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虞知回到了青谷中。同时,他也将叶清欢和宁欢给带了过来。按赵浩的说法,齐正初和赵瀚今日会找赵浩汇合,接着就会暗杀从京都北上的官员。虞知不知这来的官员到底是谁,但是知道了此事也不得不管。这也是虞知喊来叶清欢两人帮忙的原因。当然,虞知更想直接叫李浩渺来一剑镇压几方敌,但现在还不是暴露李浩渺的时候。直到今日,虞知心中还在疑惑,要是自己不知道官员北上的消息,那这一行北上的官员是不是又会惨遭齐正初等人毒手?他不知京都那边到底是什么想法?若是这一行官员是诱饵,也要提前通知自己一声,怎么会来的如此突然?还是说,其中另有准备?青谷前,宁欢早就暗中蹲守,见到齐正初和赵瀚之后,一路跟着齐正初两人,直到他们入住客栈。虞知将赵浩的尸体处理了,说是处理,也只是随意地扔在一处废弃的古井里。只要齐正初两人不知道赵浩的死讯,就不会有疑虑,也怀疑不到郭舒儿的头上。“现在只需等着他们去暗杀,我们就可以行动了。”虞知说道。他不着急拿下齐正初和赵瀚,而是也想看看从京都来的官员到底是何人。齐正初和赵瀚在酒馆中喝着酒,此次来青谷却已是不同的感觉。在上一次,他们还是绍武侯府的座上宾,助力王霄进入绍武侯府。如今王霄死了,绍武侯府也不在是那女子当家做主。“赵浩这小子定是和那女子厮混去了,这般没个定性!”齐正初怒道。若是平时赵瀚也会帮衬几句,可此行事关重大,动则生死,不能在此事上没了分寸。“师兄,今夜是最好的机会,我们怎么办?”赵瀚问道。齐正初想了想,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说道:“自然是不能等!找不到赵浩,就你我二人也足够了。今夜按计划行动。”两人交谈着,没有注意到领桌的书生将这一切都听了去。入夜,虞知三人坐在客栈二楼的窗边,此处正好能够看见齐正初两人的动向。“暗杀大楚官员,他们胆子真大。”宁欢说道。他是杀手,还算是小有名气的杀手,可暗杀大楚官员的事却从未做过。这样的单子不好接,能接的都是那些不要命的人。虞知眉头一挑,说道:“你堂堂一世欢,怎么如此胆小?”宁欢可不接虞知这话,说道:“暗杀大楚官员,这是重罪。一旦被查出,便是无休止的追杀。朝廷悬赏的赏金可比其他逃犯高出数倍,那些追捕的人也不要命了一样追杀。总有些人为了钱不要命。”虞知神色鄙夷,说道:“你自己听听你这话像不像是在说你自己?”宁欢讪讪地笑道:“我已经弃暗投明,自然不能将我归在此类。”虞知呵呵一笑,当初要不是他逼着宁欢北上,此时的宁欢依旧干着拿钱杀人的勾当。在知道宁欢为了救余蓝之后,虞知对于宁欢的态度也转变不少。以前,他一直提防着宁欢。毕竟这是有前科的人,多些心眼总是不会错的。“他们要出发了。”叶清欢说道。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似乎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青谷后是十万大山,多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在离青谷五十里左右的地方便是一条官道,虽然也是山林,但人走的多了,路上倒也平整。无论是从京都北上,还是离开北凉府南下,都会选择这条路。齐正初已经调查到京都来的官员今夜就会抵达此处。大楚皇朝中,大多数官员都不修武道,毕竟治国方略可不是修武道修出来的。既是文臣,身上又有点修为的人是极少的。比如王武峰,他本就是天水城郡守,有修行到了开碑七品。文韬武略,不得不说,王武峰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这也只是个例。齐正初开碑七品的境界放在一些普通宗门里,便是一宗之主。在大楚武将之中也算得上出众。因为,除非保护这官员的护卫不是开碑之上,此次暗杀便是易如反掌。话又说回来,何人能配有开碑之上的护卫?又不是个个都是萧景尧身份尊贵,出门就是开碑九品的大修行者随行?一炷香的时间后,齐正初和赵瀚来到官道上隐匿起来。虞知三人也紧随其后,遮掩气息,离两人很远,确保两人在视线之中。“我倒 是好奇此行北上的官员是谁?”虞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江清想要以此为诱饵,引出幕后黑手。而齐正初也想将计就计,找出虞知的踪迹,与这诱饵一同斩杀在此。互相算计之下,只看谁棋高一招。虞知从赵浩那里知道齐正初等人的计划,他不清楚的唯有这北上的官员是谁。若真是江清布局谋划,此人应该能有自保之力。宁欢说道:“不管是谁,总不能让他们得逞了。”虞知点点头,说道:“的确是如此。”不过,虞知很快就会后悔说出这句话。......马车隆隆作响,车夫驾车,不急不缓地在山路上行驶着。马车中坐着一个少年,神情冰冷,眉宇间带着一丝丝憎恶。熟悉他的人知道这并不是谁惹怒了他,而是他总是如此,脸上充满怒气,一副厌世的模样。在少年身旁放着一柄剑,如少年一般,剑未出鞘已然散发着一股锋芒,似乎也是带着些许锋锐的怒气。“少爷,明日就可以到北凉城了。”车夫说道。从京都北上,前面的路程倒是没这般着急。少年总是走走停停,夜间从不赶路。而入了北境的地界之后,车夫再也没有休息的时候,星夜兼程,说不上赶路,毕竟马车的速度并不快。少年应了一声,说道:“不必着急。我要等的人还未出现。”这次北上赴任的官员本就是个幌子。可既然是幌子,那就要比真的更真切。京都里,极少人知晓此次派遣官员的真正身份,甚至是督查院中也唯有江清知晓这少年的身份。江清早就这般做过,抛了几个诱饵,等着鱼儿上钩。可前几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显然这条鱼儿的胃口很大,不是他能够把控的。这是一次试探,少年带着任务而来,他更是知道此番北上的重要性。要是能够拿下这条大鱼,他在大楚朝堂上定会再进一步。想到此处,少年嘴角挂满了笑意,仿佛大功已成,只等着回京复命,加官进爵。就在此时,少年眉头又是紧皱,抬头看向前方。黑夜中两道气息出现,是潜伏许久的毒蛇终于等来了猎物。可在少年眼中,对方才是猎物。“来了。”少年低语一声。黑暗中,无数剑光闪烁将马车搅成废材。唯有一声惨叫声从马车上传来,可怜的马车夫身首异处,刚才他还在幻想着要去北凉城里尝一尝有名的烈酒。马车炸裂,少年拿起身侧的剑,腾空而起,躲避眼前的剑光。所谓暗杀自然是要出其不意,一招毙命。“要出手了吗?”宁欢跃跃欲试,他曾是杀手,说不好隔三差五地要接一些单子,这么多年心底多少养了些嗜血的性子。而今跟了虞知许久,已经极少杀人了。虞知看向从马车中窜出的少年,喃喃道:“没想到是他!”随即,虞知说道:“既然是他的话,我们看着就好。”宁欢疑惑道:“你熟人?”叶清欢则是帮着虞知,吐出两个字。“仇人!”这自然是仇人,还会那种我不找你麻烦,你偏偏要找我麻烦的仇人。白玉从一开始就瞧不起虞知。问道之耻,这样的人就是问道书院的耻辱。白玉和虞知本是没有交集,一个是求知书院的天之骄子,一个是问道书院的问道之耻,云泥之别。而当白玉见到叶清欢对虞知马首是瞻的时候,不知为何白玉从开始的不屑,变成了憎恶。叶清欢这般人该是与我等高谈阔论,凭什么跟在一个废物身后?不知恨从何起,一往而深。总之,白玉遇见虞知,便喜欢找他麻烦。宁欢望着白玉,忽然有些同情地说道:“这家伙可真可怜。竟是和你成了仇人。”宁欢可是领教过虞知的手段,无论是给自己下毒,还是杀到三先生的私塾里,又或者应对驿站的刺杀......总之,宁欢也摸不清虞知有多少个心眼。虞知开口道:“我这人向来与人为善,但有敌自远方来,虽远必诛!白玉在京都就想方设法对付我,我巴不得他死在这里。再说作为诱饵就要作为诱饵的觉悟。”虞知相信,若是白玉有这样的机会,不来添堵已经算是很好了。、此时,白玉已经和齐正初交战在一起。白玉如今只是破甲六品,只差一步就能够踏入开碑七品。境界上白玉便是弱了一筹。面对凌厉的攻势,白玉且战且退 。在路上,他已经预想到对方会是开碑之上的强者,但真的对战开碑七品的强者时,白玉心里仍然有一丝震惊。长剑出鞘,更凌厉的剑光从剑鞘中涌出,吞噬了周围的黑暗。“好剑!”躲在暗处的叶清欢眼中异彩连连,不由得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