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补更
按理说,晏昀是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他已经将文件展示出来,那肯定是真的。 可滕俊英还是将文件接过来,擦了好几遍眼睛,仔仔细细看着。 班长也偷偷摸摸凑过上一个学生时期就被叫到局里去帮忙的,还是那个叫晏昀的东西。我们瑄禾肯定比他强,咱班要出人才了!” 秃子摸着快要秃了的头悲痛欲绝,“我都没有机会去,她竟然……呜呜呜。” “你应该开心!这可是我们全班的荣誉!”班长很有格局,“你哭什么,太小心眼了吧。” 秃子怒道:“你懂什么!我在哭我可怜的头发!” 勤勤恳恳地努力学习,头发一掉一大把,居然被倒数第一轻轻松松超过去了。 耻辱,简直是掉发界的耻辱! 滕俊英看了看文件,又看看林瑄禾,内心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恩……瑄禾最近的确改姓了,上面的人的确是她,可是……” 滕俊英想到自己刚刚讽刺过林瑄禾,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做错什么了?他只是平等地讨厌每个学习差的学生而已。 警员和医生,都是涉及到人命的,一点儿都马虎不得。 晏昀瞥了眼最后一排的林瑄禾,在心里计算她这一波要欠自己多大的人情。 晏昀客气地笑着,“林瑄禾同学观察力强,头脑转得快,前段时间门能快速破获水泥封尸案,林瑄禾同学有很大的功劳,这不郭局委托我来请林同学过去,当然,郭局也可以亲自过来。” 晏昀的几句话,让原本鸦默雀静的教室瞬间门热闹起来。 曾经的班级倒数不仅成为观点新颖的“学术新星”,甚至还被郭局专门请去做顾问。 先不提郭局,就说晏昀吧,那都是警院里不可磨灭的神话,能被晏昀赏识,那一定是有本事的。 林瑄禾同学的经历都可以被看作是传奇了! 看着大家羡慕的目光,林瑄禾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们口中所谓的“新颖观点”,都不是出自林瑄禾,林瑄禾只是学习课本,再加上总结经验而已,不是自己的东西,即便被夸奖了,也没什么可自豪的。 她乖巧地收拾好背包,起身问道:“滕老师,我可以去吗?” 滕俊英头痛得很。 又是晏队又是郭局的,这一层层压下来,滕俊英都想去撞墙。 女孩子怎么会适合冲在前线呢?真是前所未有。 滕俊英只希望,下次晏昀不要在自己刚刚批评过林瑄禾后过来,有点儿打脸。 “去吧,”滕俊英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既然是郭局的请求,我们当然要全力配合,今天会留课后作业,记得去问严姿。” 林瑄禾点点头,小跑着走到晏昀身边,“走吧。” 她先一步走出去,晏昀跟在她身后,像个小跟班似的。 滕俊英的眼睛都快跟着眼镜一起掉出去了。 都说晏昀脾气差还爱拽,怎么在林瑄禾面前就像被驯服的……恶犬似的? 可怕! 秋风吹落枯叶,铺成一条条金灿灿的小路。 秋意虽浓,阳光却依旧是瑰丽灿烂的,一碧如洗的天空黯然失色。 还是上课时间门,校园内的学生不是很多。 林瑄禾跟在晏昀身后,听他描述案子,“目前来看,像是情杀案,死者是火柴厂的会计罗福来,今年三十七岁,有一女,妻子是火柴厂厂长的女儿,夫妻关系还不错。” “发现尸体的地点是肉联厂的招待所,据说他是和一个年轻女子同住的,经过房间门的客人发现门口有血迹,这才报案。” 林瑄禾听了个大概,好奇道:“既然知道是与年轻女子同住,应该有目击者,找到她很困难吗?为什么要特意把我叫过去?” 晏昀笑容温和,“自然是我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以后你如果发达了,记得报答我。” 林瑄禾一个字都不信,面无表情地看着晏昀。 晏昀轻咳一声,笑眯眯道:“别这么敏感,其实是林清钰看你喜欢破案,希望我能带上你。” “你不是最喜欢和他过不去了,怎么会答应?” 晏昀笑容愈来愈盛,“林清钰也是心疼你这个妹妹,我很理解,当然要帮忙。” 林瑄禾狐疑地看着他,仍然不太信。 晏昀说:“我用人格保证,绝对没有恶意。” “田琳姐说你没有人格,不能用来发誓。” “……,我用我下个月的工资保证,可以了吗?” 林瑄禾点点头,“我信你。” 晏昀:“……” 他的人格还不如工资能得到信任。 晏昀骑车子将林瑄禾带到案发现场。 前几起案子发现尸体时,死者基本已经凉透了,招待所的案子还不错,尸体还是热乎的。 这倒不是说冷热有何区别,只不过时间门越近,能够发现的线索越多而已。 来到招待所门前,附近已经围了不少人。 不远处的一个人胸前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肉联厂招待所的字样,介绍了招待所目前的设施。 譬如是否有电视机,是否有可以使用的电话,还有餐厅和浴室的情况。 偶尔招待所也会派人举着牌子去揽客。 林瑄禾还没走过去,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吊儿郎当的站姿、微乱的短发,幸而还有脸蛋拯救,一眼看过去,勉强还算好看。 林瑄禾不知道林景一为何会出现在招待所。 她只粗略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便收回目光。 既然已经从林家搬走,林家的事就和她无关了,虽然没能完成原主想要有家人的愿望,但她现在的日子过得还是蛮滋润的。 林瑄禾只当没看到林景一。 但林景一在身边同门的提醒下,已经看到林瑄禾了。 “快看,又林瑄禾已经开始参与案子,没想到是真的。 林景一看着林瑄禾极其镇定地走进招待所,难掩心中惊愕。 同门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傻了?怎么,你瞧上人家了?” “滚滚滚,”林景一闷闷不乐,“那是我妹妹。” “咦,你妹妹?你妹妹这么牛逼,已经是警员了?不对啊,我记得她读的好像不是警院。” 林景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是另一个妹妹!” 林景一心情复杂地看着林瑄禾。 这段时间门赵淑佳和林茵几乎每天都在给他打电话。 赵淑佳念叨的只有一件事——林瑄禾从家里搬走了,而且不肯透漏新的住址,去学校找她,她也避而不见。 对此,林景一没放在心上,他可不觉得林瑄禾一个人能在脱离林家后过上好日子。 至于林茵,倒是没和他说过什么特定的话题,只不过每次给林景一打电话时,心情都很低落。 林景一旁敲侧击问了几句,才知道最近林清钰和林瑄禾的关系不错,林茵大概是心里有落差。 总之,所有琐事都围绕着林瑄禾。 现在再看见她,林景一的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他也想对这个从小就吃苦的妹妹好一些,但平心而论,毕竟是他和林茵相处的时间门更长,林景一不希望林茵受到伤害。 至于林瑄禾,他们其实跟陌生人差不多,根本不了解彼此。 赵淑佳和林茵都已经抱怨过了,估计林瑄禾也不会消停,林景一只是想想,头就大了。 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他正垂头丧气,林瑄禾又走了出来。 林景一神经立刻紧绷起来,生怕林瑄禾会过来找他。 让林景一没想到的是,林瑄禾只是粗略观察了招待所附近的环境,至于林景一,她根本就没看他。 目光偶然扫过,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好像他们根本就是不相识的陌生人。 没被找麻烦的林景一:“……” 有点儿难受。 他忍不住叫住她,“林瑄禾!” 林瑄禾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她很是冷淡地扫了他两眼,走过去问:“有线索?” “呃,线索?那倒没有。” 林瑄禾转身便要走。 “你等等,”林景一蹙眉叫住她,“你就没什么想和我抱怨的?” 同门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景一。 主动求抱怨是什么情况? 他这个同门是不是日子过得太好,脑子坏掉了? 林瑄禾也觉得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可要找你抱怨的?” 林景一硬着头皮说道:“比如之前丢猫的事,还有妈和茵茵……” 林瑄禾觉得林景一的脑回路就和晏昀一样奇怪。 他大约是把自己的份量看得太重,以为林家所有人都想把他拉拢过去。 林瑄禾还要忙案子,懒得应付林家的事,便直白道:“我们不太熟,就算要抱怨,也不会找你,你放心。” 林瑄禾觉得自己说的很客气,她是单纯的想让林景一放心。 说完她便去忙案子了,只留林景一在风中凌乱。 他被……嫌弃了。 对,这就是被嫌弃了! 茵茵都说了,林瑄禾与大哥的关系很好,却不搭理他这个二哥,绝对是在嫌弃他! 林景一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他气哼哼道:“大哥真是疯了,干嘛要向着她啊,她就和妈说的一样嘛,没礼貌!” 在一旁被迫看了场戏的同门:“……” 疯了疯了,他还是头一次见主动找事,人家不搭理,就要骂人的。 林瑄禾回到招待所时,招待所的老板娘还在哭天抢地,“哪个挨千刀的,杀人杀到我这里了?我这才干了几年呦,家具都还是新的,现在好了,沾上命案了,以后让我怎么办?!我的命可真是苦呦!” 晏昀耐着性子听了十多分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敲着桌子制止道:“你到底还想不想找到凶手?” 不是晏昀耐性不好,实在是老板娘不讲武德。 哭了十多分钟,台词就一句,哪怕她编出一句新词来呢? 老板娘哭声止住,看了眼晏昀。 本是要继续哭的,但一看到晏昀黑着的脸,她就不敢再哭了,老老实实说道:“您有什么问题,您问。” 晏昀看了眼裴远,裴远会意地掏出本子准备记录。 “你说你看到罗福,“我可记得太清楚了,那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都什么天气了,还穿黑色丝袜,那裙子都能看到大腿根了。哦还有,她戴帽子,化着浓妆,眼睛黑了吧唧的,吓死个人。” 晏昀问:“她叫什么?” 老板娘把登记簿扒翻出来,“罗福来、张燕……喏,她叫张燕。” 晏昀头都没抬,“你确定查她的身份了?” 老板娘心虚地偏开头,不吱声了。 裴远拧眉道:“你也不查清楚了,就敢让她住下?” 晏昀似乎早已料到,随口说道:“总要赚点儿黑心钱,非得等出事了再有记性,对吧?” 老板娘缩了缩肩膀,不敢看晏昀。 晏昀又问:“除此之外,她还有其他特征吗?” 老板娘拧着眉细细想了半晌,说:“身上的劣质香水味特别浓,她啊,肯定是在舞厅上班的,绝对是。看她的打扮,就不是正经人。” 晏昀抬眼,“你的意思是?” “出,“这个罗福来,八成是事后不肯付账,人家一生气,就把他敲死了。” 林瑄禾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听到这里才问道:“你说他是被敲死的?” “是啊,我上去看了,哦豁,那脑袋都快开瓢了,我最近几天都不敢吃豆腐。” 林瑄禾看向晏昀,“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晏昀道:“等小李他们出来,你戴好鞋套和手套,就可以进去了。” 发现罗福来尸体的房间门在二楼。 晏昀去学校找林瑄禾时,小李几人已经在勘察现场,林瑄禾上楼时他们基本上已经完成工作。 看见林瑄禾,小李主动打起招呼来,“瑄禾又来啦,这次尸体可不是你发现的了吧,你要是再做几次第一发现人,我都要怀疑你和尸体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了。” 算上张建明那次,好像这三起案子的尸体确实都是她发现的。 陈家的尸骨虽然不是她找到的,但是她提出了地下室很可疑 林瑄禾只能傻笑,“哪能每次都是我。” “行,你进去看吧,”小李收起踏板,“我和老刘得赶回局里,老刘得验尸。” 说话间门,刘法医和助理正把尸体放进收尸袋里。 林玄幻偷偷看了一眼,罗福,他的后脑被人用重物敲击过,现场有大量血迹。 等刘法医几人离开后,林瑄禾才戴好手套和鞋套走进去。 她走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凶器。 招待所的房间门很简陋,只有两张一米宽的床,和一张褐色的长桌。 长桌上有一个烟灰缸,前面放着两把椅子。 林瑄禾第一时间门走到烟灰缸前,“嗨,兄弟。” 回答林瑄禾的是无尽的沉默。 凶器不是烟灰缸? 林瑄禾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水泥大宝宝。 水泥封尸案虽然已经结束,但林瑄禾没把水泥再交回去。 实在是当时将水泥敲得太碎,林瑄禾只拿了其中一小块,就算交回去也没有太大意义。 虽然大宝宝平时不太招人喜欢,但是找凶器时就能起到作用了。 林瑄禾说:“你唱首歌,看看这里有没有你的兄弟。” 水泥大宝宝打了个哈欠,“好呀,我唱一首刚学的歌吧!” 大宝宝酝酿了会儿情绪,深情道:“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里面不仅有心房还有心室……” “停!”林瑄禾扶着额,十分无奈。 这些凶器兄弟到底是要闹哪一出,唱出来的歌词怎么都这么别扭呢? 林瑄禾放弃依赖水泥大宝宝,决心自己找出凶器。 她又看了看房间门,深吸一口气。 “呀,凳子老兄,最近过得好不好,要不要和我聊聊?” “桌兄,不要总是沉默嘛,虽然沉默是金,但难得遇到能和你沟通的人,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 “嗨,这位床大哥,旁边是嫂子吧?你别怕,我可不是坏人,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今天被几个人睡过了,其中有罗福来吗?” …… 给老板娘做完笔录的晏昀和裴远正巧上了楼,看到这一幕。 晏昀:“……” 裴远:“……” 他们对视一眼,互相鼓舞,“没事,人刚死,应该还来不及闹鬼。” “对对对,八成是她脑子坏掉了,咱们还在呢,怎么会闹鬼呢?晏队你先进。” “你进你进,可别跟我客气。”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敬爱的队长,你先进!” 俩人还在门口僵持,林瑄禾转过身,好奇地看着他们,“闹鬼?这里有闹鬼的传闻?那就有意思了,该不会是凶手故意放出风声的吧?” 晏昀:“……” 有没有可能,她最像那个鬼? 虽然林瑄禾的行为看起来有些滑稽,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房间门里的确没有凶器。 若房间门没有凶器,就有些怪了。 林瑄禾问道:“老板娘看到女人离开时的状态了吗?她有没有带走凶器?” “据她所说,她不会一直待在前台,她没看见女人离开。而且我去后门看了,后门常年不锁,凶手如果从后门离开,从老板娘的位置是看不到的。” 也就是说,招待所根本就是一个来去自如的地方。 没办法,现在的安全防范意识还没那么强,疏漏有很多。 这也是九十年代的破案率远不如后世的原因之一。 林瑄禾困惑道:“如果按照老板娘的说法,凶手就是激情杀人。这种情况下,凶器通常会选择手边的东西。房间门里没有凶器,大概率是凶手带着凶器离开了,可我看这房间门里,似乎也没少什么东西。” 晏昀说:“我已经和隔壁房间门对比过,房间门里确实没少东西。” 裴远不太理解,“这又怎么了?” “房间门里没少东西,说明凶器是凶手或者死者带来的。可死者是被重物敲击,虽然验尸结果还没出来,但从创口来看,凶器不会太小,”林瑄禾问,“你能想到,凶手和死者为什么要带一个不大不小的重物进来吗?如果不是蓄意谋杀,他们带什么重物进来,不会让别人觉得奇怪?” 裴远眨巴眨巴眼睛,“难不成……根本不是因为嫖/资有冲突,凶手是蓄意杀人?” “不好说,”林瑄禾耸耸肩膀,“只能先找到凶器再说了。” 裴远已经完全放弃继续和林瑄禾比试的想法,他叹气道:“这一天天的,真是没个安稳的时候,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杀人不可?” 林瑄禾已经见怪不怪了。 让她在意的是,系统至今为止还没提醒她有新的任务,想来她是要先找到凶器,才能触发任务。 可凶器究竟是什么?如果被凶手带走了,任务岂不是开启不了了? 小李和刘法医都已经回局里,晏昀带着剩下的人做了走访工作。 晏昀还特意找来一个会画画的,当做临时画像师。 局里人员配备不够,没有专业的。 画出来的结果很不好,只能勉强认出对方是一个人类。 裴远看着这一言难尽的画,由衷赞叹道:“从死者的状态来看,确实是被人杀的,应该不是被狗咬死的。” 画像师:“……,滚蛋。” 林瑄禾本以为这起案子不会很难,可一下午过去,他们找的线索极其有限。 她看着几乎没记录什么的笔记本,有些郁闷。 想到马上就要回局里,林瑄禾索性先下楼,四处转转。 招待所的位置还不错,离火车站很近,平时应该不愁生意。 但正因离火车站近,招待所的管理才有些混乱,不正规,没能留下凶手的真实信息。 平日里,这附近就是人员混杂,经常有冲突。 林瑄禾总觉得,凶手是有意选在这里,而不是所谓的激情杀人。 一切要素都太吻合了。 她将附近的店铺都记在本子里,继续往胡同里走。 太阳已经落山,胡同里没装路灯,只能依靠路两旁的人家的光,勉强辨认路线。 林瑄禾拿出手电筒,向前照去,忽然瞧见一双锃亮的眼睛。 不远处,一只大黄狗正冲着她摇尾巴。 林瑄禾蛮喜欢小动物的,尤其喜欢猫狗,她笑着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大黄狗的狗头。 与此同时,水泥大宝宝在她口袋里亢奋道:“瑄禾瑄禾,那堆瓷器开始讲它们杀人的故事了,你要不要听!哇,好刺激,宝宝一个人听会害怕!” 四周诡异地安静了。 林瑄禾见四下没人,哭笑不得地敲了下它,“你把故事记牢,回家再告诉我。” 水泥大宝宝爽快道:“好嘞。” 林瑄禾又摸了摸大黄狗的脖子,正要离开胡同,忽然听到一个欢快的声音,“呀,是同伴耶,这个人也杀过人呀?生杀呀?力气好大耶!”. 按理说,晏昀是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他已经将文件展示出来,那肯定是真的。 可滕俊英还是将文件接过来,擦了好几遍眼睛,仔仔细细看着。 班长也偷偷摸摸凑过上一个学生时期就被叫到局里去帮忙的,还是那个叫晏昀的东西。我们瑄禾肯定比他强,咱班要出人才了!” 秃子摸着快要秃了的头悲痛欲绝,“我都没有机会去,她竟然……呜呜呜。” “你应该开心!这可是我们全班的荣誉!”班长很有格局,“你哭什么,太小心眼了吧。” 秃子怒道:“你懂什么!我在哭我可怜的头发!” 勤勤恳恳地努力学习,头发一掉一大把,居然被倒数第一轻轻松松超过去了。 耻辱,简直是掉发界的耻辱! 滕俊英看了看文件,又看看林瑄禾,内心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恩……瑄禾最近的确改姓了,上面的人的确是她,可是……” 滕俊英想到自己刚刚讽刺过林瑄禾,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做错什么了?他只是平等地讨厌每个学习差的学生而已。 警员和医生,都是涉及到人命的,一点儿都马虎不得。 晏昀瞥了眼最后一排的林瑄禾,在心里计算她这一波要欠自己多大的人情。 晏昀客气地笑着,“林瑄禾同学观察力强,头脑转得快,前段时间门能快速破获水泥封尸案,林瑄禾同学有很大的功劳,这不郭局委托我来请林同学过去,当然,郭局也可以亲自过来。” 晏昀的几句话,让原本鸦默雀静的教室瞬间门热闹起来。 曾经的班级倒数不仅成为观点新颖的“学术新星”,甚至还被郭局专门请去做顾问。 先不提郭局,就说晏昀吧,那都是警院里不可磨灭的神话,能被晏昀赏识,那一定是有本事的。 林瑄禾同学的经历都可以被看作是传奇了! 看着大家羡慕的目光,林瑄禾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们口中所谓的“新颖观点”,都不是出自林瑄禾,林瑄禾只是学习课本,再加上总结经验而已,不是自己的东西,即便被夸奖了,也没什么可自豪的。 她乖巧地收拾好背包,起身问道:“滕老师,我可以去吗?” 滕俊英头痛得很。 又是晏队又是郭局的,这一层层压下来,滕俊英都想去撞墙。 女孩子怎么会适合冲在前线呢?真是前所未有。 滕俊英只希望,下次晏昀不要在自己刚刚批评过林瑄禾后过来,有点儿打脸。 “去吧,”滕俊英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既然是郭局的请求,我们当然要全力配合,今天会留课后作业,记得去问严姿。” 林瑄禾点点头,小跑着走到晏昀身边,“走吧。” 她先一步走出去,晏昀跟在她身后,像个小跟班似的。 滕俊英的眼睛都快跟着眼镜一起掉出去了。 都说晏昀脾气差还爱拽,怎么在林瑄禾面前就像被驯服的……恶犬似的? 可怕! 秋风吹落枯叶,铺成一条条金灿灿的小路。 秋意虽浓,阳光却依旧是瑰丽灿烂的,一碧如洗的天空黯然失色。 还是上课时间门,校园内的学生不是很多。 林瑄禾跟在晏昀身后,听他描述案子,“目前来看,像是情杀案,死者是火柴厂的会计罗福来,今年三十七岁,有一女,妻子是火柴厂厂长的女儿,夫妻关系还不错。” “发现尸体的地点是肉联厂的招待所,据说他是和一个年轻女子同住的,经过房间门的客人发现门口有血迹,这才报案。” 林瑄禾听了个大概,好奇道:“既然知道是与年轻女子同住,应该有目击者,找到她很困难吗?为什么要特意把我叫过去?” 晏昀笑容温和,“自然是我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以后你如果发达了,记得报答我。” 林瑄禾一个字都不信,面无表情地看着晏昀。 晏昀轻咳一声,笑眯眯道:“别这么敏感,其实是林清钰看你喜欢破案,希望我能带上你。” “你不是最喜欢和他过不去了,怎么会答应?” 晏昀笑容愈来愈盛,“林清钰也是心疼你这个妹妹,我很理解,当然要帮忙。” 林瑄禾狐疑地看着他,仍然不太信。 晏昀说:“我用人格保证,绝对没有恶意。” “田琳姐说你没有人格,不能用来发誓。” “……,我用我下个月的工资保证,可以了吗?” 林瑄禾点点头,“我信你。” 晏昀:“……” 他的人格还不如工资能得到信任。 晏昀骑车子将林瑄禾带到案发现场。 前几起案子发现尸体时,死者基本已经凉透了,招待所的案子还不错,尸体还是热乎的。 这倒不是说冷热有何区别,只不过时间门越近,能够发现的线索越多而已。 来到招待所门前,附近已经围了不少人。 不远处的一个人胸前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肉联厂招待所的字样,介绍了招待所目前的设施。 譬如是否有电视机,是否有可以使用的电话,还有餐厅和浴室的情况。 偶尔招待所也会派人举着牌子去揽客。 林瑄禾还没走过去,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吊儿郎当的站姿、微乱的短发,幸而还有脸蛋拯救,一眼看过去,勉强还算好看。 林瑄禾不知道林景一为何会出现在招待所。 她只粗略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便收回目光。 既然已经从林家搬走,林家的事就和她无关了,虽然没能完成原主想要有家人的愿望,但她现在的日子过得还是蛮滋润的。 林瑄禾只当没看到林景一。 但林景一在身边同门的提醒下,已经看到林瑄禾了。 “快看,又林瑄禾已经开始参与案子,没想到是真的。 林景一看着林瑄禾极其镇定地走进招待所,难掩心中惊愕。 同门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傻了?怎么,你瞧上人家了?” “滚滚滚,”林景一闷闷不乐,“那是我妹妹。” “咦,你妹妹?你妹妹这么牛逼,已经是警员了?不对啊,我记得她读的好像不是警院。” 林景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是另一个妹妹!” 林景一心情复杂地看着林瑄禾。 这段时间门赵淑佳和林茵几乎每天都在给他打电话。 赵淑佳念叨的只有一件事——林瑄禾从家里搬走了,而且不肯透漏新的住址,去学校找她,她也避而不见。 对此,林景一没放在心上,他可不觉得林瑄禾一个人能在脱离林家后过上好日子。 至于林茵,倒是没和他说过什么特定的话题,只不过每次给林景一打电话时,心情都很低落。 林景一旁敲侧击问了几句,才知道最近林清钰和林瑄禾的关系不错,林茵大概是心里有落差。 总之,所有琐事都围绕着林瑄禾。 现在再看见她,林景一的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他也想对这个从小就吃苦的妹妹好一些,但平心而论,毕竟是他和林茵相处的时间门更长,林景一不希望林茵受到伤害。 至于林瑄禾,他们其实跟陌生人差不多,根本不了解彼此。 赵淑佳和林茵都已经抱怨过了,估计林瑄禾也不会消停,林景一只是想想,头就大了。 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他正垂头丧气,林瑄禾又走了出来。 林景一神经立刻紧绷起来,生怕林瑄禾会过来找他。 让林景一没想到的是,林瑄禾只是粗略观察了招待所附近的环境,至于林景一,她根本就没看他。 目光偶然扫过,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好像他们根本就是不相识的陌生人。 没被找麻烦的林景一:“……” 有点儿难受。 他忍不住叫住她,“林瑄禾!” 林瑄禾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她很是冷淡地扫了他两眼,走过去问:“有线索?” “呃,线索?那倒没有。” 林瑄禾转身便要走。 “你等等,”林景一蹙眉叫住她,“你就没什么想和我抱怨的?” 同门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景一。 主动求抱怨是什么情况? 他这个同门是不是日子过得太好,脑子坏掉了? 林瑄禾也觉得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可要找你抱怨的?” 林景一硬着头皮说道:“比如之前丢猫的事,还有妈和茵茵……” 林瑄禾觉得林景一的脑回路就和晏昀一样奇怪。 他大约是把自己的份量看得太重,以为林家所有人都想把他拉拢过去。 林瑄禾还要忙案子,懒得应付林家的事,便直白道:“我们不太熟,就算要抱怨,也不会找你,你放心。” 林瑄禾觉得自己说的很客气,她是单纯的想让林景一放心。 说完她便去忙案子了,只留林景一在风中凌乱。 他被……嫌弃了。 对,这就是被嫌弃了! 茵茵都说了,林瑄禾与大哥的关系很好,却不搭理他这个二哥,绝对是在嫌弃他! 林景一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他气哼哼道:“大哥真是疯了,干嘛要向着她啊,她就和妈说的一样嘛,没礼貌!” 在一旁被迫看了场戏的同门:“……” 疯了疯了,他还是头一次见主动找事,人家不搭理,就要骂人的。 林瑄禾回到招待所时,招待所的老板娘还在哭天抢地,“哪个挨千刀的,杀人杀到我这里了?我这才干了几年呦,家具都还是新的,现在好了,沾上命案了,以后让我怎么办?!我的命可真是苦呦!” 晏昀耐着性子听了十多分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敲着桌子制止道:“你到底还想不想找到凶手?” 不是晏昀耐性不好,实在是老板娘不讲武德。 哭了十多分钟,台词就一句,哪怕她编出一句新词来呢? 老板娘哭声止住,看了眼晏昀。 本是要继续哭的,但一看到晏昀黑着的脸,她就不敢再哭了,老老实实说道:“您有什么问题,您问。” 晏昀看了眼裴远,裴远会意地掏出本子准备记录。 “你说你看到罗福,“我可记得太清楚了,那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都什么天气了,还穿黑色丝袜,那裙子都能看到大腿根了。哦还有,她戴帽子,化着浓妆,眼睛黑了吧唧的,吓死个人。” 晏昀问:“她叫什么?” 老板娘把登记簿扒翻出来,“罗福来、张燕……喏,她叫张燕。” 晏昀头都没抬,“你确定查她的身份了?” 老板娘心虚地偏开头,不吱声了。 裴远拧眉道:“你也不查清楚了,就敢让她住下?” 晏昀似乎早已料到,随口说道:“总要赚点儿黑心钱,非得等出事了再有记性,对吧?” 老板娘缩了缩肩膀,不敢看晏昀。 晏昀又问:“除此之外,她还有其他特征吗?” 老板娘拧着眉细细想了半晌,说:“身上的劣质香水味特别浓,她啊,肯定是在舞厅上班的,绝对是。看她的打扮,就不是正经人。” 晏昀抬眼,“你的意思是?” “出,“这个罗福来,八成是事后不肯付账,人家一生气,就把他敲死了。” 林瑄禾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听到这里才问道:“你说他是被敲死的?” “是啊,我上去看了,哦豁,那脑袋都快开瓢了,我最近几天都不敢吃豆腐。” 林瑄禾看向晏昀,“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晏昀道:“等小李他们出来,你戴好鞋套和手套,就可以进去了。” 发现罗福来尸体的房间门在二楼。 晏昀去学校找林瑄禾时,小李几人已经在勘察现场,林瑄禾上楼时他们基本上已经完成工作。 看见林瑄禾,小李主动打起招呼来,“瑄禾又来啦,这次尸体可不是你发现的了吧,你要是再做几次第一发现人,我都要怀疑你和尸体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了。” 算上张建明那次,好像这三起案子的尸体确实都是她发现的。 陈家的尸骨虽然不是她找到的,但是她提出了地下室很可疑 林瑄禾只能傻笑,“哪能每次都是我。” “行,你进去看吧,”小李收起踏板,“我和老刘得赶回局里,老刘得验尸。” 说话间门,刘法医和助理正把尸体放进收尸袋里。 林玄幻偷偷看了一眼,罗福,他的后脑被人用重物敲击过,现场有大量血迹。 等刘法医几人离开后,林瑄禾才戴好手套和鞋套走进去。 她走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凶器。 招待所的房间门很简陋,只有两张一米宽的床,和一张褐色的长桌。 长桌上有一个烟灰缸,前面放着两把椅子。 林瑄禾第一时间门走到烟灰缸前,“嗨,兄弟。” 回答林瑄禾的是无尽的沉默。 凶器不是烟灰缸? 林瑄禾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水泥大宝宝。 水泥封尸案虽然已经结束,但林瑄禾没把水泥再交回去。 实在是当时将水泥敲得太碎,林瑄禾只拿了其中一小块,就算交回去也没有太大意义。 虽然大宝宝平时不太招人喜欢,但是找凶器时就能起到作用了。 林瑄禾说:“你唱首歌,看看这里有没有你的兄弟。” 水泥大宝宝打了个哈欠,“好呀,我唱一首刚学的歌吧!” 大宝宝酝酿了会儿情绪,深情道:“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里面不仅有心房还有心室……” “停!”林瑄禾扶着额,十分无奈。 这些凶器兄弟到底是要闹哪一出,唱出来的歌词怎么都这么别扭呢? 林瑄禾放弃依赖水泥大宝宝,决心自己找出凶器。 她又看了看房间门,深吸一口气。 “呀,凳子老兄,最近过得好不好,要不要和我聊聊?” “桌兄,不要总是沉默嘛,虽然沉默是金,但难得遇到能和你沟通的人,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 “嗨,这位床大哥,旁边是嫂子吧?你别怕,我可不是坏人,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今天被几个人睡过了,其中有罗福来吗?” …… 给老板娘做完笔录的晏昀和裴远正巧上了楼,看到这一幕。 晏昀:“……” 裴远:“……” 他们对视一眼,互相鼓舞,“没事,人刚死,应该还来不及闹鬼。” “对对对,八成是她脑子坏掉了,咱们还在呢,怎么会闹鬼呢?晏队你先进。” “你进你进,可别跟我客气。”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敬爱的队长,你先进!” 俩人还在门口僵持,林瑄禾转过身,好奇地看着他们,“闹鬼?这里有闹鬼的传闻?那就有意思了,该不会是凶手故意放出风声的吧?” 晏昀:“……” 有没有可能,她最像那个鬼? 虽然林瑄禾的行为看起来有些滑稽,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房间门里的确没有凶器。 若房间门没有凶器,就有些怪了。 林瑄禾问道:“老板娘看到女人离开时的状态了吗?她有没有带走凶器?” “据她所说,她不会一直待在前台,她没看见女人离开。而且我去后门看了,后门常年不锁,凶手如果从后门离开,从老板娘的位置是看不到的。” 也就是说,招待所根本就是一个来去自如的地方。 没办法,现在的安全防范意识还没那么强,疏漏有很多。 这也是九十年代的破案率远不如后世的原因之一。 林瑄禾困惑道:“如果按照老板娘的说法,凶手就是激情杀人。这种情况下,凶器通常会选择手边的东西。房间门里没有凶器,大概率是凶手带着凶器离开了,可我看这房间门里,似乎也没少什么东西。” 晏昀说:“我已经和隔壁房间门对比过,房间门里确实没少东西。” 裴远不太理解,“这又怎么了?” “房间门里没少东西,说明凶器是凶手或者死者带来的。可死者是被重物敲击,虽然验尸结果还没出来,但从创口来看,凶器不会太小,”林瑄禾问,“你能想到,凶手和死者为什么要带一个不大不小的重物进来吗?如果不是蓄意谋杀,他们带什么重物进来,不会让别人觉得奇怪?” 裴远眨巴眨巴眼睛,“难不成……根本不是因为嫖/资有冲突,凶手是蓄意杀人?” “不好说,”林瑄禾耸耸肩膀,“只能先找到凶器再说了。” 裴远已经完全放弃继续和林瑄禾比试的想法,他叹气道:“这一天天的,真是没个安稳的时候,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杀人不可?” 林瑄禾已经见怪不怪了。 让她在意的是,系统至今为止还没提醒她有新的任务,想来她是要先找到凶器,才能触发任务。 可凶器究竟是什么?如果被凶手带走了,任务岂不是开启不了了? 小李和刘法医都已经回局里,晏昀带着剩下的人做了走访工作。 晏昀还特意找来一个会画画的,当做临时画像师。 局里人员配备不够,没有专业的。 画出来的结果很不好,只能勉强认出对方是一个人类。 裴远看着这一言难尽的画,由衷赞叹道:“从死者的状态来看,确实是被人杀的,应该不是被狗咬死的。” 画像师:“……,滚蛋。” 林瑄禾本以为这起案子不会很难,可一下午过去,他们找的线索极其有限。 她看着几乎没记录什么的笔记本,有些郁闷。 想到马上就要回局里,林瑄禾索性先下楼,四处转转。 招待所的位置还不错,离火车站很近,平时应该不愁生意。 但正因离火车站近,招待所的管理才有些混乱,不正规,没能留下凶手的真实信息。 平日里,这附近就是人员混杂,经常有冲突。 林瑄禾总觉得,凶手是有意选在这里,而不是所谓的激情杀人。 一切要素都太吻合了。 她将附近的店铺都记在本子里,继续往胡同里走。 太阳已经落山,胡同里没装路灯,只能依靠路两旁的人家的光,勉强辨认路线。 林瑄禾拿出手电筒,向前照去,忽然瞧见一双锃亮的眼睛。 不远处,一只大黄狗正冲着她摇尾巴。 林瑄禾蛮喜欢小动物的,尤其喜欢猫狗,她笑着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大黄狗的狗头。 与此同时,水泥大宝宝在她口袋里亢奋道:“瑄禾瑄禾,那堆瓷器开始讲它们杀人的故事了,你要不要听!哇,好刺激,宝宝一个人听会害怕!” 四周诡异地安静了。 林瑄禾见四下没人,哭笑不得地敲了下它,“你把故事记牢,回家再告诉我。” 水泥大宝宝爽快道:“好嘞。” 林瑄禾又摸了摸大黄狗的脖子,正要离开胡同,忽然听到一个欢快的声音,“呀,是同伴耶,这个人也杀过人呀?生杀呀?力气好大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