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苦命的弟弟啊,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苏岁安丝毫没有意外纪兰双的态度转变。 只是笑着安抚了她一个字,“等。” 既然定北王世子说了定北王也在玉门城。 想来很多事情不用她出手就能有结果了。 那么,她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眼前少女眼神内敛,身上的锋芒若隐若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错觉。 纪兰双总觉得女儿自从今天离开昌平侯府以后,身上隐隐开始有一股杀气。 似是隐忍已久,迫不及待要出鞘见血的利刃。 就在这时,柳儿带着容显来了。 看到纪兰双两人似是聊事情,她迟疑了一下才上前行礼。 “小姐,容公子说,今天我们搬离昌平侯府,夫人还有将近一半的陪嫁仍在昌平侯府的库房没有搬出来。” 苏岁安看了一眼跟在柳儿身后,抱着账本,努力压下腰杆想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容显。 似是斟酌语言,她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那些东西即使搬出来了,到时候也要搬回去,姑且放在侯府,让他们先欢喜欢喜。” 虽不明白苏岁安的用意是什么,柳儿还是乖乖应是。 就在她即将带容显之际,苏岁安叫住了两人。 “小姐?” 柳儿不解地看向苏岁安。 “今日带回来的人在哪里?” 苏岁安的话是对柳儿说的,目光却落在一直不敢看她的容显身上。 感觉到苏岁安的视线变化,柳儿不明所以地偷偷看了容显一眼,才回答苏岁安的话,“那位年轻的夫人已经安置好了,她说她是来洛京寻亲的。” 柳儿话音刚落,本来还想当透明人的容显终于有反应了。 “ 年轻的夫人?” 他的声音错愕,连眉头都本能地微微蹙起。 昏暗的府灯之下,表情生动的容显仿佛自带光晕,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柳儿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看着容显的脸惊呼了一句,“天爷,容公子的模样跟那位夫人好相似。” 大到脸型,小至五官,两人几乎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要说有什么不同,只怕也就是那双眼睛了。 容公子的眼睛是一双明亮的桃花眸,眼角微微上扬,却时刻都带着几分澄澈与无知,而那个年轻的妇人的眼睛则是狭长的丹凤眼,在看向她跟梅儿和邓嬷嬷的时候,眼底之间时刻流露出对生活的无奈。 那无依无靠的无助模样,看得邓嬷嬷都差点要原地把她收做干女儿了。 看到容显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柳儿又问了一句,“你们...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关系吧?” 柳儿的疑问,同样也是苏岁安的疑问。 毕竟,当时容显可是说过自己无依无靠才投靠到庄舟那里。 从柳儿提起遇到那个长得跟他很像的年轻夫人时候,容显就已经有了猜测。 想到自家母亲常年不安套路出牌,再想到她那张仿佛不愿意变老的脸,容显一时半会想不到要给她安个什么身份,只好含糊其辞地说道,“小生确实还有一位亲人与晚生模样长得极为相似。” 苏岁安全程注意容显的神色变化,看他一副并不想多提的模样,她直觉肯定有什么猫腻在里头。 想了想,她吩咐了柳儿一句,“你让人去后罩房那边把那位...夫人请过来。” 柳儿片刻不敢耽误,立刻退下。 似是感觉到了容显的“不安”,苏岁安敛去眼底多余的情绪,轻声开口道,“今日看到那个年轻的夫人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她的模样十分相似,既然容公子有亲人与你的模样长得相似,就不妨看一下那位夫人怎么说?若是容公子与那位夫人都不认识,我后面自会将她打发走,总比容公子错过重遇亲人从而产生遗憾要好。” 得,他好不容易才在岁岁这里建立起的信任,被母妃的“冲动”一下子打回原形了。 容显垂眸,心中即使十分郁闷,嘴上也只能乖乖应是。 下人的速度很快。 不多时,一个身穿粗布衣裳,梳着妇人发髻包着蓝色碎花头巾的年轻轻妇人就被带了上来。 即使心里早已有了准备,在看到穆筱筱一副难民村姑打扮的那一刻,容显还是差点破功了。 没等他开口。 穆筱筱就先扑到容显跟前嗷上了。 “我苦命的弟弟呀,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苦命的弟弟? 姐姐? 容显的嘴角一抽,眼皮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蹿到了天灵盖。 可千万别让他父王听到母亲这么喊,不然父王真会劈死他。 不过... 他母妃这张脸,即使刻意做了成熟打扮,如今看上去也不过只是三十出头,而他现在的模样,像是十七八岁。 跟旁人指着母妃说这是他娘亲,只怕根本没人相信。 容显突然想到自家父王那张老脸。 以及走在一起被人误会他跟自家母妃是父女时候的表情。 他把生平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压住了嘴角的笑意,让自己的脸皱成一团苦瓜干,用力挤出两滴眼泪,趁着穆筱筱抱着他痛哭的时候,凑到筱筱耳边低语,“你怎么来了?” 穆筱筱一边夸张大哭,一边以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控诉,“臭小子,瞧瞧你这鹌鹑似的模样,为娘不出手,等你等到猴年马月?” 说完,穆筱筱深呼吸一口,嗷得更大声了。 “弟弟啊,自从知道你姐夫把你赶了出门,姐就马不停蹄地休了那个挨千刀的男人了,从今以后,你才是姐姐最重要的人,姐姐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可千万别再丢下姐姐啊...嗷嗷嗷嗷嗷....” 穆筱筱越哭越起劲,哭得山崩地裂,地动山摇。 被她紧紧抱着手臂的容显只觉得耳朵都被她的大嗓门震得发痛。 眼看穆筱筱卖力地弟弟前弟弟后。 容显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叫出这一声“姐”。 无他,怕被亲爹劈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