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娘亲,我们一起离开昌平侯府吧
徐忠被今晚不消停的事情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就已经在害怕被问罪了。 结果被苏祺顺一吼,他一紧张,连组织语言的能力也退化了。 “老...老夫人床上有个贼人...死了...老夫人也晕过去了。” 苏祺顺只觉得自己的血气都在不断往上飙。 “还不带路?” 循声追出来的赵清婉把管家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惊骇的同时,对苏岁安的痛恨又多了几分。 丫鬟皎月看到赵清婉衣着单薄,连忙给她加了意见披风,“小姐,夜露寒重...” “啪——” 皎月毫无防备,被赵清婉一个耳光扇到了地上。 “你个贱人,怎么安排的?” 皎月委屈地捂着脸,“奴婢的钱银给得足足的,听玉小筑那边的下人也跟奴婢保证...” “那些人的胡乱保证你就信了?他们说去死好,你怎么不去死?” 打了皎月不解气,赵清婉又忍不住踹了她一脚。 皎月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直到打累了,赵清婉心里憋着的一口恶气才算是勉强消了些。 在另一个名唤栖月的丫鬟的伺候下,重新梳了发换了衣裳,往寿康堂而去。 碧池阁恢复了宁静。 暗处,少年拉着容显的衣袖,看得目瞪口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变脸如此迅速的女子。” 这是重点吗? 容显嫌弃地拉回衣袖,提气运功往寿康堂而去。 此时寿康堂早已乱成一团。 洪氏大半夜被嘈杂声惊醒,发现苏祺顺不在身边,来到寿康堂也没看到人,细问丫鬟才知道,二房那边走水,大小姐梦魇,侯爷去了大小姐那边。 她顿时脸色阴沉地坐在了一旁。 好不容易苏醒过来的梁氏被颤颤巍巍地扶到了外屋,惊魂未定。 一个粗壮的嬷嬷已经飞扑进来,嗷的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哭天抢地。 “老祖宗救救老奴。” “肯定是二房那边知道了我们对二奶奶这些年做的事情,所以来报复咱们了。” 梁氏是知道赵清婉今晚的安排的,所以她也心虚。 这会被桂嬷嬷摇得头晕脑胀,她忍无可忍地反手把茶盏砸在桂嬷嬷头上。 桂嬷嬷的前额瞬间开出了一朵血花。 淋淋漓漓的茶水夹带茶叶挂在桂嬷嬷脸上,看上去滑稽又渗人。 桂嬷嬷被砸了这一下,整个人冷静了下来。 不再哭嚎,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你慌什么?” 她床上出现死人都没叫,她倒是在那里嗷嗷叫得欢。 生怕没人知道她干的蠢事。 也不嫌丢人。 “不过只是一家子寄人篱下为我们卖命的东西而已,即使他们发现了又如何?现在我儿子是昌平侯,就是这个侯府的主子,主子让一群卖命的奴才去死,她们不想死,也得死。” 说完,她转头吩咐守在一旁的赵嬷嬷,“去,让二房那几个东西滚过来。” 赵嬷嬷小心翼翼地开口,“听说...二房那边的听雨小筑今晚走水,二小姐发起了高热,如今还在昏迷...” “我信那个小蹄子的邪,”梁氏不以为意,“只要没死,通通抬过来, 我倒要问问,二房那群黑心肝的,是不是要反了天了。” ... 自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呢喃过后,苏岁安就醒来了。 脑袋的昏沉感一扫而空,喉间留着一股淡淡的清凉药草香, 把她那刀割似的喉咙也安抚得服服帖帖的。 柳儿打水进屋就看到苏岁安自行坐了起来,立刻紧张地把她重新按回床上,“小姐,不要乱动,您还烧着...咦?小姐,您的身体不烫了,退烧了。” 柳儿一脸惊奇。 苏岁安也不明白她的高热退得这么快是什么情况,可是她还是朝柳儿安抚地笑了笑,不再浪费时间。 “你帮我准备笔墨纸砚。” ... 纪兰双自从知道听玉小筑着火,苏岁安因为感染风寒而昏睡不止就坐不着了,可惜身边睡着苏瑾池,看到纪兰双要起来,死皮赖脸地让纪兰双在房中休息。 等到苏瑾池熟睡,下人已经前来汇报说听玉小筑的火灭了,而暂时安置在若梨园客房的苏岁安也醒了,她才稍微放心些。 安顿好苏瑾池,留了酥果在一旁伺候,她一刻不停地让邓嬷嬷与另外一个嬷嬷搀着自己往安置苏岁安的临时客房赶去。 入目就看到少女脸色苍白地坐在书案后,递给柳儿两封信,让柳儿收好。 看到纪兰双来了,她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挥手摒退了柳儿。 “你这孩子,身体不适还下床,不要命了吗?” 她的语气嗔怪,眼眶通红。 苏岁安语气平淡地安慰了一句,“好啦,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怎么好?你都病成这样了,你告诉娘,怎么好?” 话落,纪兰双的一双眼睛已经溢满了水雾。 女儿才在那些下人面前立威了多久? 今天听玉小筑就失火了,要说这场火与大房、与侯府没有半点关系,她是打死也不信的。 “是娘亲没用,害得你跟池儿在这侯府也举步维艰...” “娘,不要这么说。”苏岁安按住了纪兰双的手,嘴角的笑意这会已经完全隐下去了,“爹爹在保家卫国,而娘亲您虽说身处后宅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可是你也在用你的力量护着我跟池儿啊,我们备受侯府冷落,可是吃食却依然精致,衣裳首饰也精美,这难道不是娘亲的功劳?” 要不是纪兰双对姐弟二人毫不吝啬银钱,按照侯府对二房的态度,只怕他们二房这边连吃上一口热饭都艰难。 “可是...” “没有可是,”苏岁安打断了纪兰双的纠结,“娘亲,这些年,我跟池儿的锦衣玉食,全都多亏了您,我跟池儿需要您,爹爹跟大哥也需要您,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地在一起。” 母女二人对视,房内出现了简短的沉默。 好一会,纪兰双才用干瘦的手轻轻拭去自己眼角的泪花,“你这孩子,说什么丧气话?我们一家人肯定都要在一起的啊。” “娘亲,我们一起离开昌平侯府吧。” 母女二人的声音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