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赫舍里氏眉梢微沉,“她不是不喜欢串门子吗?怎么去讨好皇太后?” 昭妃自从入宫后,就很少和其他人交往,每次给自己请安,也是不情不愿的,经常那话刺别人,好多庶妃都被她弄哭过。 这些庶妃向她告状诉苦,自己也只能不轻不重地责备几声。 之前鳌拜被拘禁,让宫里不少人幸灾乐祸,以为昭妃靠山塌了一半,赫舍里氏却担忧,因为还剩一个遏必隆,后来鳌拜去世,之前被削的爵位又都回来了,皇上大概是补偿心态,给了昭妃许多赏赐,众人就担心昭妃是不是要起来,可是这段时间,也没见昭妃对皇上有多热络,似乎并不想固宠。 赫舍里氏当然不信,她觉得不过是昭妃欲擒故纵的手段。 喜嬷嬷说道:“要不奴婢多打听一些。” 赫舍里氏微微点头。 …… 梁九功带着赏赐去了郊外庄子。 佟安宁当时正带着佟安瑶和隆科多在庄上玩水,他们让工匠制作了好几个木船,一起去溪边漂流,听到仆人汇报宫里来人了,佟安宁顿时两眼放光,“皇上办事这么快!” 她早上送完信,还没有吃中午饭,宫里就派人了。 佟安瑶疑惑道:“姐姐,是什么啊?” 佟安宁:“当然是宫里的奖赏啊!” 隆科多将自己的小船扔掉,喊道:“我也要去!” 佟安宁大手一挥,“都去!” 就这样,一行三人来到主院,梁九功看到佟安宁,满脸堆笑,“宁格格,好久不见了!” 看宁格格脸上光洁如初,好像鸡蛋白一般,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比之前瘦了一些,他笑道:“看格格您无恙,奴才也就放心了。” 佟安宁开门见山道:“皇帝表哥给我送来什么了?大家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怎么也要万两黄金补偿一下吧。” 梁九功眼皮微跳,“格格真会开玩笑。” “没有?”佟安宁面上顿时有些失落。 梁九功:……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请吗? 为了不被佟安宁带偏,梁九功连忙将康熙的赏赐圣旨宣读了一下,佟安宁听完后,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 梁九功离开前,她让对方带了不少庄上的特产回去,当做回礼。 等到梁九功离开,佟安宁看向佟嬷嬷,“嬷嬷,你看,账不是要回来了?” 佟嬷嬷嘴角微抽,“格格高兴就好!” 身边的佟安瑶好奇道:“姐姐,皇上表哥欠了你的钱吗?” 隆科多震惊,“皇上也借钱吗?” “借过钱,不过不是借钱的事。”佟安宁打开装首饰的盒子,放到两人面前,“一人选一个!” 隆科多闻言,后退一步,两手背在后面,扭扭捏捏道:“我是男孩子,才不需要首饰!” “姐姐,别管他!都给我最好。”佟安瑶冲着他吐了吐舌头。 佟安宁眉梢微微上扬,斜了他一眼,“在我这里,男女都一样,快挑!别让我动手啊!” 隆科多听出她的警告,立马绽开笑容,“呃,我是不需要,不过我未来的福晋需要。” “咦!你今年才八岁,就想着要福晋了,小心额娘揍你!”佟安瑶语带嫌弃。 隆科多趁她没注意,抢过她手中的金镶珠点翠簪,“这个挺好的,我要这个了。” 佟安宁:…… 佟安瑶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愣了愣。 佟安宁见她张嘴,默默堵住了耳朵。 “隆!科!多——”佟安瑶发出怒吼,冲向隆科多,想要夺回自己的簪子。 而隆科多仿佛逗猫似的,拿着簪子绕着院子转圈。 “嬷嬷,你说,为什么瑶瑶管不了小多子?”佟安宁纳闷看着追逐的两人,“难道是因为小时候揍得不够?” 佟安瑶小时候也经常揍隆科多,但是两人就是欢喜冤家,好的时候是很好,打的时候也是真打。 不是都说当姐姐的有血脉压制,似乎额娘只将这种血脉压制遗传给了她。 佟嬷嬷思索片刻,“可能因为小格格和公子年龄太相近了!” 她更好奇的是隆科多为什么那么听佟安宁的话,其实不止她好奇,就连佟国维和赫舍里氏也好奇。 …… 梁九功回到宫内,向康熙汇报,“皇上,奴才亲手将东西交到格格手上了,格格很好,除了瘦点,变得比以前更好看了。” 康熙合上折子,“她还说了什么?” “呃,咳,格格问奴才您怎么没赏她万两黄金?”梁九功笑的看不见眼睛。 他估计这是宁格格和皇上开玩笑。 “哼!她想得倒美!朕现在还没钱呢。”康熙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梁九功继续道:“奴才也见到了瑶格格和隆科多,据宁格格说,他们已经康复了,看着和以前没有区别。” 康熙点了点头,“若不是承瑞年岁较小,朕也就让他也种痘,给天下人做表率。” 梁九功闻言满脸堆笑,“奴才觉得,有了佟格格、瑶格格他们,百姓们应该会信服。再不济还有太医院的人,两位辅臣也都站在皇上这边,推广牛痘,皇上不必忧心。” 至于承瑞阿哥,太医院估计不敢动手,毕竟年岁太小,还是皇长子,他们可不敢实验。 康熙想了想,觉得梁九功说的有道理。 …… 京城中,牛痘之法传出后,有人半信半疑,有人觉得有了出路,因为天花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说它的高传染率、高致死率,就是治好了也是一脸麻子,女的嫁人愁,男的也难娶媳妇,有的读书人直接绝了科举这条路。 也有一些古板的酸儒认为此事太过荒谬,几百年来,困扰人们的痘疫解决之法,居然在病牛身上,如果没治好,说不定还沾染上疯牛病什么的,岂不是更惨。 莫尔根腰间扣着大刀,带着几个手下去巡逻,他昨天刚升了正五品,目前是春风得意。 丹珠听说他为圣上试药才升了官,格外心疼他,这几天在家里过得日子被庄子上还好,他觉得,自己减下的那些肉又要回来了。 来到西直门的天桥底下时,看到一伙人聚集在茶肆聊天,大多穿着粗布麻衣,少说也有几个绸衣混在其中,莫尔根带着人也悄悄靠近。 不大的茶肆里有不少人,里面放着一些杨木长桌和杨木长凳,一壶壶粗茶在桌子上冒着热气,各种果壳碎屑掉落一地,人们相互聊着天。 这些日子,要说京城中最吸引眼球的就是牛痘了。 “我听我二婶邻居家三舅的儿子的媳妇家的小弟说,得了牛痘就不会再得天花了。” “真的吗?得了牛痘会不会得疯牛病,能活多久,疯牛病会不会传染啊?” “好像南方民间有些人也有种痘的习俗,从病人身上取痘粒转移到健康人身上,听说结果也不行,要看运道,运道不行的直接就嗝屁了,人痘不行,难道牛痘就有用。” “我感觉这事就是朝廷骗我们平民老百姓的,古往今来,咱们哪个听说过,得病后不吃药,反而要从畜生上引病来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