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日丽,足球场大小的平地上,一名青年驾马奔驰,衣袂飘飘,风流翩翩,旁边不时有庆贺声。 少顷,青年驾马归来,轻盈的从马背落下,似一只灵巧的燕儿。 宋越他们齐齐围过来:“长兰,你真是深藏不露。” 武师傅也有些意外,笑问杜长兰是否学过。 杜长兰点点头又摇摇头:“从前我骑过驴子赶过牛,我想着都是差不多的牲畜,心里并不畏怯,所以记下要领后很快就上手了。” 武师傅颔首,夸了杜长兰几句后略过此事,让下一个学生上马。没想到竟然是钱秀才。 马儿刚畅快跑了几圈,心里舒坦,显得很是温顺。谁知钱秀才磨磨蹭蹭,上马后也死命勒缰绳。 马儿打了几个响亮的喷息,撒开蹄子朝前跑。 “啊啊啊啊,救我,师傅救我——”钱秀才杀猪般的惨叫冲破云顶。 武师傅脸色大变,快步跟了上去,不多时他救下钱秀才,拉着脸往回走。钱秀才呐呐不敢言,经过杜长兰身边时,狠狠瞪了杜长兰一眼。 杜长兰:??? 杜长兰比他更凶的瞪回去,钱秀才猝不及防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逗得崔遥他们哈哈大笑。 钱秀才恼羞成怒:“怪不得令沂厌恶你们。” 杜长兰抱胸睨着他:“所以呢,付令沂是什么德高望重的人?还是了不得的大儒,什么时候他的喜好还成了衡量一个人好坏的标准?” 不给钱秀才反驳的机会,杜长兰继续道:“还是说钱兄是付令沂的应声虫,付令沂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你胡说八道。”钱秀才气了个倒仰,他的友人也上前助阵,斥责杜长兰:“巧舌如簧之徒。” 杜长兰无所谓道:“总好过笨嘴拙舌,毫无主见。” 钱秀才胸口剧烈起伏,抖着手,指着杜长兰“你你……”半天。 杜长兰叹道:“看罢,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钱秀才本就受惊,如今怒火交加,眼睛一翻直接撅过去。 钱秀才的同伴犹如得了什么加持,顿时激动道:“杜长兰,你这个…” “何兄慎言。”杜长兰眼尾上挑,懒懒道:“事关杜某声誉,若是何兄列不出个一二三,摆不出铁证,仅是随口胡诌,杜某可是要请何兄去县令大人跟前论一论。” 言下之意,我要告你诽谤喔~~ 何秀才脸色青青白白又转黑,但他身体比钱秀才瞧着好上一点儿,无能哼了一声,扛着钱秀才走远了。 崔遥压低音量,乐道:“杜长兰这张嘴固然气人,但拿去对付外人,不是一般的爽。” 其他人附和,陆文英没吭声,但也没反对,明显是认同的。 杜长兰甩给他们一个无语的眼神。 经过刚才那一遭,有人对杜长兰避而远之,也有人觉着杜长兰有趣,主动交好。 “长兰兄骑术了得,我等羡慕不已,然在下愚钝,至今还不得要领,不知长兰兄可指点一二。” 杜长兰笑道:“这有甚。”他热情的拉着张生的手:“我们实践演练。” 武师傅视若无睹,并不干涉。 骑射场看着大,但做马场差了点意思,马儿也跑的不痛快。所以得有经验的人带带。 杜长兰手把手教学,一刻钟后张生意气风发的回来:“我约摸是会了。” 于是其他人也涌上来,学生数量多,却仅有两匹马练习,实在是僧多粥少。杜长兰也忙忙碌碌。 待时间到了,众人还有些恋恋不舍,但众人同杜长兰的关系却拉近不少。 张生拉着杜长兰的手:“下次你再教教我,我定然就会了。” 杜长兰:“张兄聪慧过人,什么都难不住你哈哈哈哈。” 一行人说说笑笑,崔遥他们此刻沉浸式代入杜长兰父子回乡时,小杜蕴的视角。 崔遥气的磨牙,“没良心的杜长兰。有了新欢忘旧爱。” 众人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嘴啃泥。宋越忙道:“阿遥,这话不是那么用的。”他们的清白名声还要不要了。 崔遥哼哼:“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众人吃了午饭,各自回屋。他们还得誊抄书籍,赶在期限之前还回去。 未时两刻杜长兰才回院,手里还拿着两本《梁书》。一套两册。 宋越搁下笔凑过来,仔细瞧了瞧,感慨道:“这书我就只在书录上见过。可算见到实物了。” 陆元鸿也跟过来:“是张秀才给的?” 杜长兰笑应,又道:“你们先将手边的书籍放一放,一人誊抄一册。我那边誊抄的晋书就快好了。” 宋越和陆元鸿没有意见,杜长兰交代完毕,回到自己屋子。 屋外日光烈烈,连空气都仿佛扭曲了。他支开窗户,热浪瞬间袭来,扑了他满头满脸。 杜长兰使了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看着窗外的草木,地上投下的树影,耳边是声声蝉鸣,这是独属于盛夏的午后静谧。 没有儿子,没有友人,没有亲人,一片茫茫中只有他。 他歇了扇,倚窗阖目。那张平静的面皮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 半晌杜长兰睁开眼,理了理衣袖,在书案后落座,提笔誊抄书籍。 这样的日子高频率重复着,因着从古至今的书籍太多了,而杜长兰他们所拥有的太少。只能誊抄。 不提杜长兰陆文英和陆元鸿出身农家,饶是宋越家境宽裕些,也只是吃穿较好,教育资源本质上与杜长兰他们没有区别。 家里书柜空荡荡,老鼠来了都得饿死。 申正,杜长兰誊抄完毕,整齐放进书柜,叫另外两个友人去主教室上课,下午是训导的讲课,浅显易懂,很适合宋越他们听讲。 日头高悬空中,灼人得紧,陆元鸿被晒的哇哇大叫。 “我感觉我都要被烤熟了。” 杜长兰揶揄道:“那我们明儿打伞。” “不行不行。”陆元鸿和宋越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晴日打伞。” 虽然他们很想,但真的很怕被人笑x﹏x 杜长兰随他们去,晚上几人又在挑灯夜战,这种模式与他们在镇上时一般无二,众人都习惯了。但县学有灯油补给,这笔钱省下了。 日子充实而忙碌,所以当杜长兰收到李道岫考上举人的消息时,还怔了一瞬。 下一刻,他眉眼带笑对李道琦道贺:“这是大喜事,不知大兄回他拜了老师,已经随老师去京城了。” “是乡试主考官?”杜长兰并没有听说李府有认识的大儒,况且李道岫能拜师早拜了,偏偏在乡试后。除了主考官,杜长兰也想不到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9-2222:00:14~2023-09-2223:5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蔚骨、西瓜有点甜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天和日丽,足球场大小的平地上,一名青年驾马奔驰,衣袂飘飘,风流翩翩,旁边不时有庆贺声。 少顷,青年驾马归来,轻盈的从马背落下,似一只灵巧的燕儿。 宋越他们齐齐围过来:“长兰,你真是深藏不露。” 武师傅也有些意外,笑问杜长兰是否学过。 杜长兰点点头又摇摇头:“从前我骑过驴子赶过牛,我想着都是差不多的牲畜,心里并不畏怯,所以记下要领后很快就上手了。” 武师傅颔首,夸了杜长兰几句后略过此事,让下一个学生上马。没想到竟然是钱秀才。 马儿刚畅快跑了几圈,心里舒坦,显得很是温顺。谁知钱秀才磨磨蹭蹭,上马后也死命勒缰绳。 马儿打了几个响亮的喷息,撒开蹄子朝前跑。 “啊啊啊啊,救我,师傅救我——”钱秀才杀猪般的惨叫冲破云顶。 武师傅脸色大变,快步跟了上去,不多时他救下钱秀才,拉着脸往回走。钱秀才呐呐不敢言,经过杜长兰身边时,狠狠瞪了杜长兰一眼。 杜长兰:??? 杜长兰比他更凶的瞪回去,钱秀才猝不及防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逗得崔遥他们哈哈大笑。 钱秀才恼羞成怒:“怪不得令沂厌恶你们。” 杜长兰抱胸睨着他:“所以呢,付令沂是什么德高望重的人?还是了不得的大儒,什么时候他的喜好还成了衡量一个人好坏的标准?” 不给钱秀才反驳的机会,杜长兰继续道:“还是说钱兄是付令沂的应声虫,付令沂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你胡说八道。”钱秀才气了个倒仰,他的友人也上前助阵,斥责杜长兰:“巧舌如簧之徒。” 杜长兰无所谓道:“总好过笨嘴拙舌,毫无主见。” 钱秀才胸口剧烈起伏,抖着手,指着杜长兰“你你……”半天。 杜长兰叹道:“看罢,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钱秀才本就受惊,如今怒火交加,眼睛一翻直接撅过去。 钱秀才的同伴犹如得了什么加持,顿时激动道:“杜长兰,你这个…” “何兄慎言。”杜长兰眼尾上挑,懒懒道:“事关杜某声誉,若是何兄列不出个一二三,摆不出铁证,仅是随口胡诌,杜某可是要请何兄去县令大人跟前论一论。” 言下之意,我要告你诽谤喔~~ 何秀才脸色青青白白又转黑,但他身体比钱秀才瞧着好上一点儿,无能哼了一声,扛着钱秀才走远了。 崔遥压低音量,乐道:“杜长兰这张嘴固然气人,但拿去对付外人,不是一般的爽。” 其他人附和,陆文英没吭声,但也没反对,明显是认同的。 杜长兰甩给他们一个无语的眼神。 经过刚才那一遭,有人对杜长兰避而远之,也有人觉着杜长兰有趣,主动交好。 “长兰兄骑术了得,我等羡慕不已,然在下愚钝,至今还不得要领,不知长兰兄可指点一二。” 杜长兰笑道:“这有甚。”他热情的拉着张生的手:“我们实践演练。” 武师傅视若无睹,并不干涉。 骑射场看着大,但做马场差了点意思,马儿也跑的不痛快。所以得有经验的人带带。 杜长兰手把手教学,一刻钟后张生意气风发的回来:“我约摸是会了。” 于是其他人也涌上来,学生数量多,却仅有两匹马练习,实在是僧多粥少。杜长兰也忙忙碌碌。 待时间到了,众人还有些恋恋不舍,但众人同杜长兰的关系却拉近不少。 张生拉着杜长兰的手:“下次你再教教我,我定然就会了。” 杜长兰:“张兄聪慧过人,什么都难不住你哈哈哈哈。” 一行人说说笑笑,崔遥他们此刻沉浸式代入杜长兰父子回乡时,小杜蕴的视角。 崔遥气的磨牙,“没良心的杜长兰。有了新欢忘旧爱。” 众人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嘴啃泥。宋越忙道:“阿遥,这话不是那么用的。”他们的清白名声还要不要了。 崔遥哼哼:“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众人吃了午饭,各自回屋。他们还得誊抄书籍,赶在期限之前还回去。 未时两刻杜长兰才回院,手里还拿着两本《梁书》。一套两册。 宋越搁下笔凑过来,仔细瞧了瞧,感慨道:“这书我就只在书录上见过。可算见到实物了。” 陆元鸿也跟过来:“是张秀才给的?” 杜长兰笑应,又道:“你们先将手边的书籍放一放,一人誊抄一册。我那边誊抄的晋书就快好了。” 宋越和陆元鸿没有意见,杜长兰交代完毕,回到自己屋子。 屋外日光烈烈,连空气都仿佛扭曲了。他支开窗户,热浪瞬间袭来,扑了他满头满脸。 杜长兰使了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看着窗外的草木,地上投下的树影,耳边是声声蝉鸣,这是独属于盛夏的午后静谧。 没有儿子,没有友人,没有亲人,一片茫茫中只有他。 他歇了扇,倚窗阖目。那张平静的面皮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 半晌杜长兰睁开眼,理了理衣袖,在书案后落座,提笔誊抄书籍。 这样的日子高频率重复着,因着从古至今的书籍太多了,而杜长兰他们所拥有的太少。只能誊抄。 不提杜长兰陆文英和陆元鸿出身农家,饶是宋越家境宽裕些,也只是吃穿较好,教育资源本质上与杜长兰他们没有区别。 家里书柜空荡荡,老鼠来了都得饿死。 申正,杜长兰誊抄完毕,整齐放进书柜,叫另外两个友人去主教室上课,下午是训导的讲课,浅显易懂,很适合宋越他们听讲。 日头高悬空中,灼人得紧,陆元鸿被晒的哇哇大叫。 “我感觉我都要被烤熟了。” 杜长兰揶揄道:“那我们明儿打伞。” “不行不行。”陆元鸿和宋越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晴日打伞。” 虽然他们很想,但真的很怕被人笑x﹏x 杜长兰随他们去,晚上几人又在挑灯夜战,这种模式与他们在镇上时一般无二,众人都习惯了。但县学有灯油补给,这笔钱省下了。 日子充实而忙碌,所以当杜长兰收到李道岫考上举人的消息时,还怔了一瞬。 下一刻,他眉眼带笑对李道琦道贺:“这是大喜事,不知大兄回他拜了老师,已经随老师去京城了。” “是乡试主考官?”杜长兰并没有听说李府有认识的大儒,况且李道岫能拜师早拜了,偏偏在乡试后。除了主考官,杜长兰也想不到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9-2222:00:14~2023-09-2223:5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蔚骨、西瓜有点甜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