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节
很显然,此时此刻正在等待着布洛妮娅解决问题的她不太清楚,为什么幽兰黛尔会忽然这么说。 “咳咳...没什么,说像指的是奥托大主教。” 当然,幽兰黛尔不会告诉琪亚娜,后半句没说完其实是——像和母亲的交谈。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轮回,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复现了母亲塞西莉亚的人生轨迹。 虽然对象从她变成了自己,但这个男人说话的风格居然从未改变过... 不过,幽兰黛尔也不得不承认相比之下塞西莉亚,奥托大主教对自己隐瞒的事情就有点多了。 【圣痕的......诅咒?】 塞西莉亚有些困惑,不知道这个诅咒具体指代了什么。 而对此,奥托给予的回答是...... 【没错,和卡斯兰娜家族不同,维系沙尼亚特血脉的,是一种偶然的[基因变异],或者说......[ 异化的信息]。】 【如今你体内的圣血、包括你整个人的基因,都是我将这些信息进行分类后加以提纯的产物。】 当然,解释完后他还不忘谈及关键事项。 【注意,我说的是[分类],而非[优化]将那些容易引发副作用的信息从你的基因中彻底剔除,这一点连我也无能为力。】 【连主教大人也无法做到吗?】 塞西莉亚感到相当意外。 不过,奥托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办法其实有一个......但如果我那样去做,你会比[普通人 ] 还要虚弱,更别说成为[最强女武神]了。事实上,沙尼亚特的圣痕,它自身的矛盾超乎你的想象。这么多年以来,你从未对同族之人那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产生过疑惑吗?】 【截然不同·..·.·是指有些人善于强化自己所操纵的崩坏能,因此适合成为战士;而有些人善于弱化崩坏能的侵蚀,因此更适合成为医生吗?】 塞西莉亚反问道。 【没错,沙尼亚特的血脉是一种与自身相冲突的矛盾存在,在大多数后裔的身上——比如我——这种冲突的结果,只是为人增加了一点聊胜于无的崩坏能抗性。】 奥托见解释的差不多了,于是便开始说起了定论。 【......这就是所谓[圣痕的诅咒]。如果我将任何一方单独提纯,你要么会成为只能提供圣血的实验对象,要么在短时间内能将崩坏能如臂使指,然后迅速失去自己的生命。】 【可是这样的话,主教大人又是怎么......——!】 塞西莉亚话还没说完,便忽然间意识到了奥托能做到这一步的原因。 【看来你猜到了。没错,我将用于[中和]的那部分表达于你的血液,而将用于[ 强化]的另一部分表达于你的肌骨。】 【这个培育过程前后花费了上百年的时间,我不打算详加解释。不过......塞西莉亚,你尽管可以更加自豪些,哪怕只认为自己是[一件工具]。】 “......啊?” “呃...听不太懂,但我能感觉到他似乎是做了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 “...的确了不起,因为这恐怕是人类难以认同的越界了,这个男人是真的涉及了神的领域。” 奥托的实验,其实并不难想象。 换言之,作为天命主教的他利用职权促成俩大家族的联姻。 表面上这是为了维系统治提供稳定,但实际上却是在进行基因培育工作。 从某些角度分析,甚至可以理解为——他作为天命主教,是在血脉融合实验的方式研究凯文以及梅的后代。 算是延续了前文明顶级科学家所未能结束的实验。 而这,也正如此前卡斯兰娜圣痕意志对幽兰黛尔所说的——是她所处的这个时代最值得骄傲的杰作。 以血肉之躯拥抱崩坏...... 也正因为如此,塞西莉亚与幽兰黛尔一样,也是与众不同的。 【以这种方式,你将两种相互冲突的力量集于一身,以此手执黑渊白花,挥斥创生与凋零的伟力。而如果你选择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或许,你牺牲的地方成为崩坏的禁地、人间的天堂。但也可能,它将如我所担忧的那样[反转],在未经处理就离开你的身体之后变质为凝聚崩坏的毒血、】 在研究方面,奥托的才能一向令人称奇。 与此同时,他也考虑到了其他的什么意外可能,只不过那些未知的可能对他来说都是难以预测的。 羽兔探寻记忆到这,便结束了。 她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这些跟她想要知道的事物似乎并没有多少关系。 并且,这些可都是她知道的事情啊? ——偏转自己的视角,她将观念中的时间加以拨动,然后重新认知这片雪原。 她回到了不久之前,那场被后世称作[第二次崩坏]的事件即将落幕的时刻。 【呼...呼...对不起,齐格飞。我骗了你......】 在濒死前,塞西莉亚艰难的说出了这番话。 【这一次,我没法和你一起回去了。】 【对不起,琪亚娜......你长大以后,要好好照顾爸爸。】 [圣血解放·白花郁血],以自身超过半数的血液为引,这位最强的女武神,向着绝对的灾厄掷出了倾尽所有的一击。 但对于正在[解读]这一幕的存在来说,她更加关注的却并非那撼天动地的英雄之举。 她的圣痕,在这种极限状态下,确实凌驾于空之律者,短暂地打通了现实与虚数之间的一切界限。 此时,记忆中奥托曾经说过的话浮现于耳畔...... 【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属于[意外]的可能。但在那种情况下......恕我直言,连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就在那连通虚数的瞬间,被人类称作[圣痕空间]的存在,第一次以近似[人类]的面貌现于世间。 那是[理型] 降临于世的第一个实证,那是圣痕的诅咒为[ 沙尼亚特] 带来的意外结晶。 【也就是......我?】 “啊?” “啊???” “啥?” 此时此刻,直播间众人的想法跟羽兔简直如出一辙,大家伙们都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塞西莉亚的牺牲,并不只是拯救了许多人那么简单。 她最大的意义在于,创造出了奥托也没有想象到的可能。 比如幽兰黛尔,比如羽兔...... 【那么......刚才我所见到的景象,也是因为[ 第二次崩坏] 才......】 倘若她所知道的仅此而已,或许反而能够轻率地作出这种判断,并在一段时间内深信不疑。 但就在此时此刻,她刚才轻而易举获知到的信息,却悄然对她挥出了致命一击。 [在执行第六神之键的寻回任务中,因为来源不明的过量崩坏能而损毁......] 毕竟,任何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在不久之前,那个名为塞西莉亚的女子,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血色的救赎之花撒遍了整个雪原—— 它们挽救了数十万普通人的生命,拯救了无数的家庭。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在自己的临终时分确实准确把握了圣痕之力的走向。 那名主教口中的所谓[反转]并不存在,否则那几十万人的命运,会与眼前这机械毫无二致。 只是,既然如此,她此行所见到的残骸,也就只剩下一种解释—— 【不......这不是......因为我......我......不是......】 曾有人说——[灾难中是有欢愉感的。将一切摧残毁废是种诱人的行为。] 对于普通人类来说,这种欲望或许根植在他们心灵的深处。 但对于沙尼亚特这个无比特殊的圣痕,对于它的结晶、它的 [理型]...... 她回过头去,看向自己的诞生之地,看向自己行经的路途 带着绝望的神情带着凄厉而几乎无法发出的颤音。 为了弄清楚此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她循路而来,探明了自己的原初,然而.....她却从一开始就无法治愈这场灾害。 她——即是灾害本身。 【......终于开始了吗?】 说出这话的,是普罗米修斯。 停留在一个仍然近似监牢的世界泡中,她感受着属于羽兔的过去从理之律者的核心中流过。虽然没能亲眼目睹具体的过程,但这本身就是一种[标志]。 【布洛妮娅......终于领会该如何控制那些关键节点了吗?】 毫无疑问,布洛妮娅正在按照她的建议,反其道而行之,凭借与律者核心的联系,将羽兔此前植入其中的信息进行[甄别],并尽可能进行[剥离]。 当然,羽兔也会借助圣痕计划对布洛妮娅的这一行为施以反制。只不过从普罗米修斯的角度看来,羽兔不应该对布洛妮娅有太多的[敌意]。 [你究竟是何种存在],这是她多次向羽兔问起,却从未得到过一个正式答案的问题。 (所以,不仅仅是针对理之律者......) ( 你也想用这种看似无心的方式,向其他人坦明自己的过去......并让我,凭借自己的意志,成为这场[对弈]的见证者吗? ) 如其所想,尽管并不存在实质上的[ 棋盘],但以羽免染指理之律者的权能为引,布洛妮娅有所察觉并加以反制为继——[ 米丝琳·沙尼亚特],[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双方都已经将自身的全部意志作为棋子,投入了一场类似于[黑白棋]的对弈当中。 这场对弈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也是异常激烈。 当然,仅仅是布洛妮娅这样认为。 事实上,羽兔并没有想要拿她怎么样,只是很平静的用记忆让她了解自身。 从诞生,到遇见灰蛇,再到...... 抵达一处,位于西伯利亚的居民地。 当然她当时来到这里可不是旅游的,而是想要寻找到了解一切——或者说了结自己的方法。 在抵达这里后,羽兔挨个的接触了那些倒在雪地里的机甲。 在挨个将其变为理性之种的过程中...羽兔说出了一句曾经在剧情中出现过很多次的话。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