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裴家重逢
裴家 在家无事的裴母,正在照顾一棵冒着绿绿小芽的盆栽,悉心程度,像是照顾一个小孩儿。 而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丁零桄榔的声音,那是裴父正在做饭。 “咔嚓──” 大门开了又关。 沉稳的脚步声带着水渍声在室内响起。 裴母放下盆栽,视线往门口移去。 就见两道同样挺拔的背影,一瘦一略壮,出现在视野里。 略壮的,站前面那个,眼熟的很,是她的大儿子,裴新业,原来是个瘦精精,跟个骷髅架子似的,看着风都能吹倒的纸片人,没想到一朝觉醒力量异能,变成个大力士后,整个人都变样了。 从单薄瘦削进阶成了个略有肌肉的青年壮士。 原来那股儒雅书生气,都被这阳刚之美给洗涤了。 她都快忘记曾经那个瘦的让人心疼的单薄青年模样了! 裴母的目光越过裴新业,落在他身后,慢了一步进来的人身上。 熟悉的冷睿棱角。 熟悉的五官眉眼。 陌生的瘦弱身形,依然淡漠却不冰寒冻人的气息,没有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好像与记忆里的小川比,变了许多。 好像有了些人情味。 也温柔了一点。 裴母盯着他,眼睛眨都没怎么眨,迅速涌上来的热意,打湿了眼眶。 啪嗒── 豆大的眼泪珠子,成串掉落。 是她的孩子啊! 她还以为,这辈子可能都见不着他了! 半年前的那通卫星电话,说他坐直升机出任务,中途失去了联系,之后便一直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她是白日担心,晚上忧心,吃不好,睡不好,虽然总是安慰自己,小川是个厉害的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只要没找到人,就还有希望。 可是一晃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依然没有一点消息,等着等着,日子一天又一天的,她都要绝望了。 要不是老裴和大儿子还在身边,一直开解她,她说不定真的会积郁成疾。 世道艰难。 文明崩坏,越往后,越倒退。 末日里失去联系,不比以前出任务,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同样当消息传回来后,大儿子派人前往C市时,她也抱了非常的期待和希望,可是他们一去同样好几个月,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 等待的时间长了,那种难言的焦虑和不安,又开始了。 为了让自己忙起来,不东想西想的,她甚至把原来那份较为清闲的工作换了,换去了基地医院,她不是异能者,能做的就是简单的,包扎,清理类的医务工作,但架不住受伤的人多,尤其是最近因为天气变化,因为下雨,很多生病的人,简直将医院挤爆。 她也是忙了好几天,才换班下来,回来喘口气。 回来时,才发现,她养在小盆里的种子终于发芽。 种子发芽,寓意着希望。 这颗种子,她照顾了很久,都没有发芽,她都要以为是棵石头了! 裴母愣愣的盯着门口走来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是幻觉还是现实,就听见一声低沉的轻唤,“妈,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近在眼前。 是真实的! 萧母抱着久别重逢的小儿子,失而复得的喜悦,直接让她哭了出来。 等厨房的裴父听到裴母的哭声,紧张的穿着花花绿绿的围裙冲出来时,就看见抱着自家老婆,轻声安慰的很久没消息的臭小子! 裴父:冲猛了! 晚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吃了一顿饭,然后聊了很多末日后分开后的经历和见闻。 而对于失踪后的经历,他没说,家人也就没问。 中间裴母一直拉着裴今川的手,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就不见了。 最后是裴父见时间不早,才拖着脸上疲态显露,但是仍然很兴奋的裴母回去休息。 虽然他也有很多话,想跟儿子说,但是人都回来了,来日方长,今天还是让大家都好好休息。 等安静下来,裴今川站在窗边,吹风远眺。 身旁,突然伸了一只手过来。 一只拿着啤酒罐的手。 “喝点儿?” “嗯。” 裴今川从自家大哥裴新业手里拿过那冰凉的易拉罐,啪嗒,拉开拉环,雨天的啤酒,冰爽入喉,透彻心扉的凉意,与那雨夜的冷风一道,从内而外的冷。 裴新业看他这般利落的动作,唇边不禁勾起一抹浅笑, “难得啊,上次我们一起喝酒还是你高考考完的当天,之后上了军校,入了部队,让你喝,你都不喝了,还说要修身养性,随时保持清醒!” 曾经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 原来青涩,充满血性和干劲的小家伙,现在已经成长了家庭的一方支柱,长大了,也稳重了。 大概,还有了喜欢的人! 想到重逢再见时,还有刚刚那对着窗外,一副云游天外的神色。 不知道在想念谁啊! 裴新业笑了笑,一大口啤酒入喉。 刺激又满足。 以前应酬时,那些又贵又高度数的酒,觉得难喝的要死,现在啤酒在手,竟然还挺想念的。 人啊,果然是,失去时才会想到要珍惜。 裴今川听着他的话,喝酒的动作停顿下来,将易拉罐捏在手里,窗边带着水汽的冷风,吹的人清醒,越清醒,很多画面也就越清晰。 他不爱喝酒。 因为酒精会麻痹感官。 但是江江喜欢。 返程回山的那段时间,晚上,总是会在吃饭时,或者饭后无聊时,小酌一杯。 她喜欢喝啤酒,喝清酒,喝果子甜酒,更喜欢喝奶茶,尤其是他煮的薄荷香奶绿。 离开那座山,已经三个月零两天了。 路途中,他想再回去看看她。 从C市,回首都的路,与那座山是两个方向。 就算他再想,也到不了。 离别那天晚上的风,跟现在一样的冷。 那道纤细身影,一点点走出光明,被黑暗所吞噬的画面,这段时间来,他总是忍不住想起。 还能再见吗? 离开后,他曾无数次的问自己。 遇见江江,是他二十来年的时间里,最美好的意外,曾经他想要这意外永恒,可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裴今川咽下一口啤酒,透心凉的滋味,让他的大脑格外的清醒。 “失恋了?” 旁白的裴新业看他落寞的表情,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