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遥在工部“一战成名”,虽然过程离谱,但结果却是好的。 既然有人自发护着崔遥,杜长兰也少操一分心,全力投入公务中,在一日一日的忙活中,年关逼近。 而杜长兰派人从上京送回的年礼也抵达若河县,挨个给县里李府、崔府、教谕送去薄礼,停留镇上跑了一趟严氏学堂和杜长兰的友人家,最后盛载小山堆的物品摇摇晃晃行至奉山村。 杜家人提前得了信,早早候着了,然而看见一牛车年礼时,还是惊的失了声。 村民羡慕不已,催促杜老爹道:“快请人去家里坐啊。” 杜家人如梦初醒,赶紧把人领回屋,汉子将杜长兰写的家书交给杜家人,歇息片刻就走了。 村长和族老识趣的将其他人带走,没想到杜老爹此时叫杜成礼念家书。 年礼颇多,然长兰今岁才入仕,这若是不说个清楚,还不知道传什么难听话。 若是家书上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以成礼的聪慧,临场现编也使得,总之他们要拿出像样的理由。 杜老爹用自己的生存智慧,努力帮小儿子扫清顾虑。 但显然杜老爹多虑了,杜长兰比他爹想的周到,详细讲述了置办年礼的银钱来由。 杜成礼又惊讶又佩服:“小叔说他如今入六部观政了,但还保留翰林院修撰的官职,相当于他一个人领两份月薪。” 奉山村的村民不懂官场官职,但最后一句他们听懂了,同样的一个月,长兰比一般人多领一份月钱,难怪能给家里置办年礼。 “我就知道长兰了不起。” “那孩子从小就有出息,连尿尿都比同龄孩子尿得远。” 这粗俗的玩笑话引得众人大笑,杜老爹打开几样年礼,并非金银等贵重之物,而是一盒个大饱满的红枣。 桌前的阿婆瞪圆了眼,脸上的褶子因而挤压的更深,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盒子,“我的个天爷啊,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见到鸡蛋大的枣子,不敢想是啥味儿啊。” 这话引得众人共鸣,杜老爹环视四下,咬咬牙道:“这些年也劳众人照看长兰,如今他寄回年礼,大家也尝个鲜。” 众人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虽然每家只领到一个,也足够他们欢喜,这红枣忒大了。 杜老三厚着脸皮多要,眼见实在从哥哥这里扣不出来了才作罢。 随后众人又瞧见上京的时兴料子,烟丝,饱满粒大的枸杞,以及风干的鸡鸭,虽然东西瞧着多,但都不是太贵重的物品,以杜长兰的月银,往家里送这些倒是合情合理。 众人瞧了热闹,心满意足离去。村长离开前对杜老爹道:“大郎二郎孝顺又勤奋,长兰远在上京也惦记你们,你这福分真是羡煞旁人。” 杜老爹想要摆手谦虚一下,可翘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 等到外人离去,只剩自家人,杜老娘气的捶打杜老爹,“长兰在外面累死累活给你攒点东西,你充什么大方送人。” 杜老爹梗着脖子,强撑道:“都是乡里乡亲,哪里好一毛不拔的。” 天知道他将枣子给出去时,心都在滴血。杜老爹也没见过那么大的枣子。 杜老娘抚摸着布匹,喃喃道:“你们只瞧着长兰领两份月银,怎么不想想长兰做两份活。你们……” “奶奶.”杜成礼弱弱打断杜老娘的话,“小叔说了,他虽然领两份月薪,但他只做一份工。而且他同崔家合银买了一座宅子,离他办公的衙门很近。” 堂屋内诡异一静,杜老娘涌出来的眼泪盈在眼眶,不知该不该落。 这情是煽不了一点儿。 杜老爹顿时乐出声,“长兰这个臭小子……” “阿嚏——” 杜长兰揉了揉鼻子,活动酸痛的脖子,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 算算日子,年礼也该抵家了,都是些实用的东西,家里人应该会喜欢。 “杜大人!”一名令史匆匆而来,手里还捧着小腿高的册子,令人眼前发黑。 杜长兰叹气,上面的人是真将他当牛马使啊。 这个时候他也是真嫉妒崔遥那小子! 腊月二十七,杜长兰终于从繁琐的公务中抽身,得到喘息。 大承朝官员年假共有七日,从腊月二十七至大年初三,四品及以上的官员还可在大年三十晚入宫参加宫宴。 崔遥颇为羡慕,虽然去不得宫宴十分遗憾,但好不容易有小长假,他计划着年关怎么玩,精神头十足。 反观杜长兰不是躺在榻上,就是瘫在宽背椅上,每日睡至日上三竿还不起,他自己惫懒也就罢了,还带着莫十七一道儿,刷新辛家人三观。 眼看巳时已过,辛菱再次敲响莫十七的屋门,这次响声刚一下,屋门从里面打开。 莫十七打了个哈欠,“大人的早饭准备好了?” 辛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早准备好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莫十七:“喔。” 辛菱见莫十七不以为意的样子十分来气:“你是杜家的下人你知不知道,你再这么没大没小,当心大人发卖……” 辛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看着顿时高大无比的莫十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撩倒在地,但他怎么不疼呢? 莫十七垂眸淡淡道:“下次再恐吓我,我就打你。” 话落,莫十七收回撑着辛菱后颈的脚,任由人跌落在地,她大步进小厨房洗漱,不理会身后的控诉。 杜长兰从正屋慢悠悠出来,伸了一个懒腰,乐道:“大早上你们吵吵什么呢?” 辛菱不吱声了,找个理由开溜。 早饭后,莫十七询问杜长兰今日有什么安排。 “安排啊?”杜长兰想了想,道:“今日我们出门转转。” 他倒是没想过会“偶遇”虞蕴和严奉若,年关时候,小少年应是比他忙多了。 杜长兰只是想在人声鼎沸中寻一抹静,放空脑子什么也不想。 但是马车忽然停下,车内假寐的杜长兰无奈睁开眼,揉了揉脸,带上微笑面具准备今日份对外营业。 作者有话要说 崔遥在工部“一战成名”,虽然过程离谱,但结果却是好的。 既然有人自发护着崔遥,杜长兰也少操一分心,全力投入公务中,在一日一日的忙活中,年关逼近。 而杜长兰派人从上京送回的年礼也抵达若河县,挨个给县里李府、崔府、教谕送去薄礼,停留镇上跑了一趟严氏学堂和杜长兰的友人家,最后盛载小山堆的物品摇摇晃晃行至奉山村。 杜家人提前得了信,早早候着了,然而看见一牛车年礼时,还是惊的失了声。 村民羡慕不已,催促杜老爹道:“快请人去家里坐啊。” 杜家人如梦初醒,赶紧把人领回屋,汉子将杜长兰写的家书交给杜家人,歇息片刻就走了。 村长和族老识趣的将其他人带走,没想到杜老爹此时叫杜成礼念家书。 年礼颇多,然长兰今岁才入仕,这若是不说个清楚,还不知道传什么难听话。 若是家书上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以成礼的聪慧,临场现编也使得,总之他们要拿出像样的理由。 杜老爹用自己的生存智慧,努力帮小儿子扫清顾虑。 但显然杜老爹多虑了,杜长兰比他爹想的周到,详细讲述了置办年礼的银钱来由。 杜成礼又惊讶又佩服:“小叔说他如今入六部观政了,但还保留翰林院修撰的官职,相当于他一个人领两份月薪。” 奉山村的村民不懂官场官职,但最后一句他们听懂了,同样的一个月,长兰比一般人多领一份月钱,难怪能给家里置办年礼。 “我就知道长兰了不起。” “那孩子从小就有出息,连尿尿都比同龄孩子尿得远。” 这粗俗的玩笑话引得众人大笑,杜老爹打开几样年礼,并非金银等贵重之物,而是一盒个大饱满的红枣。 桌前的阿婆瞪圆了眼,脸上的褶子因而挤压的更深,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盒子,“我的个天爷啊,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见到鸡蛋大的枣子,不敢想是啥味儿啊。” 这话引得众人共鸣,杜老爹环视四下,咬咬牙道:“这些年也劳众人照看长兰,如今他寄回年礼,大家也尝个鲜。” 众人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虽然每家只领到一个,也足够他们欢喜,这红枣忒大了。 杜老三厚着脸皮多要,眼见实在从哥哥这里扣不出来了才作罢。 随后众人又瞧见上京的时兴料子,烟丝,饱满粒大的枸杞,以及风干的鸡鸭,虽然东西瞧着多,但都不是太贵重的物品,以杜长兰的月银,往家里送这些倒是合情合理。 众人瞧了热闹,心满意足离去。村长离开前对杜老爹道:“大郎二郎孝顺又勤奋,长兰远在上京也惦记你们,你这福分真是羡煞旁人。” 杜老爹想要摆手谦虚一下,可翘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 等到外人离去,只剩自家人,杜老娘气的捶打杜老爹,“长兰在外面累死累活给你攒点东西,你充什么大方送人。” 杜老爹梗着脖子,强撑道:“都是乡里乡亲,哪里好一毛不拔的。” 天知道他将枣子给出去时,心都在滴血。杜老爹也没见过那么大的枣子。 杜老娘抚摸着布匹,喃喃道:“你们只瞧着长兰领两份月银,怎么不想想长兰做两份活。你们……” “奶奶.”杜成礼弱弱打断杜老娘的话,“小叔说了,他虽然领两份月薪,但他只做一份工。而且他同崔家合银买了一座宅子,离他办公的衙门很近。” 堂屋内诡异一静,杜老娘涌出来的眼泪盈在眼眶,不知该不该落。 这情是煽不了一点儿。 杜老爹顿时乐出声,“长兰这个臭小子……” “阿嚏——” 杜长兰揉了揉鼻子,活动酸痛的脖子,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 算算日子,年礼也该抵家了,都是些实用的东西,家里人应该会喜欢。 “杜大人!”一名令史匆匆而来,手里还捧着小腿高的册子,令人眼前发黑。 杜长兰叹气,上面的人是真将他当牛马使啊。 这个时候他也是真嫉妒崔遥那小子! 腊月二十七,杜长兰终于从繁琐的公务中抽身,得到喘息。 大承朝官员年假共有七日,从腊月二十七至大年初三,四品及以上的官员还可在大年三十晚入宫参加宫宴。 崔遥颇为羡慕,虽然去不得宫宴十分遗憾,但好不容易有小长假,他计划着年关怎么玩,精神头十足。 反观杜长兰不是躺在榻上,就是瘫在宽背椅上,每日睡至日上三竿还不起,他自己惫懒也就罢了,还带着莫十七一道儿,刷新辛家人三观。 眼看巳时已过,辛菱再次敲响莫十七的屋门,这次响声刚一下,屋门从里面打开。 莫十七打了个哈欠,“大人的早饭准备好了?” 辛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早准备好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莫十七:“喔。” 辛菱见莫十七不以为意的样子十分来气:“你是杜家的下人你知不知道,你再这么没大没小,当心大人发卖……” 辛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看着顿时高大无比的莫十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撩倒在地,但他怎么不疼呢? 莫十七垂眸淡淡道:“下次再恐吓我,我就打你。” 话落,莫十七收回撑着辛菱后颈的脚,任由人跌落在地,她大步进小厨房洗漱,不理会身后的控诉。 杜长兰从正屋慢悠悠出来,伸了一个懒腰,乐道:“大早上你们吵吵什么呢?” 辛菱不吱声了,找个理由开溜。 早饭后,莫十七询问杜长兰今日有什么安排。 “安排啊?”杜长兰想了想,道:“今日我们出门转转。” 他倒是没想过会“偶遇”虞蕴和严奉若,年关时候,小少年应是比他忙多了。 杜长兰只是想在人声鼎沸中寻一抹静,放空脑子什么也不想。 但是马车忽然停下,车内假寐的杜长兰无奈睁开眼,揉了揉脸,带上微笑面具准备今日份对外营业。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