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索尼皱眉,“皇亲国戚也不是好当的。” 索额图:“这些我都知晓,你看佟国维那家伙腰板能硬起来,还不是因为背靠着皇上,等到中宫生了阿哥,我们赫舍里一族一定全力拥簇他登上皇位。” “唉!说的好听,做起来难啊!”索尼坐在了椅子上,“既然皇上已经大婚,今年是时候亲政了。” 索额图锁起眉头:“恐怕鳌拜会阻止!” “他现在能阻止吗?”索尼轻咳了两声,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肩膀。 索额图见状,上前给他按摩。 索尼长叹一口气,闭目养神道:“索额图,我估计没有多少时日了,在我去地下见先帝之前,只有两件大事放不下,如果做不了,我是死也不会瞑目!可能现在的大好局势会全然转变。” “儿子了解!你无非就是担心皇上,担心皇后!”索额图答道。 “咳,你只答对了一半!皇后我倒是不担心,我是担心鳌拜,若是我死了,恐怕鳌拜会重新一家独大,对皇上产生影响。”索尼盯着随风摇曳的烛火,叹气道:“那样我会死不瞑目的。” 若是由他收拾了鳌拜,对赫舍里氏的皇后之位也是一个巩固,虽然皇上年纪小,可以看出是个念旧情,有这他的这份旧情在,只要婉玥不做过分的事情,她的中宫之位就稳如泰山。 “所以……您是要……动!手!”索额图小心翼翼道。 索尼呵呵笑了笑,“一件一件来!” …… 三月,春风吹走了冬日的峭寒,索尼上书请康熙亲政,折子留中未发,太皇太后未做回应。 不过几日,索尼联合几个大臣再次奏请康熙亲政,鳌拜等人以康熙年幼,推辞亲政。 双方在朝堂上再次吵了起来。 下朝后,康熙来到慈宁宫。 太皇太后笑道:“今日皇上有什么感想?” 康熙接过苏麻喇姑的暖茶抿了一口,“朕现在还年幼!不急!” 先帝也是十四岁亲政,等到明年,他会更有把握。 “皇上这样想,哀家就放心了!”太皇太后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现在皇上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用眼睛看,看看这满朝文武谁忠于皇上。” 康熙说道:“朕晓得。” 太皇太后继续道:“索尼为皇上尽忠职守,皇上要念他的好。” 康熙:“朕打算晚上带皇后来皇祖母这里用膳,不知皇祖母可欢迎!” “行行行!近来皇后管理宫务太过操劳,皇上多关心她一些。!”太皇太后指了指他。 康熙笑道:“是!”…… 晚上的时候,听闻慈宁宫其乐融融,后宫不少人都唉声叹气。 伊哈娜同样郁闷,不过上次被佟安宁来信“开解”后,她暂时想开了,没事就去找皇太后取经,大家都是科尔沁的姑娘,有共同话题。 共同用过晚膳后,伊哈娜打算留宿在寿康宫这里,两人坐在暖阁里下着喜塔尔,也就是蒙古象棋,类似现在玩的国际象棋,由棋盘和棋子组成,六十四个方格,三十二个棋子,棋子有王爷、王后、车、马、儿子等,十分具有蒙古特色。 在景仁宫小私塾时,佟佳氏曾经教过伊哈娜围棋,但是没有效果,三人中反而是最小的瑶瑶学的最好。 至于皇太后,字尚且认的少,围棋距离她更远了,所以两人就玩起了喜塔尔, 伊哈娜将皇太后的骆驼棋子吃下,随口道,“皇太后,您能不能让皇上不要喊我表姑!” 皇太后将自己的王后棋子往前推了一格,“本宫可管不了,太皇太后不是说了,你如果不喜欢,可以和皇上直接说!都在宫里两三年了,连这话都开不了口吗?” 伊哈娜郁闷道:“我说了,皇上不听,一直都这样叫我,您说,他一直不碰我,是因为我是他表姑,还是因为我是科尔沁的姑娘?” 听到这话,皇太后动作一僵,她放下棋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皇上啊,他十分像先帝,又有点不像先帝,伊哈娜,这种事情,别说我了,就是太皇太后也逼不得。” “不说这个了,对了,你这些日子听说和昭妃闹了矛盾?”皇太后笑盈盈看着她。 被她这样一瞧,伊哈娜有几分不好意思,“哪有矛盾,不过是吵了几句,怎么传出去就是矛盾了!” “宫里的事情本身就是这样,你不认为有矛盾,其他人觉得你和昭妃结下了梁子,伊哈娜,你既然已经是皇上的后妃了,就要行事小心,知道吗?”皇太后耐心劝道。 “嗯……我听进去了。”伊哈娜不自在地笑了笑。 …… 佟安宁也从阿玛的口中得知索尼上书康熙亲政的事情。 知道朝堂征伐的号角正式吹响了,鳌拜为了证明自己没走下坡路,行事更加的猖狂,许多官员被贬被免,朝堂上百官为了自身安危,有人主动站队,有人被动投奔,也有人接连受罚。 康熙五年的朝堂纷争一直延续到康熙六年。 康熙六年,这一年康熙正好十四岁。 这一年的年初,在议政王大臣会议上,苏克萨哈率先发难,痛斥鳌拜的三十项罪状…… 包括欺君擅权、结党营私、大不敬、有负先皇所托、用人不当、污蔑忠臣…… 请求皇上将鳌拜处死! 鳌拜当即大怒,当即就攻击苏克萨哈,苏克萨哈胸口挨了一脚,吐血不止。 其他议政大臣十分有默契地后退,鳌拜见状心下一沉,而后大门被撞开,从外面进来一群带刀侍卫,将议政大厅围了严实,都杀气腾腾的看着鳌拜。 鳌拜被他们这举动气笑了,“你们这些人当我镶黄旗的人是死人吗?” 众人看向遏必隆,只见对方上前一步,神情带着两分不忍,“鳌拜,我不会让你将镶黄旗带到绝路!” 苏克萨哈冷笑:“鳌拜,你所有的亲信手下都被借故调出京城,在这里,你已经众叛亲离,如果束手就擒,还能饶了你的族人,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鳌拜拎起一旁的椅子扔向苏克萨哈,“老夫倒要看看你是要怎么不客气!” 苏克萨哈见椅子袭来,连忙后退,两名侍卫上前,一脚踹下椅子,刀尖对着鳌拜,迟疑地看向场中的另一人——索尼。 索尼用拍子遮着嘴,咳嗽声不断,“咳咳……咳……鳌拜,你我共事多年……咳咳……同为先帝托孤重臣,可是你不思君恩,反而屡次……咳咳……欺凌幼主……老夫只得将你正法!” 随着他话音落下,侍卫仿佛得到命令办,举刀上前。 索尼等人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鳌拜犹如困兽一般嘶吼、拼杀。 大概两刻钟后,鳌拜狼狈不堪地半跪在地上,脖子上架着三柄刀,一身狼藉,左肩中了一刀,额角也有了刀口,弄得满脸鲜血,蟒袍上也都是刀口,官服上的五爪凶蟒个个染血,瞳孔猩红,好似现在的鳌拜。 索尼颤颤巍巍地走到鳌拜跟前,沧桑的嗓音带着几分虚弱,“鳌拜,你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