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缓缓地将真相说了出来。　　 这就是圣痕计划的核心，既然现阶段的人类无法战胜崩坏，那就创造出能够战胜崩坏的新人类取代人类。　　 虽然这样做的代价无异于放弃掉旧人类除开生命以外的一切，从而创造出一个建立在旧人类之上的新文明。　　 但至少，人类战胜了崩坏......　　 “听起来...太荒谬了，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办到吗？”　　 琪亚娜皱起眉头，因为这个答案过于荒谬甚至产生了怀疑。　　 而对此，北辰并没有准备多说什么。　　 反正解答疑问的事情，他已经办到了。　　 至于相信——其实也无所谓，现在羽兔多半已经把圣痕计划的准备工作完成了。　　 过不了多久，当世界上许许多多人的梦境被连成一体时，琪亚娜自然会相信。　　 “这是主教从前透露过的，你如果不信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行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开始吧？”　　 “这...好吧，无论如何，先训练总之是没错的。”　　 “嗯，没错。”　　 俩人虽然不太清楚这个说法到底是不是对的，但潜意识里已经开始为接下来的大战做筹备了。　　 想必过不了多久，当她们听到已经有人陷入梦境无法自拔时，应该不会多么惊讶吧。　　 ......　　 逐火之蛾本部。　　 俩位英桀正在下着棋，不多时，梅比乌斯放下棋子。　　 “......啧。不玩了。和你下棋,根本就没办法赢。”　　 对面与她下棋的人，是维尔薇。　　 本来只是一场消遣的游戏，但梅比乌斯在接二连三的惨败后终于意识到——自己下不赢对面这个怪物。　　 “唔，是这样吗？”　　 “我觉得......只要你想,你一定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赢过我吧,梅比乌斯。”　　 对于梅比乌斯竟然认输了的这件事，维尔薇还是比较惊讶的。　　 因为在她原先的设想里，梅比乌斯如果想要赢的话方法还是挺多的。　　 “比如说——在自己的脑子里装一个专门用来做这件事的芯片?”　　 “呵。那不是你最喜欢做的事么，「维尔薇」。”　　 梅比乌斯完全不领情，丝毫没有要继续玩下去的打算。　　 见状，维尔薇也只好放弃，顺道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了。　　 “好吧,确实没错。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你还真是讨厌失败呢,梅比乌斯。明明你的「圣痕计划]被推倒重来过那么多次。”　　 “那不是『我的计划]。它之所以难产，只是梅在频繁修改「战胜崩坏]的定义，仅此而已。她一贯喜欢定义，你不觉得么?就像上次那份五种平行真理的报告我反正不觉得台下那帮家伙真听懂了她在说什么。”　　 而就在维尔薇和梅比乌斯这俩位前文明顶级智囊闲聊之际，一个令她俩都意外的声音响起了。　　 “重要的是你听懂了。而你面前的这个「维尔薇」——她应该也能听懂大半。”　　 “呵。那可是在基地礼堂里举办的「全体报告」哦?看见埃尔文那种绞尽脑汁。仿佛想用小学数学去理解微积分的样子——我都替他可怜。”　　 梅比乌斯博士并没有意识到梅已经来了。　　 或者说在往世乐土里，她已经听芽衣的声音都听习惯了。　　 以至于现在梅博士插话，她只是自顾自的聊起了自己的看法。　　 “为什么非要定义「崩坏]?把它当作原始概念，反过来去定义「人类]不是更方便吗?”　　 “......嗯?「维尔薇」，你刚才没说话啊。”　　 对此，早已经知道梅博士来了的维尔薇噗呲一下的笑出了声来。　　 努力憋笑的欺诈师无言地耸了耸肩膀。　　 随后，梅将手搭在了作战会议室的台阶上。　　 “我不是要让埃尔文他们真的去理解诸如〈函数这样的概念。即便是苏,要理解自己从未涉足的领域也需要不少时间。”　　 也是随着她的话音响起，梅比乌斯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看向了她。　　 今天的梅，还是穿着那身便服，甚至逐火之蛾的身份证明也好好地挂在胸前。　　 脸上也是依旧挂着那自信而恬静的微笑——一切都是那么引人注目。　　 但不知为何...梅比乌斯在脑海里总是不自觉的把梅和那个雷之律者的脸搞混。　　 虽然说起来有些奇怪，但她们俩真的是很像啊......　　 “但我认为有一件事是当时必须要去做的——那就是让大家意识到，崩坏并不是一种神秘到无法理解的东西。它只是太复杂了,仅此而已。”　　 “我相信,「定义崩坏」......远比「定义人类」更简单。”　　 梅比乌斯看着梅自信满满的说出这番话，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句：雷之律者，你在说什么？　　 不过还好，因为一旁的维尔薇对着梅打起招呼来。　　 以至于，她很快便回过神来，眼前这个是梅，可不是什么雷之律者。　　 “晚上好,「指挥家]。这味道......你们俩又拿泡面当晚饭了?”　　 听到这句话，梅比乌斯当场就不高兴了。　　 “哼。怎么啦，你家里就没有喜欢吃泡面的吗?”　　 “有。但他答应过我,在还有其他选择的时候不会主动去吃方便食品。”　　 梅比乌斯听着这熟悉的回答，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没错，眼前这个是梅，才不是那个雷之律者。　　 “梅比乌斯博士？”　　 梅的声音，再度将梅比乌斯拉回现实。　　 她在意识到自己刚才发呆了后，当即开始反驳。　　 “......切。少来我面前显摆这个。你是来这里要「计划』的第十五版方案吗?我刚刚传上服务器了,你自己回去查收一下呗。”　　 “梅比乌斯。自从变成这个样子后......你好像「暴躁」了不少。”　　 梅比乌斯翻了个白眼。　　 十五版...十五版啊！你逼着我改了这么多版，我发点小脾气怎么了？　　 当然这番话，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　　 “......怎么突然在意起这个了。对工作来说，重要的永远是做事本身吧?评头品足又算什么出息。”　　 “看来一她也许需要你的魔术表演来放松一番,维尔薇。”　　 梅再度开口了。　　 而一旁的维尔薇则是相当配合的点了点头。　　 “好呀。下次不「我」变魔术的时候，一定邀请她来。”　　 “......”　　 梅比乌斯被这么孤立，一时间也没了继续闲聊的打算。　　 不过，趁着大家都在的时候，她有些话想说清楚——当然不是直播间的事情。　　 事实上，在几乎可以说预知了未来后，爱莉希雅决定大家一起瞒住梅和凯文。　　 “算是女孩子的恶作剧了~拜托，梅那边以后我会说清楚的。”　　 说完这番话，她就去练习打扮去了。　　 哼，无聊。　　 算了，由她去吧。　　 梅比乌斯真正想问的，是有关于圣痕计划的事情，或者说...　　 梅的态度。　　 “难得你们今天都在这里——我们就来好好地聊一聊这个已经迭代了十五版的「圣痕计划」吧。说真的，梅......”　　 梅比乌斯盯着这个一手提拔，并甚至可以说超越了自己的后辈，一字一顿的质问道：　　 “......你究竟和谁站在一边?”　　 第449章 凯文：在你看来，鸟为什么会飞？　　 “唔?她不就站在我旁边吗?”　　 就在现在的气氛开始剑拔弩张之际，维尔薇忽然插嘴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这不识趣的抖机灵，直接让梅比乌斯拉低了声音，眼神逐渐冰冷了下来。　　 “维尔薇。”　　 这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维尔薇当然能听出来。　　 不过她之所以抖这么个机灵，目的就是捣乱的。　　 “哎呀哎呀,开个玩笑而已嘛。我知道你提出的问题很严肃——”　　 维尔薇意味深长地在桌面上扔出了一个陀螺。　　 “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有必要调剂一下气氛,不是吗?”　　 没有人主动去接她的话头。陀螺兀自在光滑的桌面上旋转。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但陀螺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直到梅直接将它按停为止。这让梅比乌斯重新意识到,时间不过刚流逝了几秒钟而已。　　 “梅比乌斯,我从来都只站在「文明」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