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从前时的许太平不同,经历过几番生死历练的许太平,早已能够做到直面本心。 所以在面临眼前这种抉择时,他根本不会犹豫。 灵月仙子只默默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许太平在低头认真想了想后,这才抬头看向苏蝉道: “我可以陪你赌,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苏蝉爽快道: “你说。” 许太平道: “在这场问剑开始之前,将除那场问剑之外,被你用折枝之力控制的修士,全都放了。” 苏蝉认真想了想后回答道: “莫老除外。” 许太平眉头微蹙,随后点头道: “好。” 一旁的灵月仙子见状,当即伸手在自己眉心一点,用手指从眉心牵引出一道极为浓重的浩然之气,随后以这浩然之气为墨,无比豪迈地书写出一行字来—— “一诺千金,违者魂飞魄散。” 随后,她双手环胸,冷冷看向那苏蝉道: “按手印吧。” 儒门真言写就得契书,比道门魂契的惩罚都要重,按下手印之后哪怕苏蝉是魔皇也会立刻魂飞魄散。 苏蝉看了眼那道儒门契书,犹豫了一下后,终于开口道: “我还要再加一条。” 许太平点头道: “你说说看。” 苏蝉道: “此间之事,你绝不能对九府透露分毫,包括你楚平安的另一重身份。” 许天平神色一冷道: “你还想继续挑拨真武天散修与宗门子弟的矛盾?” 眼下,唯一能够平息外边散修与宗门子弟之间矛盾的方法,便是将楚平安和褚秋崖二人还活着的消息公之于众。 而这也正是许太平接下来打算做的。 苏蝉笑道: “小师弟,我总得为我自己留一条退路,不是吗?” 见许太平还在犹豫,苏蝉继续道: “小师弟,不瞒你说,我全部的谋划,在你这场问剑之后便已经结束了。” 似是怕许太平不相信,苏蝉又面带微笑地补充了一句道: “我这句话,同样可以写入你这儒门契书之中。” 闻言,许太平朝一旁的灵月仙子看了眼,似是在向她求证。 灵月仙子点了点头道: “他若撒谎,同样会立刻魂飞魄散。” 听到这话,许太平这才点头道: “如若这般,我可以同意这场交易。” 如今留仙镇上,真武天散修和宗门修士之间的矛盾虽大,但暂时还未到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地步。 至少两方对于这场剑魁会,都是极为重视的。 所以在许太平看来,在第一轮的问剑试完全结束之前,两方理应不会打起来。 当然,就算他们真的打起来了。 苏蝉闻言,二话不说,当即伸手在灵月仙子那道儒门真言所化的契书上轻轻一点。 旋即,那道真言的下方,便多出了一枚指印。 见真言并未有任何反应,许太平与灵月仙子对视了一眼,算是确认了苏蝉这番话并非虚假。 随即,许太平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那真言下方一按。 两道指印盖上之后,那道真言随之再一次化作了一道浩然之气,回到了灵月仙子的眉心。 跟着,就见苏蝉向许太平伸手出道: “小师弟,那两颗魔种,可以交给我了吧?” 许太平没说什么,直接将那魔女素雪和那石魔的魔种从葫芦之中取出,递到了苏蝉手上。 旋即,苏蝉那道虚影的掌心,出现了一道裂口,将那两颗魔种全都吸了进去。 跟着,就听苏蝉眯眼笑看向许太平道: “小师弟,十日后,天柱顶问剑坪上见。” 在说这话时,苏蝉脸上笑意浓浓,看起来是真的很想看到许太平死在那场问剑上。 等苏蝉的身影消散后,灵月仙子当即有些担心地看向许太平道: “虽然被折枝之力调换过神魂的修士,修为境界不能高于原本的修为,但他们毕竟是苏蝉精心挑选的魔修,各自定然有着不凡之处。” 虽然灵月仙子相信,若许太平放开手脚一战,问天境以下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但这一次许太平面对的,毕竟是苏蝉特意为他准备的魔修。 所以灵月仙子此刻心情还是十分忐忑。 许太平冲灵月仙子坦然一笑道: “灵月姐,我与苏蝉在契书上按下了手印,但你没有啊。” 灵月仙子先是一怔,随即眸光一亮道: “你刚刚是不是用藕断丝连之力,在那苏蝉身上看到了些什么?” 许太平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指向窗口道: “在我进到这房间时,便在苏蝉那道虚影上,看到了一条从这窗口一直延伸出去的线。” 说着许太平笑看向灵月仙子,继续道: “或许能从这条线索,找寻到苏蝉的藏身之处。” 若不是因为这一点,许太平就算最终还是会答应那苏蝉,但至少会在这之前认真考虑几天的时间。 灵月仙子眼神有些兴奋道: “还有十天时间,定然能将他寻出来!” …… 九日后。 青玄宗弟子所在的客栈内。 掌门赵谦满面愁容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等候已久的独孤青霄,当即起身道: “师父,玲珑师妹怎么样了?” 赵谦叹了口气道: “命算是保住了,但她强行操控三重神将之力,极可能伤到了根本,此生只怕无要止步问天了。” 独孤青霄闻言摇头道: “能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赵谦这时也点了点头。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当即抬头看向独孤青霄道: “太平那边,有消息了吗?” 独孤青霄无奈摇头道: “九府的人,还没能打开通往那金庭内洞天的大门。” 赵谦再叹了口气,随后伸手在面前的灵镜上轻轻一点。 霎时间,那灵镜上显现出了明日最后一场问剑的名单。 旋即,赵谦与一旁独孤青霄的目光,全都落地那名单中的一个名字上—— “青玄宗,许太平。” 赵谦苦笑道: “太平啊,原以为你能像那次七峰大比一样,能赶上的,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