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当然不是叶倾城看不看得上对方的问题,说句实在话,近日上门提亲的这些婚事,他都看得一阵眼睛发直。在这些媒人拿出的女子画像当中,有不少都是生得国色天香,天生丽质,家境又好,甚至有一些是出身名门,若是放在现世当中,以前都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 可是,在他的心中,永远有且有一道倩影,此生也只会为了她而活,别的女人哪怕就算再优秀,也不会引起他的任何兴趣。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头一阵头昏脑胀的,就仿佛当时第一次进入这个幻境时那样,可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再一打量四周的景色,却依旧和刚才一样,是在自己的房内,顿时便感到一阵诧异。 不多时,门口便响起了小六那熟悉的声音道:“三少爷,夫人叫你。” 这让他顿时不由得一抖,喂喂喂,不是这个幻境又要重来一遍吧,他可没有这样的精力与耐力啊。 然而当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服饰依旧还是和之前一样时,顿时便松了一口气,若是真的让他从头再来一次的话,他定然会直接退出幻境。 不过既然这次的幻境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而周围的感觉也没有什么变化,那他便不忙着退出好了。再稍微尝试了一下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强度却是这个幻境当中北征之后的状态,这就让他更加放心了,因为有现世当中的经验,他现在的实力可以说同样能够在凡人当中傲视群雄,又能够遇到什么问题? 来到大堂,却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他知道在这个幻境当中,父亲在长安经营着一家药铺,同样的十分红火,甚至把长安百叶堂都比了下去,不过无奈父亲和杨侍郎的关系密切,让百叶堂也找不到什么方法能够去打压父亲这个对手。 母亲鲜于琼玉此刻正坐在大堂当中,端详着手中的一幅画,见到他进来,顿时便笑着说道:“三郎快来,这次真的是有一个还不错的姑娘家找上门来了,你且来看看。” 听到母亲的话,叶倾城只觉得一阵头大,他明明已经说过了,这类提亲之事不用来找他,可是母亲这次却依旧让小六去叫他,说明这次的提亲对象,恐怕很是令母亲很满意的那一种。不然的话,以她对自己的疼爱,不可能不听他之前说过的话,反正他又不可能会同意,这次就勉强看一样,然后婉言谢绝好了,也不会让母亲难堪。 他上前两步,接过了母亲手中的画像,在长安里有不少著名画师,画人特别真,所以大部分家庭要提亲的时候,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都会去请这些画师画像。毕竟光是口头上吹得天花乱坠的话,别人未必会看得上你家孩子,还不如直接带上画像的话,能有一个最直观的印象,有时候说不定还会产生好感。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提亲还是什么事,双方都不会亲自见面的,不然便会落人闲话,所以像叶倾城这样的人气才俊,便会时常碰到有人送来画像以供选择的场面,不过在以往他都是直接拒绝就是了。 因为在现世当中亏欠母亲,由于她死的早而没有尽到孝心的缘故,在这个幻境当中母亲的话语他多半都会听从,哪怕即使自己并不情愿,他也不会当面拒绝。 “你快来看看呀,人家可是个倾城倾国的女孩呢,家境和身份又那么好。”母亲笑着说道。 叶倾城知道,母亲如果这样说的话,那画像上的女子定然真的是生得一副倾城倾国的面容,因为母亲自己就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当年为整个益州都无人能出其右。尤其是,根据之前他在益州时的调查,当年叶家之所以发生家主之争,也跟叶天放和父亲争夺母亲失败有关,由此可见一斑。 别的不说,母亲现在三十多岁了,却依旧是生得一副花容月貌,一点也不输给年轻女子,连这样的她都觉得是倾国倾城,那想来真的是容颜绝世了。不过,哪怕就是再怎样的倾国倾城,他也是不会在意的,天下的女人千千万,他爱的只有一个就够了。 他上前几步,从母亲的手中接过了那张画像,随意的往上瞟了一眼,打算一口回绝。 然而,当他的视线移到了画像上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就像遭到了雷击一般,连拿着画像的手都不由得在那颤抖。 他是在做梦吗?不,不对,这里是幻境,所以肯定是这个幻境读取了他的记忆之后,找到了他心中的弱点,这才变化出了这一切。 “宸宇!宸宇!”他在心里大喊了几声,想要问一问寰宸宇对这件事的看法,然而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回应,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是第一次在幻境当中呼唤寰宸宇。 是了,在现世当中的时候,因为寰宸宇和白泉的神念都有分念在他的神念海当中,所以随时随地都能够进行交谈。然而在这个幻境当中,他不仅只是凡人之躯,也根本没有神念海,当然是无法呼唤寰宸宇的,如果不是心中一直存在的那股清凉感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幻象,他恐怕都分不清哪边是现世哪边是幻境。 就像凡世当中有一个著名的例子,那就是庄生晓梦迷蝴蝶,也唤作庄子梦蝶,是说庄子一次做梦化为了一只蝴蝶,可是梦醒之后他却无法分辨哪边才是现实,到底是庄子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一直在做着自己是庄子的梦。这个典故此刻便就是在叶倾城的身上重现了,此刻的他,已经隐隐有些分辨不清,到底这个叶三郎是梦境,还是之前的那个叶倾城是梦境? 不过不论如何,这个人他还是打算见上一见的,趁着自己还清楚这是幻境,便是见上一见也无妨。正是因为这里是幻境,他才会有想要同意这门亲事的念头,哪怕是只能见上她一眼,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娘,这是谁家的姑娘?”端详了画像片刻后,他轻叹了一声,缓缓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