门外,“去,把他给我叫过来,快去。”   “诺!”   珍珠无奈,只能去把阴兴叫了进来。   阴丽华拿着竹简,手都在发抖,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气和伤心。   “姐姐!”   看见阴兴进来叫姐,“啪嗒”,她连忙把竹简直接砸到了他面前。   阴兴见不对,连忙跪拜下来,说道:“臣,叩见阴贵人!”   “你整天的磕头,是不是把你男子气概都磕没了?为什么不受封?难道你以为明哲保身还是我们现在的处事之道?”   他立刻反驳起来:“姐姐不知道‘亢龙有悔’吗?”   阴丽华大吼起来,“悔,我忍了这么多,让了这么多,当然有悔了。”   “越是在高位越易遭灾难,这外戚之家苦于自己不知进退,嫁女就要配侯王,娶妇就盼着得公主,看着一时间风光,早晚都得死光光,臣心下实在不安。   富贵总有个头,人应当知足,夸奢更为舆论所反对。做得太过火,迟早会引火上身。”   阴丽华悲惨的笑了,“引火上身?阴家一把火都快烧没了,我还怕死吗?”   “你不怕死,那大哥呢?你的孩子跟陛下呢?少逞强争一时之气,来日方长,懂不懂?”   看阴丽华还在情绪上,他继续说道:“这笔账不是说算就能马上算清的,这算前你就得先记住一个字,忍!”   阴丽华胸膛匍匐不定,“我忍太久了,怎么忍?”   “你忘了当年昆阳大战之后,大哥是如何评价陛下的,你跟在他身边10多年,难道还学不会一个忍字不成吗?”   刘秀当年大哥被杀,他可是相当会忍,不只不为大哥奔丧,反而娶妻,美酒肥肉,满嘴流油,看着小日子不错,其实内心一直在忍。   阴丽华哭着说:“我忍了那么久,我忍够了。”   不得不说,她有些崩溃,母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   “姐姐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忍吗?不只是你,我、阴家,甚至陛下都在忍,目前郭家势力遍布朝野,目前的局势除了忍已经别无他法,忍字头上一把刀,你若不理智,伤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   姐姐,忍辱才能负重,你跟陛下心中所坚持的那个天下,难道姐姐忘了吗?”   阴兴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阴丽华也大哭一场,随即选择了忍。   “忍辱才能负重!”   哭完后,她看向远方,目光坚定。   这感觉是一步臭棋,也许你们步步相逼,反而弄巧成拙,有时候退一步,说不定海阔天空。   罢了,人心难测,做了就做了吧,母后也别悲伤,别生气,有什么生气的,你还是皇后,生气伤身体。”   他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这舅舅和外婆有些蠢,带不动,但得带,有时候屁股决定脑袋,谁让他们是亲戚。   “强儿竟然如此聪慧?”   “我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他看得通透?”   ……   另一边,章台殿内,阴丽华眼眶通红,还在伤心。   刘阳也知道自己的外婆和舅舅死了,有些伤心的看向自己母亲询问起来,“母后当日为何要让皇后之位?”   阴丽华一时间愣住了,甚至回想,如果自己不如辞去皇后之位,会不会好些,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结果?   但当时的情形河北派势力大,为了江山稳固,她又不得不推脱,若是她当上皇后之位,以郭圣通为首的河北派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只会争斗得更加激烈……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这些她是不方便说,说了刘阳还小,估计也不懂,她只能无奈叹口气说:“阳儿,这天下间相爱则治,相交恶则乱,娘一直以为会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刘阳哀伤的问道:“如果娘是皇后,是不是阴家就不会有事?是不是我和妹妹也不会差点遭人杀害?”   阴丽华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娘也不知道,娘当初所坚持的到底是不是对的?”她轻轻的摸着刘阳的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是娘做得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们,没有保护好阴家,娘忘了沙场交战,非生即死的道理。”   “娘不要难过,阳儿会比太子大哥学得更多,懂得更多,阳儿要证明给父皇,给全天下的臣民看,阳儿要快快长大,要靠我自己保护妹妹,保护娘……”   母子两人相拥,悲不自禁,泪流满面。   大概为了弥补阴丽华,也是这一年,建武九年(33年),刘秀让阴兴改任侍中,并被赐爵位关内侯。   刘秀召请阴兴,准备封赏他,把关内侯的印绶都摆出来,阴兴却坚决不接受,直接跪拜下来。   “陛下,臣不能接受。”   刘秀连忙说道:“君陵就当是为了你姐姐,接受了吧。”君陵是阴兴的字。   “臣不能接受陛下的封赏,正是为了姐姐。”   “君陵,朕知道你是顾及外戚之家的身份,可你姐姐也需要你来保护她,她需要一个更强大的阴家来保护他。”   “臣并没有冲锋陷阵的功劳,但宗族的好几人都蒙恩受封,让天下人感到倾慕向往,这实在是过于满溢了。陛下能为先父封侯,又破格将庶出的弟弟封侯,对阴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臣实在不能再接受封侯了。   这一次家中蒙难,对方无意上借此打击姐姐和阴家的势力,是为了斩草除根,若陛下再行封赏,反遭忌恨,越是这时候,臣越应该谨言慎行,母亲生前嘱托,大哥嘱托,臣不敢忘于心,臣要为姐姐负责,更要为阴家负责。”   刘秀一愣,微微一笑,“君陵可真的是长大了,行,起来吧,朕不勉强你了。”   阴兴行礼,“谢陛下,陛下,臣明白,眼下没有足够的证据,乱成贼子难除,陛下也有诸多牵制,陛下不也是为了姐姐才不得不隐忍下来吗?   陛下对姐姐一往情深,不负阴兴当年嘱托,已经是对姐姐、对阴家最大的封赏了。”   当年阴丽华出嫁的时候,阴兴可反复跟刘秀说要好好照顾他姐姐,刘秀也指天指地发誓,答应一定会好好照顾阴丽华的,那个时候的刘秀可远远不是皇帝啊!   这边,阴丽华的大殿内,丫鬟珍珠向着阴丽华说道:“陛下授予二公子侍中一职,又封关内侯,二公子领了官职,不肯受爵禄,称一家数人为爵士,令天下人记恨。”   “记恨?他现在还想着怎么不被天下人羡慕嫉妒,满门血洗,谁还会嫉妒一个差点被满门血洗的外戚家族?”这个时候的阴丽华是非常生气的。   “人善被人欺,低声下气到头来是什么下场了?他还不明白吗?去,把他给我叫来。”   丫鬟珍珠还是第一次发现阴丽华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说道:“贵人息怒。”   阴丽华指着门外,“去,把他给我叫过来,快去。”   “诺!”   珍珠无奈,只能去把阴兴叫了进来。   阴丽华拿着竹简,手都在发抖,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气和伤心。   “姐姐!”   看见阴兴进来叫姐,“啪嗒”,她连忙把竹简直接砸到了他面前。   阴兴见不对,连忙跪拜下来,说道:“臣,叩见阴贵人!”   “你整天的磕头,是不是把你男子气概都磕没了?为什么不受封?难道你以为明哲保身还是我们现在的处事之道?”   他立刻反驳起来:“姐姐不知道‘亢龙有悔’吗?”   阴丽华大吼起来,“悔,我忍了这么多,让了这么多,当然有悔了。”   “越是在高位越易遭灾难,这外戚之家苦于自己不知进退,嫁女就要配侯王,娶妇就盼着得公主,看着一时间风光,早晚都得死光光,臣心下实在不安。   富贵总有个头,人应当知足,夸奢更为舆论所反对。做得太过火,迟早会引火上身。”   阴丽华悲惨的笑了,“引火上身?阴家一把火都快烧没了,我还怕死吗?”   “你不怕死,那大哥呢?你的孩子跟陛下呢?少逞强争一时之气,来日方长,懂不懂?”   看阴丽华还在情绪上,他继续说道:“这笔账不是说算就能马上算清的,这算前你就得先记住一个字,忍!”   阴丽华胸膛匍匐不定,“我忍太久了,怎么忍?”   “你忘了当年昆阳大战之后,大哥是如何评价陛下的,你跟在他身边10多年,难道还学不会一个忍字不成吗?”   刘秀当年大哥被杀,他可是相当会忍,不只不为大哥奔丧,反而娶妻,美酒肥肉,满嘴流油,看着小日子不错,其实内心一直在忍。   阴丽华哭着说:“我忍了那么久,我忍够了。”   不得不说,她有些崩溃,母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   “姐姐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忍吗?不只是你,我、阴家,甚至陛下都在忍,目前郭家势力遍布朝野,目前的局势除了忍已经别无他法,忍字头上一把刀,你若不理智,伤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   姐姐,忍辱才能负重,你跟陛下心中所坚持的那个天下,难道姐姐忘了吗?”   阴兴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阴丽华也大哭一场,随即选择了忍。   “忍辱才能负重!”   哭完后,她看向远方,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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