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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雨中玩闹

科举养崽日常 木子金三 8222 2024-04-17 17:08
   隔了几日功夫,杜长兰又下山一趟,取了他那滚轮按揉器具。  古庙后院一阵笑闹声,众人俱是散了发儿,严奉若瞧着那器物,连连摆手。  “头间穴位多,叫那器物按揉一通,我委实吃不消,你们且耍着罢.”  杜长兰闻言,也不闹他了。他捉过便宜儿子固定在怀里,在小孩儿瞪大的眼里,将按摩具缓缓固定在小孩儿头上。  小崽儿握紧双拳,动也不敢动。杜长兰乐道:“你这样子,活似我在对你上刑。”  杜蕴顺势拱手,拖长了调调:“大人饶命,小人都招。”  院里一静,随后又是一阵朗声大笑,严奉若按了按发红的眼角,徐徐吐着气,控制呼吸。  众人止了笑,笍儿担忧的扶着他。  “我无事。”严奉若轻声道,又打趣杜蕴:“蕴儿要招什么?”  杜蕴眼珠子刚要转又停下,诚恳的望着严奉若:“小人不该见奉若伯伯生的同话本子里的仙人一般就偷瞧。”  杜长兰抓重点:“你什么看的话本。”  杜蕴:哦豁,说漏嘴了……  小孩儿装傻,左瞄瞄右看看,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严奉若看的忍俊不禁。  杜长兰眯了眯眼,开始挪动按摩器具,滚轮每次滑过头皮,浑身过电般的激灵。  杜长兰虎声虎气道:“招不招!”  杜蕴又是笑又是叫,在杜长兰怀里扭成了一条鱼。  “哈哈哈哈好痒喔,爹,好痒——”  大黑围着大小主人殷勤的甩尾巴,最后小孩儿笑倒在杜长兰腿上,杜长兰擦掉儿子眼角笑出的泪,等人缓过来后,将器具交给小崽儿,让人去旁边同狗玩儿。  他拢了头发,以发带系紧。同严奉若继续讨论文章,间或有香客进庙许愿,他们便进屋回避。  如此这般,日子消磨的快。  今儿天阴,天上暗沉沉,估摸着要下雨,这样的时候,严奉若待在屋里。杜长兰同他对弈,两人加了点花样。  每落一子,要回答对方一个典故,在哪一页,或是一段佛理,若是回错了,则自损一子。  笍儿旁观一会儿,听的脑袋晕乎乎,去一旁凳子上看闲书。  杜蕴和大黑在院里瞧热闹,今日不会有香客上香。于是庙里的年轻僧人将石龟池子底的铜钱打捞,一人一狗看的津津有味,忽的,杜蕴鼻尖一凉,他下意识仰头看去,一滴硕大的雨珠砸进他右眼。  “啊——”  杜长兰顿时起身,打开屋门,只瞧见大黑叼着杜蕴落水。  年轻僧人也傻眼了,刚要施救,杜长兰道:“那池子浅,无甚关系。”  他落下了心,抱胸倚门看热闹:“真笨,你站起,旁边还有石龟和大狗。  果然,经杜长兰提点,池子里扑腾的小孩儿立起身,带着狗,手脚并用爬回岸上。  大黑:“汪汪汪——”  杜蕴瞪狗一眼,他刚才是被狗创下去的。  大黑心虚的望着它的小主人,不怪狗,狗只是想帮忙。  虽然帮了倒忙。  这么一折腾,小孩儿浑身湿了透,年轻僧人担忧道:“施主年幼,等会儿小僧为你熬碗姜汤驱驱寒。”  杜蕴抬手捋了捋碎发,拱手行礼:“多谢师傅。”  杜长兰身旁的笍儿有些意外,心道杜蕴年纪虽小,但遇事不慌,颇为可贵。  此时小孩儿扭头鼓着脸望向他爹。  笍儿:.  他收回刚才的想法。  杜长兰轻笑一声,对儿子道:“要不要玩水?”  杜蕴以为他爹还在揶揄他,气鼓鼓别过脸,下一刻噼里啪啦声接连响起,他头脸也传来就来,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珠敲着头顶黑瓦叮叮当当脆响。转眼间地面都湿了。  杜长兰脱了外衫鞋袜,一头扎入雨中。众人瞠目结舌,笍儿差点脱口询问:尔有恙乎?  笍儿赶紧拦在严奉若身前,誓死保护他家公子。  小孩儿回过神来,嗷的一声冲向他爹,牵着他爹的手转圈圈,冷冰冰的雨珠拍打在他们身上,两人毫无所觉。  大黑在旁边疯狂蹦跶,狗好开心,好兴奋!!  杜长兰还去厨下取了瓢和木桶,舀一瓢对着儿子泼过去,杜蕴紧闭双眼,连呼吸都止了。  他好不容易缓过来,又一瓢水泼过来,小孩儿:!!!  “不来了不来了,救命啊。”小孩儿狼狈逃窜,夹杂杜长兰的仰天大笑。  大黑英勇护住,以血肉身躯为小主人挡着,如果狗嘴不咧得高,尾巴不甩得欢,颇有悲壮感。  笍儿面颊抽搐,无语至极,想要关上屋门,眼不见为净。但严奉若却看的兴致勃勃。  甚至他还取了长笛,吹奏助兴。明快的笛声流淌,风声雨声笑闹声作附。  笍儿内心抓狂:乱了乱了,全乱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放浪的读书人,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若杜长兰知晓笍儿所想,必然嗤笑一声,论放浪,谁比得过以前那群嗑五石散,求仙问道的?  嗑上头了,还会当街果奔。他这才哪儿到哪儿。  杜长兰在雨中踩水,踢踏,有种莫名的韵律,小孩儿有样学样。  末了,杜长兰举起儿子,在空中甩了两大圈,小孩儿尖利的笑声几欲冲破雨幕,直抵天际。  严奉若放下长笛,看着眼前一幕,整个人都跟着一轻,仿佛他也这么疯闹了一场,快活了一场。  从前他不喜雨,雾蒙蒙湿淋淋,叫人透不过气。  至如今,方才觉出乐趣。  他犹豫着伸出手,指尖冰凉,一滴雨珠落在他指腹,崩溅成花。  那一刻,他同这方天地,这方山水,好似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联系。  这一切,是院中人带来的。  杜长兰放下儿子,敞开了亮嗓儿,遥唤远方,一阵阵回声缓缓传来。杜长兰畅快大笑,雨水顺着他清俊的脸庞滑落,滴滴答答。  他双眸如洗,仰着磅礴大雨,心中涌出一股豪情:“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  他念一句,杜蕴就扯着嗓子念一句,连狗也来凑热闹。  院子里欢腾极了,一刻钟后,杜长兰同严奉若打声招呼,将儿子拎回屋。  这一刻钟,太酣畅淋漓,被无限延伸,令人回味无穷。  杜长兰提热水和姜汤回来,小孩儿还没从先前的情绪脱离。  父子两人冲洗干净,换上里衣裹在被子里,只露出湿漉漉的脑袋,像两个粽子。  这会儿姜汤也不烫了,杜蕴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喝,又眯着眼朝杜长兰笑。  杜长兰问他:“这么开心?”  小孩儿用力点头,末了又期待的望着杜长兰,“下次下雨,我们还这样玩好不好。”  杜长兰将剩下姜汤一饮而尽,眼尾微抬:“如果你这次没生病,下次可以玩一会儿。”  “我肯定不会生病。”杜蕴迫不及待保证,喝完姜汤,他还用干巾子给湿发汲水。  杜长兰“啧”了一声:“没吹风机就是麻烦。”  小孩儿疑惑:“什么?”  杜长兰揉揉他的脑袋,“没什么。”  过了会子,小孩儿搬来棋具,父子两人在榻上对弈,杜长兰执黑先行,他刚落了三子,小崽儿拱着手软软道:“爹让让我,让让我。”  杜长兰哼道:“未战先示弱,你也不嫌丢面儿。”  杜蕴嘻嘻笑:“同爹告饶不丢面儿,我在爹面前没有面儿~~~”  半个时辰后,杜长兰仅着中衣敲响严奉若屋子的门,笍儿刚打开门,怼来一个白嫩嫩的小娃。  杜蕴朝他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严奉若从榻上起身,笑问:“这是怎么了?”  杜蕴捂着小脸,不吭声。  杜长兰哼哼:“我同他下不了棋,只好累你来。”  话落,杜长兰交付孩子扭身走了,身后听见小孩儿压低的声音:“我求饶太多次,我爹烦了。”  笍儿:???  严奉若笑出声,杜蕴一张小脸充满无辜,道:“伯伯,真不怪我。我爹太狠了,不怎么肯让我。”  落子无悔,没得退路,所以小崽儿每次落棋都犹豫。他见势不对,就先同杜长兰告饶,弄得杜长兰束手束脚。  杜长兰回屋后,撤了案几,悠闲的往榻上一躺,脸上哪还有半分无奈,闲闲的翻阅佛经,何止一个惬意了得。  这雨虽来势凶猛,但一个时辰就止了,雨后空气清新,带着凉凉的湿意,十分舒适。  后院地面浸足了水,软烂不堪,杜蕴之前才在雨中疯玩得了趣儿,这会儿光着小脚丫在泥面踩来踩去,还用脚丫夹出一团又一团条条状状的泥团。  笍儿在一旁劝儿,劝不住杜蕴,他问杜长兰:“杜公子也不劝劝孩子?”  “劝什么,有什么好劝的。”杜长兰撑腰打了个哈欠。雨后的天儿,不冷不热,最适合困觉了。  严奉若按住小童:“蕴儿稚子天性,由着他去。”  杜长兰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两人就此切开话题,又议论“天然”二字,道家精于此,严奉若平日里涉猎不浅,娓娓道来。  “啪啪啪——”小孩儿用力拍着小手,由衷称赞:“伯伯真是才学过人,所知甚广。”  他脚上泥泞未褪,小脸却是严肃认真的,明显听进去了。  杜长兰附和儿子,严奉若摇摇头:“我所学不过皮毛,论才学,我舅舅远胜我。”  外面风凉,严奉若又咳嗽起来,杜长兰扶他进屋,又拨开香炉点上。  小童此时倒了温水,喂严奉若服药。  杜长兰开口:“可能给我瞧瞧?”  笍儿迟疑,严奉若将药丸落他手里,杜长兰仔细查看,又嗅闻一番。  “奉若兄,你这病可有由我是娘胎里落下的病根。”  所以这么多年,严奉若的舅舅始终不能对严秀才释怀。  当年严母意外丧命,李氏还了一命去,却还累了孩子。  若非李氏临终坚持,李家人当年悄无声息将孩子冠上李姓,让严奉若做了李家嫡系。  陈年旧事,严奉若不愿多谈,他另起话题,道:“我表兄有意仕途,这些年我舅舅收集不少试题。”  杜长兰不解他话题跳跃如此快,严奉若口紧,鲜少谈论家中事。  严奉若取了磨条,细细研磨:“我的药吃完了,明儿得回家一趟,偏我身子不适,笍儿扶我不住。你若是得空,明儿可否能送我一程?”  笍儿惊讶,他家公子还是第一次邀请友人上门。杜长兰有这么得他家公子的心?  杜长兰神情严肃:“冒昧登门……”  “算不得冒昧。”严奉若宽慰他:“既是我身体不适,你送我归家,顺道拜见家中长辈,合情合理。”  于是此事就敲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9-1523:58:05~2023-09-1621:2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馅儿小包子20瓶;靴子10瓶;烟花落尽、雪莹、美人酥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隔了几日功夫,杜长兰又下山一趟,取了他那滚轮按揉器具。  古庙后院一阵笑闹声,众人俱是散了发儿,严奉若瞧着那器物,连连摆手。  “头间穴位多,叫那器物按揉一通,我委实吃不消,你们且耍着罢.”  杜长兰闻言,也不闹他了。他捉过便宜儿子固定在怀里,在小孩儿瞪大的眼里,将按摩具缓缓固定在小孩儿头上。  小崽儿握紧双拳,动也不敢动。杜长兰乐道:“你这样子,活似我在对你上刑。”  杜蕴顺势拱手,拖长了调调:“大人饶命,小人都招。”  院里一静,随后又是一阵朗声大笑,严奉若按了按发红的眼角,徐徐吐着气,控制呼吸。  众人止了笑,笍儿担忧的扶着他。  “我无事。”严奉若轻声道,又打趣杜蕴:“蕴儿要招什么?”  杜蕴眼珠子刚要转又停下,诚恳的望着严奉若:“小人不该见奉若伯伯生的同话本子里的仙人一般就偷瞧。”  杜长兰抓重点:“你什么看的话本。”  杜蕴:哦豁,说漏嘴了……  小孩儿装傻,左瞄瞄右看看,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严奉若看的忍俊不禁。  杜长兰眯了眯眼,开始挪动按摩器具,滚轮每次滑过头皮,浑身过电般的激灵。  杜长兰虎声虎气道:“招不招!”  杜蕴又是笑又是叫,在杜长兰怀里扭成了一条鱼。  “哈哈哈哈好痒喔,爹,好痒——”  大黑围着大小主人殷勤的甩尾巴,最后小孩儿笑倒在杜长兰腿上,杜长兰擦掉儿子眼角笑出的泪,等人缓过来后,将器具交给小崽儿,让人去旁边同狗玩儿。  他拢了头发,以发带系紧。同严奉若继续讨论文章,间或有香客进庙许愿,他们便进屋回避。  如此这般,日子消磨的快。  今儿天阴,天上暗沉沉,估摸着要下雨,这样的时候,严奉若待在屋里。杜长兰同他对弈,两人加了点花样。  每落一子,要回答对方一个典故,在哪一页,或是一段佛理,若是回错了,则自损一子。  笍儿旁观一会儿,听的脑袋晕乎乎,去一旁凳子上看闲书。  杜蕴和大黑在院里瞧热闹,今日不会有香客上香。于是庙里的年轻僧人将石龟池子底的铜钱打捞,一人一狗看的津津有味,忽的,杜蕴鼻尖一凉,他下意识仰头看去,一滴硕大的雨珠砸进他右眼。  “啊——”  杜长兰顿时起身,打开屋门,只瞧见大黑叼着杜蕴落水。  年轻僧人也傻眼了,刚要施救,杜长兰道:“那池子浅,无甚关系。”  他落下了心,抱胸倚门看热闹:“真笨,你站起,旁边还有石龟和大狗。  果然,经杜长兰提点,池子里扑腾的小孩儿立起身,带着狗,手脚并用爬回岸上。  大黑:“汪汪汪——”  杜蕴瞪狗一眼,他刚才是被狗创下去的。  大黑心虚的望着它的小主人,不怪狗,狗只是想帮忙。  虽然帮了倒忙。  这么一折腾,小孩儿浑身湿了透,年轻僧人担忧道:“施主年幼,等会儿小僧为你熬碗姜汤驱驱寒。”  杜蕴抬手捋了捋碎发,拱手行礼:“多谢师傅。”  杜长兰身旁的笍儿有些意外,心道杜蕴年纪虽小,但遇事不慌,颇为可贵。  此时小孩儿扭头鼓着脸望向他爹。  笍儿:.  他收回刚才的想法。  杜长兰轻笑一声,对儿子道:“要不要玩水?”  杜蕴以为他爹还在揶揄他,气鼓鼓别过脸,下一刻噼里啪啦声接连响起,他头脸也传来就来,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珠敲着头顶黑瓦叮叮当当脆响。转眼间地面都湿了。  杜长兰脱了外衫鞋袜,一头扎入雨中。众人瞠目结舌,笍儿差点脱口询问:尔有恙乎?  笍儿赶紧拦在严奉若身前,誓死保护他家公子。  小孩儿回过神来,嗷的一声冲向他爹,牵着他爹的手转圈圈,冷冰冰的雨珠拍打在他们身上,两人毫无所觉。  大黑在旁边疯狂蹦跶,狗好开心,好兴奋!!  杜长兰还去厨下取了瓢和木桶,舀一瓢对着儿子泼过去,杜蕴紧闭双眼,连呼吸都止了。  他好不容易缓过来,又一瓢水泼过来,小孩儿:!!!  “不来了不来了,救命啊。”小孩儿狼狈逃窜,夹杂杜长兰的仰天大笑。  大黑英勇护住,以血肉身躯为小主人挡着,如果狗嘴不咧得高,尾巴不甩得欢,颇有悲壮感。  笍儿面颊抽搐,无语至极,想要关上屋门,眼不见为净。但严奉若却看的兴致勃勃。  甚至他还取了长笛,吹奏助兴。明快的笛声流淌,风声雨声笑闹声作附。  笍儿内心抓狂:乱了乱了,全乱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放浪的读书人,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若杜长兰知晓笍儿所想,必然嗤笑一声,论放浪,谁比得过以前那群嗑五石散,求仙问道的?  嗑上头了,还会当街果奔。他这才哪儿到哪儿。  杜长兰在雨中踩水,踢踏,有种莫名的韵律,小孩儿有样学样。  末了,杜长兰举起儿子,在空中甩了两大圈,小孩儿尖利的笑声几欲冲破雨幕,直抵天际。  严奉若放下长笛,看着眼前一幕,整个人都跟着一轻,仿佛他也这么疯闹了一场,快活了一场。  从前他不喜雨,雾蒙蒙湿淋淋,叫人透不过气。  至如今,方才觉出乐趣。  他犹豫着伸出手,指尖冰凉,一滴雨珠落在他指腹,崩溅成花。  那一刻,他同这方天地,这方山水,好似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联系。  这一切,是院中人带来的。  杜长兰放下儿子,敞开了亮嗓儿,遥唤远方,一阵阵回声缓缓传来。杜长兰畅快大笑,雨水顺着他清俊的脸庞滑落,滴滴答答。  他双眸如洗,仰着磅礴大雨,心中涌出一股豪情:“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  他念一句,杜蕴就扯着嗓子念一句,连狗也来凑热闹。  院子里欢腾极了,一刻钟后,杜长兰同严奉若打声招呼,将儿子拎回屋。  这一刻钟,太酣畅淋漓,被无限延伸,令人回味无穷。  杜长兰提热水和姜汤回来,小孩儿还没从先前的情绪脱离。  父子两人冲洗干净,换上里衣裹在被子里,只露出湿漉漉的脑袋,像两个粽子。  这会儿姜汤也不烫了,杜蕴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喝,又眯着眼朝杜长兰笑。  杜长兰问他:“这么开心?”  小孩儿用力点头,末了又期待的望着杜长兰,“下次下雨,我们还这样玩好不好。”  杜长兰将剩下姜汤一饮而尽,眼尾微抬:“如果你这次没生病,下次可以玩一会儿。”  “我肯定不会生病。”杜蕴迫不及待保证,喝完姜汤,他还用干巾子给湿发汲水。  杜长兰“啧”了一声:“没吹风机就是麻烦。”  小孩儿疑惑:“什么?”  杜长兰揉揉他的脑袋,“没什么。”  过了会子,小孩儿搬来棋具,父子两人在榻上对弈,杜长兰执黑先行,他刚落了三子,小崽儿拱着手软软道:“爹让让我,让让我。”  杜长兰哼道:“未战先示弱,你也不嫌丢面儿。”  杜蕴嘻嘻笑:“同爹告饶不丢面儿,我在爹面前没有面儿~~~”  半个时辰后,杜长兰仅着中衣敲响严奉若屋子的门,笍儿刚打开门,怼来一个白嫩嫩的小娃。  杜蕴朝他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严奉若从榻上起身,笑问:“这是怎么了?”  杜蕴捂着小脸,不吭声。  杜长兰哼哼:“我同他下不了棋,只好累你来。”  话落,杜长兰交付孩子扭身走了,身后听见小孩儿压低的声音:“我求饶太多次,我爹烦了。”  笍儿:???  严奉若笑出声,杜蕴一张小脸充满无辜,道:“伯伯,真不怪我。我爹太狠了,不怎么肯让我。”  落子无悔,没得退路,所以小崽儿每次落棋都犹豫。他见势不对,就先同杜长兰告饶,弄得杜长兰束手束脚。  杜长兰回屋后,撤了案几,悠闲的往榻上一躺,脸上哪还有半分无奈,闲闲的翻阅佛经,何止一个惬意了得。  这雨虽来势凶猛,但一个时辰就止了,雨后空气清新,带着凉凉的湿意,十分舒适。  后院地面浸足了水,软烂不堪,杜蕴之前才在雨中疯玩得了趣儿,这会儿光着小脚丫在泥面踩来踩去,还用脚丫夹出一团又一团条条状状的泥团。  笍儿在一旁劝儿,劝不住杜蕴,他问杜长兰:“杜公子也不劝劝孩子?”  “劝什么,有什么好劝的。”杜长兰撑腰打了个哈欠。雨后的天儿,不冷不热,最适合困觉了。  严奉若按住小童:“蕴儿稚子天性,由着他去。”  杜长兰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两人就此切开话题,又议论“天然”二字,道家精于此,严奉若平日里涉猎不浅,娓娓道来。  “啪啪啪——”小孩儿用力拍着小手,由衷称赞:“伯伯真是才学过人,所知甚广。”  他脚上泥泞未褪,小脸却是严肃认真的,明显听进去了。  杜长兰附和儿子,严奉若摇摇头:“我所学不过皮毛,论才学,我舅舅远胜我。”  外面风凉,严奉若又咳嗽起来,杜长兰扶他进屋,又拨开香炉点上。  小童此时倒了温水,喂严奉若服药。  杜长兰开口:“可能给我瞧瞧?”  笍儿迟疑,严奉若将药丸落他手里,杜长兰仔细查看,又嗅闻一番。  “奉若兄,你这病可有由我是娘胎里落下的病根。”  所以这么多年,严奉若的舅舅始终不能对严秀才释怀。  当年严母意外丧命,李氏还了一命去,却还累了孩子。  若非李氏临终坚持,李家人当年悄无声息将孩子冠上李姓,让严奉若做了李家嫡系。  陈年旧事,严奉若不愿多谈,他另起话题,道:“我表兄有意仕途,这些年我舅舅收集不少试题。”  杜长兰不解他话题跳跃如此快,严奉若口紧,鲜少谈论家中事。  严奉若取了磨条,细细研磨:“我的药吃完了,明儿得回家一趟,偏我身子不适,笍儿扶我不住。你若是得空,明儿可否能送我一程?”  笍儿惊讶,他家公子还是第一次邀请友人上门。杜长兰有这么得他家公子的心?  杜长兰神情严肃:“冒昧登门……”  “算不得冒昧。”严奉若宽慰他:“既是我身体不适,你送我归家,顺道拜见家中长辈,合情合理。”  于是此事就敲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9-1523:58:05~2023-09-1621:2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馅儿小包子20瓶;靴子10瓶;烟花落尽、雪莹、美人酥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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