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再看看高大的马车,顿时恍然大悟。 庞光已成年,比孙桐高出一头,连他都无法触及车内的子痴,更何况孙桐! "原来这位女子是在诬告!" "这婆娘看起来就不正经,可能在车里干了什么吧?" 周围的围观者见状,舆论瞬间转变... 陈铭本打算就此收场,不料有人煽风点火,只能让李家再次丢脸。 "怎么样?诬告是要受到反坐的!"陈铭冷冷地对庞光说。 "这...可能是芙蓉姑娘遇到突发情况,惊慌失措,记错了!" 庞光咬咬牙,横下心,决定抵死不认。 "对对对,我是惊慌失措,看错了..." 芙蓉连忙改口。 "对对,看错了,看错了。" 李家的水军们也连忙附和。 "既然错了,就去那边写下经过...事情解决后,快滚!"陈铭冷冷地对庞光和其他涉事者说,说完向郑焕使了个眼色。 见事情解决,郑焕心中有数,指挥锦衣卫驱散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群。 不久,事务安排妥当,庞光安排吴老三服侍芙蓉上了马车,接着召集李家人,收拾行装,继续向京城进发。行至离百户所两里之处,芙蓉的马车落在队伍末尾停下,一个身影悄然从车后跃下。 庞光见状,疾步上前挡住了那人,幸亏大家正专心赶路,无人发现异常。下车的是个中年男子,唇边挂着一丝细胡,满脸油光,衣领处还隐约留有脂粉痕迹。 “总管一切安好吗?”庞光俯身低声道。 “无碍,只是在暗格里待得太久,有些憋闷。”被称为总管的男子轻声回应。 此人正是李府的能手,大总管李富,刚才险些因驾驶失误翻车。 那军士真是多管闲事,偏偏在关键时刻要求停车。 若非李总管临危不惧,凭借丰富的江湖经验,以及芙蓉姑娘的镇定自若…… 一些秘密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情况紧急,不能怪你,只能怪那小子太过狡猾!看来老二的话并非虚言……”李富冷声道。 “是的,总管英明,此事我们再从长计议。”庞光安慰道。 “这次的事,要记在心上,好好策划,想出对策……一定要让那小子声名狼藉!” 李富狠狠地对庞光吩咐,说完,加快步伐,追上了队伍。 留下庞光,还处在愣怔之中。 此时,回到百户所的陈铭也有些愣住,不过他是惊喜的愣住。 因为不知何时,富有的小姐姐已经俏皮地坐在了签押房内。 “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陈铭耳边响起。 “太意外,太惊喜了!”陈铭脱口而出。 “这不是我的台词吗?”陈铭说完,心中有些疑惑。 回头一看,原来是调笑的小丫头芝兰。 “阿铭穿上这身官服,真是威武极了。”郑子菲笑着称赞。 “咳咳,这是职责所需,职责所需!”陈铭忙解释。 “我和芝兰正好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阿铭……”郑子菲微红着脸说。 “姐姐能来真是太好了,不过你要去哪里呢?” “江南有信来,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正好途经运河,就过来看看你。” “还要去江南?那可是千里之遥啊!” 陈铭听到郑子菲的话,不禁出声询问,带着惊讶,至于为何如此,他当时并未深究。 “一去一别,或许就是一年……”郑子菲说着,神色也有些黯淡。 平时活泼的芝兰已悄悄退出签押房,门口的郑焕守卫着不让无关人等进入。 两人在这略带伤感的气氛中交谈,没有吟诗作对,只有彼此的心照不宣。 话题从密云的水源项目聊到味满楼的经营情况,还夹杂着各种趣闻轶事。 然而,时间总是在欢谈中悄然流逝,转眼已过了一两个时辰。 “姑娘,该启程了,得在日落前抵达周庄。”门外芝兰的声音适时响起,此刻只有她有勇气打破宁静。 “让我送姐姐去周庄吧。”陈铭主动提议。 郑子菲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默许了他的提议。 从百户所前往周庄,郑子菲和芝兰乘坐马车,陈铭与郑焕骑马相伴,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萧太后河边的渡口。 “阿铭,公务为重,送行再远,终究要分离。芝兰和我就在此登船了……”郑子菲安慰着略显失落的陈铭。 “姐姐保重!” “阿铭保重!我会常让商行的人捎信给你。” 夕阳拖长了两人的身影,映照出满天的晚霞…… 许久之后,太阳恋恋不舍地落入山后,天空中一弯新月若隐若现。 “思绪纷飞,难以成文,纸短情深,望珍重。” 船舱内的郑子菲手中握着一张信笺,上面是陈铭特有的刚劲字迹。 理工科出身的陈铭并不擅长诗词,但这首诗恰恰反映了他此刻的心情。 目送挂着灯笼的夜航船逐渐消失在河面,陈铭心中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惆怅。 又过了一阵,天色渐暗,陈铭和郑焕才勒马回头,踏上归途。 次日清晨,沉浸在离愁中的陈铭被一阵口号声唤醒。 那是韩忠正带领新招募的军士们晨练。 听到大家的口号,陈铭精神一振,穿上短打衣裳,跑出门外,加入了队伍。 他也毫无保留地跟着大伙儿高呼口号。 看到百户也参与其中,众人精神抖擞,跑步时口号声此起彼伏…… 周围的商家和居民早已习以为常,反正这时候没有时钟,倒是可以根据口号声起床。 就这样,新的一天就此展开。 晨练结束后,队伍来到百户所附近租住的小院,众人散开,各自开始整理洗漱。 陈铭看着他们,原本欣慰的心情却被一股味道扰得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