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长公主府,后宅 布置的轩敞雅致厅堂之中,厢房暖意融融,香气宜人。 贾珩说话之间,拉过咸宁公主的纤纤素手,正在与咸宁公主一同话着家常。 咸宁公主柳眉弯弯,那双晶然熠熠的明眸好奇涌动,问道:“先生,母后她最近怎么样?”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除了郁居于深宫当中,别的还能做什么?” 咸宁公主面色关切,低声说道:“先生,洛儿和芊芊他们两个还好吧。” 贾珩轻声道:“一切都好,看着白白胖胖,粉雕玉琢的。” 咸宁公主闻听此言,叹了一口气,说道:“母后拉扯着两个小孩儿,说来也不容易。” 贾珩道:“是啊。” 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孩子。 咸宁公主低声说道:“先生,新皇以后会如何处置母后?”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先前进宫就是再叙说此事,最近京城舆论大起,说是要废黜皇后,我去见了新皇还有皇后。” 咸宁公主玉颜酡红如醺,抿了抿粉润微微的唇瓣,问道:“新皇他怎么说?” 贾珩容色微顿,说道:“最近一年半载,此事应该是消停了。” 咸宁公主那张秀丽、明媚的玉颜上,就是浮起一抹诧异之色,问道:“一年半载?” “新皇即位,一切以朝廷稳定为要。”贾珩轻轻抚着咸宁公主隆起的小腹,剑眉之下,明眸闪烁不停。 贾珩与咸宁公主叙了一会儿话,也没有多说其他,向着后院的元春所在的院落而去。 此刻,元春所在的院落里,元春一袭宽大裙裳,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丰润可人,腹部隆起成球,周身笼罩着一股奶香奶气。 随着生产之期愈发临近,这位丽人却是愈发嗜睡了起来。 抱琴在一旁端过一杯茶盅,递将过去,说道:“姑娘,红枣糯米粥,可以尝尝。” 元春拿着一个青花瓷玉碗,轻轻吃了两口,那张丰润微微的玉颜明丽动人,带着几许孕期妇人的粉腻嘟嘟。 元春拿着勺子舀着稀粥,待吃罢,将粥碗递将过去,说道:“我觉得这一两个月,应该要生了。” 抱琴接过粥碗,宽慰说道:“姑娘这段时间,不要多想,就好生养胎。”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嬷嬷进入厅堂,低声说道:“姑娘,珩大爷来了。” 元春闻听此言,面容洋溢着喜色,芳心为之一喜。 贾珩凝眸看向那有些胖乎乎的元春,轻笑了下,轻声说道:“大姐姐,吃饭呢。” 元春细秀如黛的柳眉之下,那双水润微微的眸光凝睇而望,问道:“珩弟,你怎么过来了?” 贾珩行至近前,就近而坐,握住元春的纤纤柔荑,道:“就是过来看看你和孩子。” “快生了吧。”贾珩落座下来,握住元春的绵软柔荑,看向那张恍若芙蓉花瓣的脸蛋儿,心头也有几许喜爱。 元春面色微顿,低声说道:“珩弟,就在这个月了。” 贾珩温声说道:“大姐姐还是好好养胎。” 说着,伸手轻轻揽过元春的肩头,目光温煦。 元春轻轻“嗯”了一声,将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依偎在那蟒服少年的怀里,低声道:“珩弟,母亲那边儿打发了人过来,说让我回去呢,让我帮着商量一下宝玉的婚事?” 贾珩面色微顿,说道:“宝玉年岁是不小了,找个官宦之家,给他订一门亲事也就是了。” 元春轻声说道:“那母亲那边儿让我回去。” “你现在怎么回去,等生了孩子再回去不迟。”贾珩伸手轻轻捏了捏丽人粉腻嘟嘟的脸蛋儿,对上那莹莹如水的目光,温声道:“你放心好了,她应该不敢来长公主府上闹事儿。” “珩弟~”元春轻轻应了一声,弯弯柳眉之下,妙目当中带着几许嗔怪之意。 贾珩点了点头,道:“好了,我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元春“嗯”了一声,却见那蟒服少年凑近而来,一下子就是印在自家唇瓣上,温热气息扑打在自家丰润可人的脸蛋儿上,“唔”了一声,伸手搂过贾珩的脖子,脸上满是羞红的红晕,弯弯睫毛轻轻颤抖了下,旋即掩盖而上。 倏而,唇分。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喜爱地看向元春,低声说道:“大姐姐,等有了孩子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四处转转。” “嗯。”元春将螓首依偎在那少年的怀里,柳眉之下,莹然美眸当中可见喜色流溢。 此生能够给他生儿育女,当真是死也值了。 贾珩一下子拥住元春的娇躯,享受着片刻的温馨和芬芳。 就在两人依偎在一起之时,可见一个嬷嬷进入厅堂,低声说道:“郡王爷,长公主那边儿说贾家来人,说东府的敬大爷没了。” 元春玉颜上现出讶异,轻声说道:“珩弟。” “大姐姐在这儿稍等,我去看看。”贾珩面色温和,轻声说着,旋即,起得身来,向着外间快步而去。 贾敬没了,乍一听之下,他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转念之间,他倒也觉得平常,因为贾敬年岁已经不小了,又在观中修道多年,平常服一些铅汞之类的化合物,只怕早就是天人五衰。 贾珩说话之间,来到前院的厅堂当中,此刻晋阳长公主正在抱着自家儿子陈节,拿着拨浪鼓逗弄着。 贾珩问道:“晋阳,报信的人呢?” 晋阳长公主转过脸来,说道:“这会儿,还在前厅候着呢。” 晋阳长公主又叹了一口气,道:“贾敬当初也是太子府上的座上客,后来太子坏了事,倒是以求道为名,避祸而去,如今这一晃儿也有近二十年了,当年的废太子老人,也就剩他一个了。” 贾珩面上现出一抹思索之色,他也是废太子部属之子,娶了废太子的女儿。 晋阳长公主自顾自说道:“当初,贾家也是想要以武转文的。” 贾珩道:“是啊,如今倒也不晚,不过还是当文武并重。” 贾珩与晋阳长公主叙了一会儿话,出得厅堂,看向那来报信的小厮,问着细情:“怎么回事儿?敬老爷是怎么没的?” 报信的小厮低眉顺眼道:“郡王爷,敬老爷他吃了丹药,今天早上,仆人过去,人也就没了。” 贾珩又问道:“府上是谁在操持此事。” “西府的二老爷已经过去了。”那报信的小厮神态恭顺,轻声说道。 贾珩想了想,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就过去。” 小厮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告辞离去。 贾珩也不多言,离了厅堂,返回后宅,凝眸看向晋阳长公主,道:“我过去一趟。” 晋阳长公主轻轻应了一声,粲然如虹的明眸清波莹莹,轻声道:“去吧。” 贾珩骑上一匹枣红色鬃毛的骏马,快步离了晋阳长公主府,返回宁国府。 这会儿,贾府后宅厅堂之中,凤姐正在与秦可卿一同叙话。 凤姐迎上前去,吊梢眉挑了挑,丹凤眼现出思索之色,说道:“珩兄弟,敬老爷没了。” “我知道了。”贾珩点了点头,凝眸而视,看向丽人那张艳丽无端的瓜子脸蛋儿,问道:“凤嫂子,可是派人去了?” “二老爷还有族里的几个爷们儿已经去了。”凤姐狭长、清冽的丹凤眼,轻轻凝视着那蟒服少年,低声说道。 贾珩斜飞入鬓的剑眉挑了挑,凝眸看向凤姐,说道:“你我一同过去。” 说话之间,贾珩离了宁国府,与凤姐一同前往清虚观。 清虚观 贾政以及贾敦、贾效等一众贾家爷们儿,众人黑压压地站在厅堂之前的玉阶上,而厅堂当中正自停放着棺椁,而此刻并不见哭声响起。 “珩大爷来了。” 厅堂中的贾家爷们儿,都转头看向那气宇轩昂的蟒服少年。 少顷,只见一个萧轩疏举,气度沉凝的蟒服少年,举步进入庭院当中。 贾政转过脸来,问道:“子钰,你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二老爷,怎么说?” 贾政道:“已经装殓至棺了。” 贾敬在世之时,也曾与贾政相善,甚至贾政对这位以科甲出身的同族族兄颇多仰慕之意。 贾珩道:“这几天,让人好好操办操办丧事。” 贾政点了点头,表示应允下来。 这会儿,凤姐在平儿、丰儿等丫鬟的陪同下,进入庭院中,唤道:“二老爷。” 贾政点了点头。 贾珩道:“凤嫂子来的正好,凤嫂子是个干练知事的,敬老爷的丧事,还请凤嫂子操持敬老爷的丧事。” 在原著中,这一回目就是尤氏独艳理丧亲,如今尤氏在他府中,多半顾及不到这里,由凤姐操持丧事却是最好不过。 贾珩又在清虚观待了一会儿,而后,在小厮的扈从下,骑马重又返回宁国府。 宁国府,外书房之中—— 陈潇与顾若清隔着一方杏黄色棋坪正在对弈,这段时间,两人也难得闲暇下来,凑在一起下起了象棋。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阵阵熟悉的脚步声,带着沉稳之意。 陈潇捏起手中的一颗棋子,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回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贾敬没了,我作为贾族族长,就过去看看。” 说话之间,剑眉之下,目光凝露一般看向陈潇,问道:“潇潇,最近锦衣府那边儿怎么样?” 陈潇道:“这几天,已经放出消息出去了,锦衣府的仇良派了锦衣府小校,在外面四处拿人,说是要将造谣者搜捕出来。” 贾珩冷笑道:“这是急了?” 这分明是做贼心虚。 陈潇面色微顿,轻声说道:“仇良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集中心神揪着你先前的事了。” 贾珩摇了摇头,说道:“难说,仇良此人野心不小,前段时间又因为勤王之功,刚刚封了伯爵。” 此事说来还引起一些波折,内阁一开始并不奉诏,毕竟三等伯爵,仇良何德何能,打发了内阁中书小吏前去询问楚王。 但楚王执意封爵,并以仇良有勤王救驾之功而说服内阁几位阁臣。 陈潇冷声说道:“时间也不能拖的太久了,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根本不经查。” 贾珩闻言,面色变幻了下,一时无语。 潇潇这叫什么话? 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 他能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也不知给他留一些面子。 不过潇潇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楚王在位置上待的时间越长,对权力的掌控就越强。 大义名分在手,留给他辗转腾挪的空间就越少。 顾若清弯弯柳眉之下,清眸莹莹地看向贾珩与陈潇,心头也有几许羡慕这般拌嘴不断的夫妻情谊。 这是两人出生入死结下的深厚情谊,绝非常人可比。 贾珩与陈潇斗了一会儿嘴,想了想,说道:“你师父那边儿,如果必要时刻,可以行专诸、聂政之事。” 如果磨盘那边儿没有进展,关键还有最后一道保险,确保楚王顺利宾天。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一个法子,到时候可以嫁祸给……白莲教。” 顾若清听着两口子叙话,那张清丽如雪的脸蛋儿,神色变幻不停,心神有些古怪。 这两口子是在密谋着什么大事吗? 陈潇翠丽秀眉之下,美眸莹润如水,低声说道:“此事就先这样吧。” 贾珩点了点头,端起青花瓷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就觉齿颊留香。 陈潇玉容上现出思索之色,轻声说道:“再过几天就是内阁裁撤九边,我猜内阁方面多半要趁着裁撤九边,对边将的人选,进行人事调整。” 贾珩道:“此事我也留意到了,还是得拖一拖,不能有了冲突。” 大同、宣府等地的边将基本都是他旧部,如果再加上京营兵马,大汉三分之二的兵权基本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种影响力,定然是楚王和内阁所忌惮至深的。 陈潇柳眉之下,目光温煦,低声说道:“不妨让边将再鼓噪声势,给予中枢压力,这样一来一回的拉扯,就是好几年了。” 贾珩叮嘱说道:“此事万万不能落了行藏,莫要再如先前仇良一事,出了意外。” 陈潇神色有些不自然,低声道:“这次不会了。” 顾若清秀丽、明媚的脸蛋儿上,若有所思。 其实,这是两人在为代汉做准备,从边疆再到中枢朝堂,需要方方面面的谋篇布局。 …… …… 魏王府 轩峻壮丽的宅邸外,青白色条石铺就的街道上,可见身着一袭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府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手持军械,在对魏王圈禁监视。 厢房之中—— 魏王此刻一身蟒服,坐在一张漆木条案后,其人颌下胡子拉碴,经过这几天的酒精摧残,那张白净、文秀的面容可谓憔悴无比,这几天总是大骂贾珩忘恩负义。 这会儿,卫妃秀眉蹙紧,柔婉如水的目中满是忧切之色,纤声道:“殿下,不能再喝了。” 魏王面色愤愤难平,酒气熏天,抱怨说道:“他贾子钰对得起我吗?当初如果不是我,他怎么可能娶到咸宁?” 卫娴那张腮若新荔、香肌玉肤的面容上现出怜悯之意,道:“殿下,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魏王此刻醉眼惺忪,剑眉之下,阴鸷目光锐利无比,不服气说道:“卫妃,孤没有输!” 卫娴凝眸看向神情几近癫狂的魏王,不由暗暗长叹一声。 王爷遭逢大变,这会儿已是有些心智失常了。 就在这时,王府一个小厮进入厅堂,说道:“王爷,外面一个自称是宋家的人,潜入府宅,说是机要之事禀告。” 魏王闻言,身上浮动的酒意顿时清醒了几许,问道:“宋家?舅舅的人?” 舅舅不是被锦衣府看管起来了了吗? 是的,因为贾子钰和宋妍表妹的事儿,舅舅那边儿不像自己这边儿看守严密。 卫妃柔声道:“王爷,你现在去看看吧。” 不大一会儿,魏王陈然凝眸看向那从外间而来的小厮,目中似是涌动着期冀之色,说道:“怎么说?” 那青年小厮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宫中传来消息,让王爷耐心等候,静待其变。” 魏王闻听此言,心头不由一惊,只觉酒意都散去了七八分,目中可见点点星芒闪烁不停。 “这……是宫里传出来的?”魏王陈然两道剑眉挑了挑,目中可见神芒湛然莹莹,温声道。 虽然,宋皇后在宫中被甄晴限制了出行,但毕竟在宫中经营多年,一些得力人手还是能够调用的,这一下子调用出去。 魏王陈然默然片刻,道:“知道了。” 那青年应了一声,然后,快步离了厢房当中。 魏王陈然面色变幻,心头难免涌起莫名期待之意。 母后不会无的放矢,想来局势又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只是,在这个时候,局势还能有什么变化? 他还有可以指望的人吗? 难道是……贾子钰? 魏王此刻脑海中忽而浮现出一张冷峻、白净的面容,心头难免生出一股忿然不平之意,只是稍稍冷静下来,开始思量可能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