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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想活下去

幕后大佬竟是我 任秋溟 5794 2024-04-17 17:13
   星曦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但她感受得到自己身体的无尽变化。   这里是叶夜学院,由林夕展开的恒天之阵因为星主的那一拳而彻底崩溃,但是汇聚起来曾经化作神国的力量却没有溃散,星曦身处其中,那原本孱弱的身体在天地之间疯狂汲取,将其淬炼的越来越坚韧与强大。   即使是星曦之前的那副身体,也无法承受这样巨大力量的涌入,但是这一副可以。   因为潇送给了星曦一张真正的白纸,让她可以随意涂抹任何的色彩,所以星曦哪怕已经参透了破境所需要的一切细节,依然没有进行任何修炼。   她一直在等待此刻,等待那个溃散之后的神国,也等待亲眼看到林夕掌控恒天之阵的细节。   然后她厘清了一切细微的变化,掌握到每一处破境的契机,这一切在她脑海中模拟过无数次,如今终于付诸实践。   星曦迈出第八步,她也正式进入了格物之后的下一个大境界。   “第二大境,旧时称为青阶。”星曦淡淡说道,不过眼前所浮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还是孩童的她独自一人坐在繁花锦簇的园中,低头翻看书录。   与旁人不同的是,她生来便是青阶,便是致知境。   “物格而后知至,所谓致知境,则是由格物境领会的万物之理最终收为己用,无论术者之魔法,战士之内息,乃至于器物,药剂诸如种种,收己学而现于物,方为致知。”   “至此,之前所学不再是镜中花水中月,终于掌握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力量,与凡俗世人有了真实而刻骨的差异,初步掌握自然伟力,向着世界发出轻微但却是最初的啼鸣。”   星曦口中说着,但是脑中所想,眼前所见,却不是致知境的一切。   她只是走出一步,便从致知境感知走到了致知境初识,没有再进一步介绍关于初识的含义,只是由于她是对着这个世界宣讲,那些听到的人也不需要再听一遍解释,因为他们清晰感知到了星曦身上奇妙的变化。   星曦的眼前却是和曦彻一起听侍读念书的点点滴滴,那一盘盘水果上零星的水珠都清晰可见,她还记得那个男孩柔软的食指与更柔软的眼眸,然后看到了那个披着长袍用兜帽遮住面孔的男人。   星曦轻轻握住了手,她指甲修剪的很好,所以即使握得再紧也不会刺破皮肤。   她再进一步。   由致知初识进致知入画。   星曦看着自己披着金色的大氅深夜溜出去找那个人谈判,聪慧如她,也只能用一个换一个这样的拙劣手段去试图说服对方。   只是星曦永远没有想到,她换的不是名额,而是人生。   少女轻轻咬着嘴唇,再向前一步。   致知入画进致知不惑。   少女的脚步走得轻盈自如毫无凝滞,只是她面前的景色却又一变幻,她看到了自己站在那个大大的鸟笼之中,周围都是死去的孩童尸体。   有人冷漠地站在鸟笼的顶端,看着她说道:“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是不会被杀的那个?”   她看到自己站在那里,抬头说:“我不知道。”   星曦默默低下头,然后走出下一步。   致知不惑终入致知洞天。   但星曦始终没有走出这一幕。   这是她一生的梦魇,也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片段。   她最初学会杀人的地方。   那个人在自己的头顶追问,自己身边萦绕着孩童的尸体与凄厉的惨叫和呻吟,星曦几乎没有主动回忆过这一幕,因为她至今都很难原谅那个时候她说的话。   如果说封闭内心的话,从那个时候,她就决定杀死曾经在花园里看书的自己。   因为如果自己不杀,就有别人替她杀掉了。   “你真的不怕死吗?尤其是被那些残酷的,痛苦的方法杀死。”   小小的星曦站在那里抬起头,金色的眸子闪闪发亮:“杀人与被杀,有区别吗?”   那个人静静指向了女童的身后。   星曦默不作声地走了下一步。   致知洞天入致知巅峰。   女童回头望去,看到那些互相杀戮的孩童终于决出了最后的获胜者,那个全身是血的孩子目光呆滞地拿着匕首,在看向她的时候,眼中终于迸射出真诚的渴望与疯狂。   星曦清楚地读到对方想要将她杀死。   高处的那个人笑了笑:“那么,你向他证明没有区别吧。”   “杀了她吧,然后你会活下去,男孩。”   星曦再迈一步。   致知圆满。   只是那个还是幼童的自己仍在鸟笼中奔跑着,紧绷着嘴唇,紧咬着牙,一言不发地逃跑,身后是那个近乎癫狂的男孩。   杀了他就可以活下去,他把自己杀死他就能活。   女童在心中反复默念着这句话,但是却始终没有回头,始终都在逃跑。   对方根本追不上她,既然追不上,那么谁都不用杀死对方,不是吗?   有人从鸟笼上跳了下来,然后星曦听到了一个暗哑的声响,就好像有人用手拍开了一只饱满多汁的西瓜。   星曦回头,那个人静静站在那里,微笑看着她,脚下是男孩的尸体。   即使过了这么久,星曦都记得当时所有的细节,只是星曦竭尽全力,都无法想起那个人的样子。   尤其是他慢慢来到自己的面前,用沾着鲜血与脑浆的手轻轻抚摸上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光洁的脸上沾满血污时他脸上异常沉醉的表情究竟是如何扭曲的画面。   星曦整个人都呆滞了,除了望着那个男人之外想不起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男人看着她,表情满是讽刺的开口:   “既然你不愿杀他,那么为什么不愿意被他杀死而让他活下去呢?”   “相反,你为了自己活下去而让他死了。”   “这和你亲手杀死他有什么区别吗?”   “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而求得良心安慰吗?”   星曦低着头,没有看自己的双手,也没有试着摸自己的脸看看那里是不是还有着男孩心头的血。   她只是慢慢开口,说:“我想活下去。”   然后星曦抬足迈了下去。   致知圆满之后,则是法相境。   天空中的太阳仍在大放光芒,只是此刻星主转世已经吸引不了太多人的目光,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正在拾阶而上的星曦。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星曦便从地面来到了数十米之上的天空,境界更是飞跃到无以复加,但是那些看着的人都明白,星曦的止境远远不止于此。   星曦已经迈入了法相境。   法相境感知。   少女看着眼前的自己,那个小女孩还在命运中挣扎,只是她还是缓缓开口,说出了法相境的真意。   “第三大境,旧时称为朱阶。”星曦轻轻说道,带着些许怀念的神色。   而在她的面前,那个披着银色披风的女童正站在月光之下,终于开始杀人。   “现在我称其为法相。”   “定乎内外之分,物我皆忘于世间,法相境的修行者终于破开自身桎梏,模仿天地而成法相。”   “如果说格物致知二境只是小打小闹,那么到了法相境时才称得上有大神通。施云布雨,雷霆风暴,皆信手拈来。世人再难以理解他们的境界,但是那些修行者自己才心中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在世界的丝线下拙劣起舞的小丑。”   “虽形似非人,但终究人在人世之间。”   一步,法相初识。   杀人很简单,但是杀得又快又好却很难。   所以女孩开始了练习。   野兽们既聪慧又矫健,有獠牙还有利齿,生命力又远远比一般人顽强,并且,来源也比人类丰富许多。   星曦便从那些野兽开始杀起,赤手空拳,手无寸铁。   她杀了许多只老鼠,然后是野猫,再然后是猎犬,之后也有野猪,猛虎,雄狮与狼群。   她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沉默。   星曦走入法相入画。   在杀了许许多多的野兽之后,再去杀人就是轻松写意的事情了,毕竟和那些悍勇难当,披坚执锐的野兽相比,人孱弱地就像是被紧缚着剪去绒毛的绵羊。   星曦杀人,解刨,了解每个人身体的构造,用手一根一根数清骨骼的块数。   她是最好的那个学生,连星染都对她啧啧称奇。   再一步,法相入画为法相不惑。   如果说人也是一种野兽的话,那么星曦已然成为那头最出色的。   可是暗星并不需要更多的野兽,于是星曦要被重新训练成人。   她见到了那个受命把自己训练成人的导师。   叶青看着对面,缓缓开口:“星河老师。”   法相不惑向前一步,则为法相洞天。   女孩被接到了老师的家里,从斯特皇宫离开后,星曦终于又一次住进了人类的房子里。   星河老师是一个普通的星澈族人,不仅长相,修为也很普通,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真实使命,所以当女孩第一次到家之后独自蜷缩在屋檐下睡觉的时候,他甚至要和自己的学生决斗来最终将她打晕扔在床上。   不习惯坐在椅子上吃饭,只习惯吃血食的漂亮女童让星河只感觉自己瞎了眼。   被迫天天和自己学生打架的星河慢慢惊恐地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是这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对手时,没有人计算得出他内心的阴影面积。   星曦走上一步。   法相巅峰。   星曦的父亲在她出生前便死去,即使是母亲,也只在睁眼之后看到满身是血的阿娘笑着在面前自裁的唯一一面。   可是,那个没有见过面的父亲,他的样子,大概和星河老师很像吧。   女孩拘谨地坐在餐桌前,脖子上围着雪白的餐巾,她正襟危坐在那里,仿佛面前摆放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头头凶残的敌人。   当星河导师说出吃饭的命令时,她才呆板地拿起刀叉,一丝不苟地切割,然后放入口中机械地咀嚼。   这一切都是命令,所以需要严谨无误的执行。   只有这样,才不会死。   才不会被惩罚。   法相圆满。   星曦缓缓吸入一口气,然后凝心静意地走出了下一步。   水到渠成的破境。   法相圆满突破至洞玄感知。   星曦再次开口,话语清晰,声震四海。   “天境之前的最后一境,圣人口中的玄阶。”   “如今我称之为洞玄。”   “终于摆脱了对世界的拙劣模仿,拥有了自己的领悟与感想,于是自开道路,自张枝叶,洞察世界之玄妙而收归己用,这几乎已经到常人所能到达的极限,也便是点燃神火之前的最后一步。”   “故而许多人都在这一境上踟蹰不前,他们或而无力推开前方的天人之界,只能困守于此终生不得进益,但是更多则是希望一步一步完善自己在洞玄境的根基,力求最后一跃尽善尽美。”   女孩有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玩具,可以在桌上吃饭,可以在床上睡觉,她拥有了一个表面上与正常同龄人一样的生活,只除却一件。   她不说话。   走一步。   洞玄感知入洞玄初识。   不是不能说话,是不说话。   星河给她讲课,她便认真去听,提问她问题,她也详细回答,精妙无误。   可是除了必不可缺的交谈之外,她从来不会和星河主动交谈,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简单直白的手语。   她知道星河的每一个习惯和癖好,知道他喜欢喝什么茶,又爱吃什么口味的菜,晚上几点睡觉,早上通常在几点醒来。   她甚至知道至今单身的星河老师究竟喜欢哪位漂亮的姐姐。   可是对方并不喜欢星河老师。   下一步。   洞玄入画。   可是知道又能怎样。   她还是要每天给对方做他不喜欢吃的菜,即使星河向她多次强调这一点,每当星河老师想去和那位小姐姐见面,都会碰巧和她相遇,帮助小姐姐回忆这位老师有一个养在家中的幼女。   她不和星河交流任何与学习命令无关的事情,始终据对方于千里之外。   可是这又能怎样?   即使假装他与自己毫无感情,处处疏远。   注定要杀掉的东西,始终不会在约定之日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个藏在碗下的字条清晰地写着自己接下来的命令。   “杀死你的老师,或者被你的老师杀死。”   再一步。   洞玄不惑已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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