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是听得一愣一愣的,除了有几个相当有远见并且卓越不凡的家伙外,只有王忠嗣能够明白叶倾城刚才这番话的意思,他竟然考虑得那么深远,而且他可是根据这将来的预计发展而展开的行动,不管是生擒李延宠,还是潜入奚契联军大营……可这些的根源却是一次不可预见的刺杀,换句话说,叶倾城在那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切了?不可能吧,只能说,他是在刺杀事件发生之后,才想到的这一系列计划,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份眼光和谋略,应该已经在王忠嗣之上了。 王忠嗣佩服的点了点头,朝着周围在场的其中一名唐军死士招了招手,让他将李延宠扛走了,这家伙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之前一直担心的李延宠,此刻就这样的扛在了他的肩膀上,真是难以想象。 在那死士扛起李延宠的同时,叶倾城也向四处扫了扫,随后目光落到了刚才被他顶翻的桌子旁的一顶头盔上,从其顶饰和铸造的精美程度,看来应该是在场的某位将军的。这些家伙既然身在大将的营帐内,自然都是把头盔脱了的,现在大家都没有戴,所以也分不清是谁的。 “这头盔是谁的?”叶倾城用食指盯着头盔,让其在他的手上转了转。 “是我的。”一名带有络腮胡的中年胡人大汉应了一声,叶倾城看了他一眼,心中对于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而且他注意到了这人的头发都已经大半花白了,显然年纪已经不小了,在周围的人群当中显得很是惹眼。 而且看他所站的位置,离桌子可是有一段距离,并且在他的身前还站着一名名和他盔甲制式一样的家伙,看起来似乎是他的上司。 “这位将军,借你头盔一用。”叶倾城朝那老将笑着说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周围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便忽然哄堂大笑了起来,让叶倾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好奇的问王忠嗣道:“王帅,大家何故发笑?” 其实就连王忠嗣也在跟着笑,只不过他没有想这些人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三郎,你可不知道,这些家伙们在各镇当中可都是地位极高的,这几日听了你的各种事迹,简直把你当做神人了,还起了挖你去他们那里的心思呢,就在刚才你突然出现,还生擒了李延宠,这些家伙们想要招揽你的心更甚了,没有跟你打招呼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你,还有招揽你之后给你什么职务。另外这位老先生可不是将军,他是陇右节度副使马璘将军的亲兵,不过在这些亲兵当中算是年纪最大的一位了。” 王忠嗣跟着指了指马璘,正是站在那名老将前面的家伙,那家伙也顺势的望了过来,向叶倾城微笑着点了点头,表达了他的好感,叶倾城也同样回了一礼。 回想起刚才自己竟然当着这么多大人物的面子称呼一名亲兵为将军,叶倾城顿时也感到相当的尴尬,他得赶紧转移这些家伙的兴趣。 于是他将手中的那头盔转了起来,并且在极为合适的节点一下子贴了一张符篆上去,那沉甸甸的头盔顿时就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而且让众人不由得渍渍称奇的便是,这人头就是那李延宠的,即使再怎么不认识李延宠,刚才他们都已经见过那家伙了,这人头正可谓是与李延宠一模一样的。 “真是不可思议。”即使是那名看起来十分沉稳的老将,在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头盔变成了李延宠的人头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叶倾城具有一种常人所不具备力量的事实。 而叶倾城也不想和这些所谓的大人物们进行什么深度的交流,只见他把那人头不知道往何处一收,竟然就消失了,随即便朝着王忠嗣拱了拱手告辞道:“那么王帅,我便带这假人头回去复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怀秀要不了几个时辰就能够掌握整个奚契联军,而在那之前希望王帅和诸位能够营造出唐军已经分裂为好几股势力的样子,并且相互之间还互相有摩擦,但是真正的主力却是在等待伏击奚契联军,尤其河西军那边一定要尽早联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在夜间来袭。” 离开之前,叶倾城便仿佛连珠炮似的对王忠嗣下了一连串指令,换做是别人的话,恐怕当场便直接翻脸了,他叶倾城什么资格敢对堂堂的唐军大将下达什么指令,不过正因为他是叶倾城,所以这些家伙们不仅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反而隐隐的有些期待,两看看王忠嗣大为推崇的这位小小的队正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如果事实真的就像是他想要的那样发展的话,那么无疑今夜将成为奚契联军此次战役的坟墓,而完成这一切的,仅仅只是一位队正,真不知道将来此事如果传出去的话,会不会有人相信呢? 随后,叶倾城便连带着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的寰宸宇径直消失在了原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相信了王忠嗣所说的叶倾城会道术这件事。 尤其是那名年老的亲兵,眼中更是亮了亮,默默的记下了叶倾城这个名字,就如同这些将军们都很看好叶倾城一样,他同样也非常看好他,就算他不会什么道术,本身也是大将之材,这样的人,不鸣则已,恐怕一鸣惊人。 营帐附近躲在一朵营帐背后一直待命的白泉也松了口气,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回想了一下斥候营的方位,几个闪身也跟着消失在了原地。 这次他回来其实就是叶倾城放了他的假,在奚契联军那边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叶倾城最担心的就是夜战伏击时有什么岔子,尤其是李怀秀所说的有关渡河的秘密武器是最让他担心的,将白泉留在唐军大营就是为了应付这个他所不能预料的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