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几人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暂时先不回去了,就在这儿等着林宗师。只不过,林宗师此去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如今倒是要先解决一下吃饭问题。海泽不太想再吃白粥咸菜了,于是就自己下海去抓了条大鱼,再用石头垒了个简单的架子,烤起鱼来了。虽然没有什么调料,只洒了点盐巴,但那鱼的滋味却已是鲜美无比,毕竟新鲜无核污染不是。 已经八月底了,海边风大,晚间还是有些湿冷的。海家三人和大丫倒是都不怎么怕冷,但张恪就有点经受不住了,于是便自行回到石屋里躲着,随便找了个地儿,躺下来,不一会儿,竟自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又有不少百姓上山来请林宗师瞧病,在得知林宗师有事出门去了后,便只好怏怏回去了。张恪向海峰打探了一下林宗师此行,大概要多久。海峰倒是估计不出准确的时间来。因为他们三人当初是坐一艘小型帆船来的,总共用了七八天时间。而林宗师是骑着虎鲸去的,不仅速度快了好几倍,也不必考虑风向水流动力之类的不利因素,因此说不定明天就能够回来了。 这一日,直等到晚上月上中天,林宗师还没有回来。张恪便又回到石屋里躲风。迷迷糊糊间,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后,大丫将他叫醒了,告诉他林宗师已经回来了。张恪连忙起身,顺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寅时,快天亮了。” 这么说,林宗师此行去了三十多个小时。走出石屋,跑到悬崖边。却见除了林宗师及海家三人外,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一个长着红头发的人。张恪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先朝林宗师行了一礼后,再看向地上那个红发人。那人不仅头发是红的,胡须也是红的,乍一看,还以为是沙和尚呢。 林宗师解释道:“我到了东海后,便发现那些红发人正在那一片的海岛上面大兴土木,不仅建筑房屋,还在建码头,而且大海之上还停泊了四五十艘大船。其中最大的一艘船,长度至少得有五十丈,每艘船上都至少大大小小的风帆十几面。看来,张公子不幸言中了,那些人别有所图啊。为了回来报信,我便没有冒险深入,随便抓了个人,便回来了。” 张恪点了点头,虽然知道了对方可能真的所图不小,但之前终究只是猜测,如今好歹已经能够确认这件事了,倒也省得疑神疑鬼了。张恪道:“把他弄醒吧,看看能问出什么来。” 海泽闻言,自告奋勇道:“我来。”随即,蹲下来,将那人提?起来,对着他的脸,噼里啪啦的就扇了几巴掌。张恪见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还真是粗鲁啊。见众人一脸便秘的看着他,海泽摊了摊手,道:“这样子,比较快。那,你们看,他醒了。” 众人低头一瞧,果然见那红发人正悠悠醒来。睁开他那灰蓝色的眼睛后,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而后,忽然“哇啦”一声大叫,便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时,那人没注意到身后就是悬崖,一个后仰后,便一脸懵逼样地掉了下去。虽然很不幸,但这一幕却也莫名的让人想笑。林宗师倒是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查看,众人见状,也立即跟上。还好,下面是海水,那人掉下去后,正在海水里扑腾个不停了。 那人水性倒好,在波涛汹涌中,不一会儿便扑腾着游到了岸边,手扒在岩石上,大口喘着气。众人都有些好笑,海泽看了一会后,笑道:“这鬼东西,让他不老实,呵呵呵。算了,我下去把他弄上来吧。”言罢,从旁边的石阶走下去,不一会儿便把那人提溜上来了。这一回,那个红发人可就老实多了,跟个落汤鸡似的,坐地上瑟瑟发抖。还是林宗师心善,见状不忍,便让侍候她的那个小姑娘回去拿了件衣裳给他,那人接过衣服,赶紧把自己包了个严实,倒也没忘记向林宗师俯首道谢。 等其抖得没那么厉害时,张恪出口问道:“你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那人闻声抬头看着张恪,但却是一脸的茫然。这人刚刚醒来时,嘴巴里还哇哇大叫,显然不是聋哑,如此的话,那就是听不懂了,那这下就麻烦了。好不容易抓了个人,却无法沟通,这不是抓了个寂寞吗。大家纷纷表示可惜,略感沮丧。张恪看着那红发人,忽然朝大丫道:“大丫姐,去帮我找根绳子来。” 大丫虽然不解,但还是去了,不一会儿,拿了条绳子出来,问道:“公子,你要干什么?” 张恪拿过绳子,试拉了几下后,道:“这人既然听不懂我们的话,那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了。还是将他绑起来,扔海里去喂鱼算了,也免得他跑回去,通风报信。”说完,便拿着绳子过去,朝海泽道:“海大哥,你帮忙按住他。”海泽倒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连忙上前按住那人。那红发人见状,拼了命的挣扎,不过海泽吃得多,力气也大,硬是挣脱不开。林宗师倒是颇为不忍,出言道:“张公子,不必非要如此吧?不如我们先把他关起来吧?” 张恪一边往红发人身上缠着绳索,一边道:“不行啊,林宗师。这人来历不明,又长得如此怪异,说不定还会使什么妖术,不可不防啊!还是沉海里比较保险。”说着,还咬着牙,用尽全力绑着绳子。这时,就听见一连串“疼,疼,庝疼……庝”的声音传来。除了张恪外,众人都吃惊的望向那红发人:咦,原来这家伙会说人朝的话呀。 见众人都瞪着他,那红发人忙道:“你们想知道神马,就温吧,不过,别把我绑住扔海里啊,求求你了。”说到最后,可怜巴巴的的望着张恪。这家伙,口音虽然有些怪怪的,但还是能听得明白的。海泽见他原来会说话的,自己差点就被他给骗了,气得站起来踹了他两脚。 林宗师惊讶了一下后,转向张恪问道:“张公子刚刚是故意吓他的吧?你是怎么知道他其实听得懂我们的话呢?” 张恪站起来,擦了把汗,摇了摇头,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这家伙是不是在装象。只不过,见这家伙眼神闪烁不定,还一直在搓着手,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又不看我们,很明显是在心虚。于是,我才决定吓唬吓唬他。” 海清疑惑道:“我们说话时,他不看我们,是因为他听不懂我们的话,这不是正常的反应吗?” 张恪解释道:“不,这其实是不正常的。他只是听不懂我们的话,并不是听不见,这个时候正常人还是会望向说话的人的。比如说,我们也听不懂动物在叫唤什么,但听到声音后,我们是不是也会下意识的瞧过去。但这家伙,却一直不去看说话的人,要么听不见,要么就是故意不去看。”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啊,听着也不难啊,怎么刚刚自己却没想到呢。还得是人家聪明啊,也难怪小小年纪,就当上钦差了。张恪蹲下来,将绳子略微松了松,但并没有解开绳子,瞪着那人道:“刚刚我是吓唬你,但接下来你要是还敢骗我,我就真的会把你扔到海里喂鱼的,听懂了吗?” “东了,东了。我宝征不甘了,你妖温神马,就温吧。” 张恪笑着满意的点点头,让海泽帮忙将他托起,带回石屋,准备好好的审讯一下这个"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