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少年被领进凤鸣阁大堂。大堂中间建了个舞台,周围摆满了桌椅,虽然才刚入夜,一楼大堂却已经是人声鼎沸了。江风带着众少年直接上了二楼包间,这家伙看来是此间常客,沿途不时和别人打着招呼,颇为骚包。一个老鸨看见他们后,立马迎了上来:“哎哟,江公子,您可来了,可想死老身了。” 江风倒是没和她客套,直接道:“刘妈妈,尺玉姑娘在哪里?” 刘妈妈闻言笑晏晏道:“公子一心只念着尺玉,倒是个专情之人。只不过,你也知道,尺玉虽然如今身在我凤鸣阁,但她可不是我阁中的姑娘,她见谁不见谁,老身可做不得主。我们东家与尺玉姑娘她们约定只在这儿待三个月,这么短的时间,想要见她的人又这么多,哪够分的,所以……。” 江风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你就说她现在在哪里吧。” “她呀,高衙内来了,点名要尺玉姑娘作陪,所以……。” 江风闻言,眉头一皱,高衙内吗?那,倒是不好得罪的。虽说,他们震远镖局在这黑龙城也算一方势力,可人家是城主之子,断不是他能随意招惹的。他虽然爱胡闹,但这点事儿,他还是拎得清的。若与高衙内起了冲突,别说让老头子出面来帮他了,老头子不削他一顿,就算是运道好了。想到这儿,原本兴冲冲而来的风哥,一下子就蔫了,其他的少年见状,也一时间沉默下来。 看着他们一个个蔫头巴脑的,张恪倒是挺为他们感到可怜的。想了想后,出声问道:“高公子和尺玉姑娘在哪个雅间?” 刘妈妈望向张恪,仔细看了两眼后,却记不起这号人,不由问道:“这位公子是……。” “我姓张,刘妈妈是吧,麻烦你带个路,让我们去拜会一下高公子,我跟他算是有点交情的。” 刘妈妈迟疑了一下,这位陌生的公子,虽然你说话的样子看起来这么笃定,但真的假的呀? 江风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敬之,算了,你不知道高衙内,我们惹不……。” 张恪笑着打断他道:“我是真的认识高世德,也知道他是高城主的公子,我们前两天才刚见过面的。” 江风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要再说什么。张恪朝刘妈妈拱手道:“劳烦刘妈妈了。”刘妈妈见他如此,只好勉为其难的道:“那,几位公子请随我来。” 跟着刘妈妈,走往二楼的另一侧,到了一间名为“凤影”的包间门外。刘妈妈心下忐忑不定: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了,怎么糊里糊涂地就把这帮人带过来了,这位姓张的小公子怎么感觉有点邪性呢,总感觉要出点什么事儿。虽说在这种地方,争风打架,实属寻常。可这是高城主的公子啊,万一冲撞了他……。刘妈妈在门口思虑万千,张恪见她呆立着迟迟不去推门,便越过她直接伸手推开了门,当先走了进去。江风等人见了,这人都进去了,怎么着,还能认怂吗?这要是都不进去,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我不要面子啊?都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这个脸可无论如何丢不起的。几个少年咬了咬牙,跟了进去。 原本闹哄哄的雅间内,随着张恪等人的推门而入,慢慢的就静了下来,直至鸦雀无声。雅间内,人倒是不少,有十来个男子,有老有少,另有十多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此刻,有好几个人正端着酒杯欲饮,还有一些看着像是在起哄。两张拼凑在一起的大桌子,张恪一眼就看到了坐于正中间的高世德高衙内。 高衙内看到张恪进来,这小子几天前刚见过,倒是还认得他,只是,他进来干什么啊?依照他往常的脾气,早就将他们轰出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次他没有立即这么做,或许是因为还拿不准这小子和胡不归到底啥关系。那胡不归连他老爹见了都要礼让三分,更别说他一个二世祖了。虽然他一向嚣张跋扈,但成长于官宦之家,他还是明白,并不是什么人他都能得罪的。只是,这雅间里的人,个个都足唯他马首是瞻,此刻众人也都自发的扭头过来望着他,高世德无奈之下,“咳咳”了两声后,开口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咦,高衙内竟然还真的认识张恪啊,刘妈妈和江风等人纷纷想到,这心里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姓张的到底什么来路啊?尤其是江风,心里想着:这陈叔打哪结交的这家伙,唉,刚才着急忙慌的,也没先问一下。 张恪笑着拱了拱手:“高兄,几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我和几位朋友刚到这凤鸣阁,就听说高兄正在隔壁,小弟便自做主张,领几位朋友过来拜访一下,大家交个朋友嘛。高兄,不知是否打扰了你的雅兴?" 高世德看着这小子,虽然他说得这么客气,但不知为何,自己就是看他不怎么顺眼:知道打扰了老子的雅兴,就赶紧走吧,遇到这家伙两次,每一次都让人感觉膈应,也是邪门了。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自也不好恶语相向,但又实在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只是鼻孔里"哼哼"了两声。 张恪见他这德行,也不介意,笑了笑后,又打量着周遭道:“敢问,哪一位,是尺玉姑娘呢?在下心慕已久,却一直无缘得见,甚感遗憾啊。” 高世德闻言,心下暗怒:这小子,还有完没完了?正待发飙时,一把柔软如水,沁入心脾的声音传来:“小女子尺玉,见过公子。” 张恪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有张琴案,有一美人,年方二八,正跪坐案后。此女肌肤胜雪,眼波含水,而且仔细看来,她的眼睛竟然略带着点琥珀色,看着人时,眼神带着三分无辜,三分天真,还有三分慧黠。嗯,还真的是让人看一眼就中风,呃,不是,是浑身发抖的女孩啊。 只不过,前世资讯太发达了,张恪见过的各种美人都不知有多少。倒也不至于就晕头转向了,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后,点头笑道:“果然是难得的美人。”说着,伸手指了指江风道:“这是我的好友,江风。前几日来拜访过姑娘,却不曾想,被人羞辱了一番,不知,姑娘可还有印象?” 尺玉定睛看了看江风,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又解释道:“李公子,秦公子他们其实并无恶意,只是开玩笑的,请公子勿怪。” 张恪摇头道:“此事自是与姑娘无关。只是我这人最见不得朋友被欺辱。他们既然辱我朋友不学无术,我这里便写一首诗词,烦请姑娘代为转交给他们,并代我传一句话:人可以有才,但不可恃才傲物;恃之所生,祸之所萃也。”说完,也不理众人反应,走到窗边的书桌上,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写完后,朝众人拱手行礼一圈后,便拉着江风等人扬长而去,只留下房间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懵逼:什么人呀,这是?无缘无故的,进来弄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这到底是闹哪样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