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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为什么不喜欢被叫小殿下

岁千秋 狐狸爱葡萄 2562 2024-05-02 22:40
   看着她温婉又絮叨,他笑道:“确实没吃饱。”   “你不说我都猜到了,一定是宫里规矩太多,让人连吃饭都不自在,吃不饱也很正常。”   实则皇上注重亲情,晏之初从小就没觉得宫里宫外有什么区别。   可是听她这么说,他便想起皇上今日说皇宫困不住她的话。   晏之初吞下口中的牛肉,才问她:“你不喜欢宫里么?”   “我没进过皇宫,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我觉得宫外就挺好的,很自由。”她啃着烤猪蹄,样子很随性,“你不也是喜欢自由,才单独立府的么?”   自由……他好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小时候没想过,那时候即使成日被关在宫里,但他时常逃国子监的学,在无人光顾的僻静宫殿待一下午,少年心性自由,在哪里都是自由的。   后来长大了,坐上马车此身随处可去,可此心却再也无法随性。   他也曾数次将自己代入到皇上的角色中去,坐镇两京十三省,这天下至尊之位,在他看来,却是无悲无喜,不过一份职责而已。   见他失了神,慕念白晃了晃爪子,“皇上真的没说什么吗?从没见你这样心神不宁。”   晏之初收回思绪,又拿起筷子,避过她的问题,只是道:“你身上的伤虽已无大碍,但虾毕竟是发物,少吃两只解解馋便罢,过两日就是端午节,到时候还有好吃的。”   他说得这么随意且寻常,俨然已经将她当成这府邸的女主人。   慕念白默然点头,心里有话只等着吃完了饭再说。   吃完饭,漱过口,两人在府中闲逛消食。   夜色静谧,廊灯随风轻晃,各处景似都被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美感。   慕念白想起初相识时的一些趣事,兀自笑着。   “你笑什么?”   “笑你不过只比我大一岁,却不喜欢人称你为‘小殿下’,偏喜欢别人称你为‘爷’。”   晏之初想的却不是这个,他想的是若非当初那句‘晏小爷’,她又怎么会将他错认成燕小公爷。   倘若她没有错认,便也不会有燕家上折子要人这回事。   焉知燕家要人没有打压他的意思,他看上的人,偏偏被他们家要去当妾室。   他侧目看着她,想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让她在自己心里画上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皇上最小的公主是庆阳公主,比我还小两岁,小时候我在国子监读书时,她天天跟在我后头使坏,害我被先生罚了又罚。”   “她怎么使坏的?”   “朝我书桌里扔癞蛤蟆,蚯蚓,蜘蛛之类的东西,那时候她……”   晏之初没说完的话,是那时候她和祝朝云两个天天瞪眼,彼此作乱,令讲课的先生十分头大。   不过这时候他并不想提起祝朝云的名字,怕她又想起当初在韶华街上的微末小事。   好在慕念白也没注意到他后半句未说完的话,只是很好奇地问:“庆阳公主都不怕这些的么?”   “她何止是不怕这些,她天不怕地不怕,小时候还曾爬上皇上的御案,把他珍藏的一块八宝五胆药墨给弄坏了。”   “皇上老来得女,想必十分疼爱庆阳公主,应当也不舍得罚她。”   “你猜得不错。”看她驻足在一棵石榴树前,晏之初也跟着停下脚步,“庆阳公主寻常在宫里被人称为‘小公主殿下’,久而久之,这‘小公主殿下’就顺口喊成‘小殿下’了。”   “”   所以在宫里,庆阳公主小殿下的称号比他叫得还要响,每每有人称呼‘小殿下’时,他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他年轻时好胜争强,不肯与小女子为伍,自然也就在名字上有意做了区分。   石榴树上石榴花挂满枝头,像璀璨的小灯笼,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意。   慕念白想到个新奇的角度,“严格来说,这位庆阳公主算是你的姑奶奶?”   “论辈分,确实如此。”   姑奶奶竟然比侄孙子还要小两岁,慕念白啧啧称奇,“皇上可真能生。”   普天之下,还没谁敢置喙皇上后宫之事,便是太子,也绝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皇上大约永不可能想到,他会被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样点评。   晏之初曲着两个手指头在她头上敲了一栗,“小小年纪,你懂个什么。”   “我什么都懂啊。”慕念白拿掌根搓脑袋,她手指上还包着两层薄薄的纱布。   事情本就如此,要么是皇上太会生,要么是太子和世子生孩子太早,生孩子嘛,不就男女之间那点儿事,有什么不懂的。   晏之初鬼使神差地凑近她问:“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都懂些什么?”   低沉又略微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身上的檀香气立即窜进她的鼻腔,高大的身形压过来,莫名令她腿软。   慕念白一回头,视线落在浅浅灯光下他莹润的双唇上,忽然有种想咬上去的冲动。   察觉到自己心中恶作剧的想法,她突地一下就心乱了,只能嘴硬道:“我懂的事情少儿不宜。”   晏之初闷声大笑,今日被皇上否决的坏心情瞬间消散。   被他嘲笑就算了,还被他嘲讽:“原来是纸老虎。”   慕念白心中愤愤:要不要咱俩来个吻技大赛啊,看谁厉害。   但她到底没有这样的胆量,深更半夜的,到时候把人撩上火吃亏的还是自己,犯不着。   似乎是说到这话题上,看完石榴花往回走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慕念白脸颊的滚烫也渐渐降温。   眼看快到东厢房门口,慕念白终于说出了今夜早就准备好的话,“在你府中养伤这么久,如今伤已好得差不多,实在是不该再叨扰了。”   很久么?晏之初觉得日子像是一晃而过。   “你想回家?”   “自然是想的。”   不回家难不成还一直住在这儿么。   “可想好了哪一日回?”   “明日便回。”   晏之初抬头望月,天上只有镰刀似的一弯月,好在夜风还算舒爽,能吹散心中大半低落情绪,“好,我明日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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