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好像有点跟不上你的思维。为什么像这样做，梦境和现实就会倒转？”　　 老实说，其实不仅仅是她——乃至于直播间内的大家在听到特斯拉这复杂的描述后也懵圈了......　　 “诶？倒转？”　　 “什么倒转？字我都认得，但为什么拼凑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呢？”　　 “嗯，呵呵~的确是个有趣的方案呢，不过实施起来的难度，可能跟圣痕计划也没有太大差异吧？”　　 直播间内，飘过了一条条观众们的弹幕。　　 很显然，此时此刻的大家伙们也是处于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的量子叠加态中。　　 不过好在，特斯拉博士虽然思维跳跃，但这种时候还是知道应该首先把情况解释清楚的。　　 “唉呀，你这样想——这些人其实是因为有自己渴求的东西,所以才会贪恋梦境吧?那如果我们让他意识到，眼前的梦境无法满足自己的渴望，那他就一定会产生「开辟新世界]这样的愿望。”　　 虽说特斯拉的比喻还是比较绕。　　 但总的来说还是处于能让人听懂的程度。　　 “而一旦产生了这个想法，那么原本令他乐不思蜀的梦境集合体,就反而成为了一种非常现实的桎梏——这样一来,作为个人，他不就否定了梦境集合体本身吗?”　　 特斯拉说完后，直播间内的绝大多数人可谓茅塞顿开。　　 当然，之所以会一说就会——可能主要还是因为此前，大爱酱与金蛇对峙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点。　　 换言之，原理其实是一样的。　　 只要当梦境的主人意识到，这美妙的一切只是梦境时——便会有寻求真实的渴望。　　 而这渴望一旦诞生，梦境对于他而言就是无比痛苦的囚牢。　　 这样一来，梦境的主人就会自然而然的开始否定梦境。　　 只要万千否定汇聚一起，必然将会导致梦境的整体崩塌。　　 “......也就是说，引导他产生「我要自己创造什么」这样的想法,那么他和「精神的亚当」就自然而然地转化为了敌对关系?”　　 “......这应该远比「敌对」要温和，但毫无疑问属于某种「不合作」的方式。”　　 老杨在此时发出了感慨......　　 而一旁的爱因斯坦，也是在此时此刻给予了其肯定。　　 “是的。真正的创造，一定是对集体潜意识的逆反——这值得一试。”　　 当然，试一试归试一试，在开始行动前——还是需要弄清楚这样做的代价和风险。　　 “只是......向这个方向的尝试，恐怕也是一种「开弓没有回头箭」的行为。”　　 “——咦？”　　 此时此刻，在好不容易聪明了一回后，德丽莎似乎又回归了德丽傻状态。　　 开始有些跟不上几位博士们的讨论了......　　 “啊......也对。如果这种做法有效，那么方案本身的随机性，一定会将结果导向一个我们无法控制的局面。”　　 “如果运气不好，机缘巧合下诞生了一个防御力更强的「精神亚当二号]，那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虽说德丽莎没听明白特斯拉这样说的原理，但爱因斯坦博士却在此时表现出了肯定的态度。　　 “既然如此，那不是更值得一试了吗?”　　 “啊？鸡窝头，你......”　　 特斯拉听到这，那股子暴躁脾气劲似乎又要上来了。　　 不过作为老搭档，爱因斯坦早已经知道了她准备说什么，于是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　　 “我并不是在主张冒险。”　　 “就像我们之前讨论的那样，「轰碎梦境」的战术看似稳妥，但是它需要大量的火力支持,过程中的风险同样难以预料——包括凯文直接插手干预的可能。”　　 “所以从技术层面来说,我们其实很难判断这两种计划孰优孰劣。可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选择一个更加符合「人类风格」的方案呢?”　　 爱因斯坦博士举起了一根手指，郑重其事的将她对这件事的看法表达了出来。　　 “或者说，一旦第一步的操作成功......那么接下来,其实就是一全「验证人类是否值得拯救」的过程。”　　 “特斯拉博士，你之前的愤怒其实不无道理——如果人类只是不断地被单方面拯救，那么我们和一群被豢养的仓鼠似乎也毫无区别。”　　 虽说爱因斯坦等人代表的是新世代人类的意志。　　 但在这种决定文明兴亡的关键时刻，她也像奥托一样跳出了人类这一固有框架思考问题。　　 “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没有改变世界的意志......这样的人类，似乎不拯救也罢。”　　 冰冷的话语，却道出了一个常常被忽略的事实。　　 天命和逆熵的所有人，包括以爱莉希雅为首的人之律者们都在试图拯救人类——但如果人类自己不愿意被拯救，又怎会有资格被拯救呢？　　 毕竟圣痕计划的基础，就是建立在梦境足够让人类得以沉沦其中上。　　 如果比起改变世界，创造现实，人类更希望把一切寄托在虚幻的梦境之中。　　 那么人类就算回到了现实世界，其实也与在做梦时别无二致.......　　 当然，这种话虽然是个道理没错——但能想到，而且说出口的。　　 也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狠人了......　　 “呃......好吧,我早该意识到，你这鸡窝头在骨子里就是个狠人。”　　 特斯拉有些无奈的吐槽着——然而她的指责很快就被爱因斯坦否认了。　　 “不，我只是比你更相信人类的底色与可能性。”　　 第537章 “年轻人，你见到过英雄吗？“，凯文：“？”　　 “我相信人类值得拯救否则，一次又一次，琪亚娜她们又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世界终究能变得更美好呢?甚至......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由圣痕计划所构成的梦境集合体，又怎么可能为大家制造出那么多的「美梦」呢?”　　 爱因斯坦通过排除法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作为逆熵最睿智的博士之一，她的假设可谓相当有说服力。　　 “我赞成爱因斯坦博士的说法。”　　 在这种时候，作为盟主的瓦尔特第一个给予了认可。　　 “尽管我说它「开弓没有回头箭」，但只要我们还相信人类的美好，这就的确是种更值得尝试的做法。”　　 用瓦尔特自己的话来说，既然与圣痕计划的对抗，是一场人类的「自我」与「抽象」的战斗......　　 那么这场决定了全体人类命运的战役，理应由全体人类共同打响。　　 对于他的说法，德丽莎是很意外的。　　 她反正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够严谨的想法，竟然会引发这么多的讨论......　　 不过，既然现在所有人都认可这个方案......　　 那么作为拯救者的她们，应该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同胞不会让人失望。　　 “看来，之后就是决定进入梦境的具体人选的环节了。”　　 在会议得出了结果后，爱因斯坦开始了事后工作的总结。　　 而关于这个问题，理论上参与的人数越多越好——不过万事开头难，总得有第一个人去做吃螃蟹的事情。　　 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筐里的道理，大家都懂。　　 “这个人既要对圣痕空间有足够的耐受力，不会在梦境中迷失，还要在梦境中拥有便人信服的谈话技巧......”　　 随着爱因斯坦博士将人员需要满足的条件说出，直播间内的众人不禁产生了联想。　　 “这说的不就是识宝吗？”　　 “的确很符合。不过她...如果单打独斗的话，总觉得不让人放心啊？”　　 “自信点，可以把觉得去掉。就她那个性格，说不定弄着弄着就把自己困住了。”　　 当然，与直播间内众人所猜想的不一样。　　 德丽莎等人考虑的人选并不是识之律者。　　 而是有过梦境经验的...德丽莎本人。　　 经历过梦境，有意识到梦境的经验，且还有吞噬梦境的特殊力量。　　 从各方面来说的话，她都是不二的人选......　　 当然，在这些浅层的原因之外，其实还有一个被大家所忽视的深层次原因。　　 “不过，比起这些客观上的理由，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虽然没怎么给人上过课——但我，好歹也是圣芙蕾雅的学园长呀?”　　 随后，行动就这样开始了......　　 不过剧情的主视角并未跟随着德丽莎等人改变。　　 而是来到了凯文的回忆。　　 屏幕上随后出现了一片日出前的天空仰视图。　　 碧蓝的天，碧蓝的海，即将升起的太阳...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充满朝气。　　 而就是在这样的天空下，一个问题出现了。　　 鸟为什么会飞？　　 如今很少有人会将这种多余的问题再说出口了。　　 倘若鸟儿有灵,或许它们也无法对自己的这份权能给出解答。　　 正如人类,当意识到自己唯一的绝对自由仅有自我毁灭时......　　 他们也只能这样说——「自杀是唯一值得讨论的哲学问题」。　　 并且,从未能给这一问题找到确切的答案。　　 但在久远的时间之前,人类还从未对世界如此熟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