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外的凉亭中,太后向皇上提议为已经成年的太子纳妃,并提出由纳兰家族的纳兰婷为太子妃,皇上听后久久不语。 太后的这一举动让他想起了当年他迎娶纳兰皇后的事情,不堪的往事仿佛又将再次上演。 . 宇文复回想起二十年前先皇周太宗在世时一次深夜的长谈: 国事繁忙了一天的周太宗坐在御书房偏殿的软塌上休息,他闭目养神,一手支撑在额头上,弯曲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憔悴,这几日边界战乱不断,国内又多次闹饥荒,诸事挤压在心头很是让他烦乱。 宇文复来到御书房门外的时候,先皇身边的大内总管年德禄迎上前去,恭敬地小声行礼道,“太子殿下。” 皇上道:“免礼。” “谢殿下。”年德禄小心翼翼从地上起身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宇文复见他如此不由心生疑虑,“年公公,您怎么了,为何如此小心翼翼,可是发生什么事情需不需要本宫帮忙?” 年德禄笑道:“多谢殿下关心,奴才没什么事,只不过是皇上从早朝回来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处理国事,忙到现在也不曾停歇,刚才许是看奏章太累了,这会儿正在闭目休息呢,奴才怕惊扰到皇上这才小心翼翼的,让太子见笑了。” 宇文复道:“原来是如此,最近几日大周不太平乱事频繁,父皇确实辛苦,有劳年公公多多照顾,年公公有任何需要只管派人通知本宫一声。” 他压低声音趴在年德禄耳畔道:“对了前几日本宫得了一只鸟似乎叫红点颏,送鸟的人告诉本宫说这是极为名贵品种放。嗨,本宫哪里懂这些,这鸟送给本宫也是白瞎。不过本宫听说年公公是爱鸟之人,平日里闲时最喜欢斗斗鸟赏赏鱼什么的,本宫觉得这鸟送给张公公正合适,改明本宫就让人送年公公那去,年公公千万不要推辞啊。” 这年德禄不贪钱不谋权一心一意跟随太祖,故而能常年侍奉太祖担任大内总管之职,但是人总有一些爱好,这年德禄生平爱鸟成痴,从小喜欢养鸟逗趣,住宿里一直都圈养着好几只名贵的鸟。 如今听说太子手上有一只红点颏,喜不自禁,这红点颏可是养鸟界的明鸟极为珍贵,若是他能得到一只那真是天大的喜事,不过他也知道这只不能白拿,皇宫之中可不是什么礼物都能收的。 年德禄推辞道:“太子殿下厚爱,奴才感激涕零,奴才先谢过太子殿下,只不过奴才伺候皇上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不敢居功,更不敢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多谢太子抬爱。” 宇文复见他如此不给面子,有些恼怒,这红点颏可是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寻来的,怎能轻易放弃,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御书房内传来声音。 “谁在哪里?”御书房外的谈话声打扰到太祖的休息,他张开眼睛不悦地问道。 年德禄见皇上已经醒了,不敢在耽搁,向太子简单行了告退礼,便匆忙回到太祖身边,“回皇上,是太子在殿外求见。” “太子?这么晚了他来找朕什么事情?”皇上蹙眉。 年德禄道:“太子殿下刚来,奴才还未来得及问,可需要奴才出去问一下。” 皇上看了眼摆在面前的奏折心里有了主意,“不必问了,你让他进来,朕有话跟他说。” “嗻,奴才这就让太子进来。”年德禄退出御书房告知门外的宇文复,“太子殿下,皇上请你进去。” “多谢年公公。”宇文复道了声谢,抬脚走进御书房。 年德禄吩咐宫女奉茶毕,关上御书房的殿门守在门外。 宇文复来到太祖跟前,下跪行礼,“儿臣参加父皇。” 太祖道:“平身吧。” “谢父皇。”宇文复起身站立。 太祖道:“太祖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啊?” 宇文复道:“回皇上,儿臣本不该此时来打扰父皇,可父皇几日前交由儿臣督办的江州赈灾一事,灾情如火,儿臣不得不深夜打扰父皇,请父皇赎罪。” “江州灾情?出了什么事情,你说说看。”太祖原本是慵懒地斜靠在软塌上,见太子要跟他谈论灾情不免重视起来,他正襟危坐。 自从接到太祖旨意让他处理江州赈灾一事,他便马不停蹄赶往江州,一路上所见所闻真是令他心痛不已,江水所到之处,房倒屋塌,百姓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为求生存,百姓纷纷逃离江州,缺水断粮的路程中饥民遍野,食不果腹。 想到江州的百姓还在受苦可朝廷的赈灾粮食却迟迟不能下放,宇文复气愤不已:“父皇,今年长江发大水,江水淹没了长江以北的大多数城镇,其中受灾最严重的就是这江州城,几日前江州城上书的奏本想必父皇已经看见,如今灾情严重饥民遍野急需赈灾粮食啊,父皇,请父皇下旨火速调拨赈灾粮食前往江州。” 皇疑惑,“朕记得当初朕让你督办江州赈灾一事的时候已经让户部着手准备赈灾粮食,怎么粮食不够?” 宇文复下跪,恳切地说道:“不是不够,而是根本就没有,儿臣多次催促户部,可是户部尚书借口以粮食众多,划拨困难路途遥远为由,需暂缓十日才能送达,可是江州的百姓等不了十日,再过两天他们就会因为没有粮食饿死。父皇,请您救救江州的百姓吧。” “户部竟然敢如此办事,这是可恶,来人呐!”皇上刚才唤年德禄进来让他把户部尚书给他叫来,可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他对跪在地上的宇文复道: “复儿,这事好像不太对吧,户部尚书纳兰荥是你的二舅,朕可是听说你们的关系一向不错,怎么今天你向他要赈灾粮食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他会拖延不给?这其中必有隐情,你不打算告诉朕?还有这件事情难道你母后不知道这事?她作何反应?” 提起母后,宇文复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后,因为上次不愉快的交谈后,母后便放下话来,若是他不能回心转意答应那件事情就不要来见她。 他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回父皇,此事母后也是知情,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