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摇曳,血樱飘零。 血樱祖树颤动着,粗壮的树枝上飘落无数的花瓣,荧光阵阵,将周围染成了绯红。 血樱祖树乃是血樱一族的信仰,族人诞生于此。 若族人在祖树下修行,获益无穷。 但血樱祖树的力量神力无穷,并非所有族人都能够承受。 唯有一人...那就是血樱一族的王,承袭王印,才能够不断接受血樱祖树的恩泽。 风吹花落,在祖树前躺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人族少年,气息奄奄,身上散发这被烧焦的烟气。 樱娆望着这个阻碍自己的蝼蚁,想要杀之后快。 捏花一指。 一片血樱花瓣随着樱娆的心念迅速刺向虞知的心脏。 “绯樱,既然你重视这个人族,我便先杀了他。” 就在花瓣要夺取虞知性命的时候,血樱祖树的绯红光芒笼罩了虞知的身躯。 神奇的光芒不仅挡下了生死一线的花瓣,也逐渐恢复了虞知的伤势。 “祖树的恩泽?” “为何祖树会将恩泽落在这个人族身上?” “就算灵魁族中,非我血樱族人也不能与血樱祖树共鸣,他......” 一众灵魁在窃窃私语,惊讶于眼前的一幕。 樱娆也看着这一幕,不解、疑惑充斥樱娆的心头。 樱娆是除了绯樱以外最了解血樱祖树的人。 她知道血樱祖树绝不会将恩泽赐予血樱族以外的人。 就算绯樱动用血樱王印也不能强行赐下恩泽。 因此,灵魁族其他的部族从来只是羡慕,而不是觊觎血樱祖树。毕竟,血樱祖树只对于血樱族人才是至宝。 此时,血樱祖树中传来绯樱愤怒的声音。 “樱娆,胆敢反叛。待本王恢复修为,依族规定要斩你!” 下一刻,无数的血樱花瓣飘落,将重伤垂危的虞知唾弃,带入了血樱祖树中。 解久看着这一幕,说道:“樱娆殿下,我们杀入祖树中。绯樱境界跌落,定然不是殿下的对手,将其斩杀。您就是血樱一族新的王。” 樱娆娇笑一声,脸上荡漾着迷人的妩媚,说道:“绯樱消失了千年之久,归来之时只是一道残魂,就算恢复到千年前的修为境界又能够如何?” “自从沉睡中苏醒之后,我的修为又有了长进早不是绯樱比拟。杀她,哼,迟早的事。” 解久一脸谄媚地笑着,恭维道:“殿下..不,樱娆王上定会斩杀绯樱。” 樱娆看了一眼解久,哈哈大笑起来。 樱娆王上...不错的称呼。 樱娆深深地看向血樱祖树,心道:绯樱,本王要将千年前的一切都给夺回来。 并非樱娆不想立刻斩杀绯樱,而是樱娆知道掌控血樱王印的绯樱身在祖树之中,借助祖树的力量绝不会弱于她。 就算要杀,也要离开血樱祖树的覆盖范围。 “召集族人,废除绯樱的王位。” “今后,血樱一族由我樱娆统领。” 此时,血樱祖树中,绯樱望着奄奄一息的虞知,心中的怒火和恨意喷薄而出。 “樱娆,好一个樱娆。不报此仇,本王就不叫绯樱女王!” 虞知身上皆是被烧焦的烂肉,几处恐怖的伤口甚至可以看到身体里的白骨。 这是虞知有史以来遭遇最恐怖的伤势。 无论是陨星崖下死过一次,还是南州府的那一支孔雀翎,虞知身躯从未遭受过如此严重的损害。 扑通扑通! 虞知的心脏还在轻微地跳动着。 在最最危险的时候,绯樱留在虞知心脏中的那一片本命樱保住了虞知的心脏。 否则,此刻的虞知已经尸骨无存。 一旁的雪姬不明白为何绯樱会这般恼怒。 这明明就是一个人族,死了也就死了。 而绯樱脑海中全然是虞知不顾一切拦下樱娆的画面。 “真傻,明知道拦不住......”绯樱伸手拂去少年脸上的焦黑,血眸中不经意地露出深情。 雪姬提醒道:“王上,樱娆她们在祖树外虎视眈眈。王上还是尽快恢复修为要紧。” 绯樱没有回应,眉间的那一片血樱花瓣浮现,化作了一朵血樱花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最终落在了虞知的身上。 那一朵散发着金光的血樱花便是血樱王印,是绯樱能够沟通血樱祖树的至宝。 顷刻间,血樱祖树源源不绝的力量融入到虞知的身体之中。 “王上,这是......”雪姬实在看不懂绯樱的操作。 竟然舍得用血樱祖树的力量去救一个人族,还不惜动用王印加持。 这还是灵魁族中凶名赫赫的断罪之主,冷酷无情的绯樱女王吗? 雪姬不知道的是,虞知之所以能够承受血樱祖树的力量,不是因为王印,而是在于他心脏中的那一片绯樱的本命樱。 血樱一族的王的本命樱,自然被认作是血樱族人。 绯樱神色坚定地说道:“他不是能死。本王要救活他!” 此时,在绯樱眼中,虞知的命比恢复的修为要重要的多。 ...... 人间,猎鬼阁中刑玄和儒言两人正交谈着。 先有李浩渺,后有冰夷王...两者都将猎鬼阁闹得天翻地覆。 尤其是冰夷王,恐怖的战力将猎鬼阁方圆千里都化作了一片冰原,冻死了无数生灵。 直至今日,猎鬼阁中的弟子还能够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含义。 刑玄也在冰夷王的恐怖战力下受了伤。 “咳咳咳。”刑玄捶了捶胸口,说道,“尚风华他们还被困在羌城。你去走一趟,将他们带回来。夜鬼频频出没,灵魁收拢人心,再这般下去人间不攻自破。” 如今人间的形势让刑玄的心中满是忧愁。 儒言没有回答刑玄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安歌呢?” 刑玄说道:“他去了东海。那些老家伙族中的弟子要出世。我让他去交好一番,将来在战场上也有个照应” 儒言点点头,开口回答刑玄。“风华他们在羌城并无不好。” 刑玄愣愣地看着儒言,牛鼻子一股,激动道:“先是李浩渺,后是冰夷王。那个虞知定然和灵魁有所勾结,否则灵魁族的王者怎么会上门寻仇?” “让尚风华他们一直在羌城,恐有性命之忧。” 儒言呵呵一笑,淡淡地说道:“那个虞知和灵魁族之事暂且不谈。在回到猎鬼阁之前,我走了一趟羌城.....” “那你为何不将他们带回来?” “因为我觉得羌城极好。”儒言解释道,“刑玄,你看看此番的人间哪里不是烽火,哪里没有哀嚎。偏偏羌城方圆百里,皆是一片祥和。不见夜鬼,没有战火,百姓安居乐业。” 刑玄冷哼一声,说道:“虞知和灵魁勾结,自然不会有夜鬼去攻打羌城。这都是灵魁族的手段而已。” 儒言轻笑着摇头,他与刑玄不同,他是读书人,讲道理,分是非。 “刑玄,你知道猎鬼阁弟子在外铲除夜鬼时,用多少百姓做诱饵吗?” “哼,知道又如何?能够铲除夜鬼,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是你不在乎那些百姓的命,所以也怪不得那些灵魁族人救死扶伤拉拢人心。终归是命数。等你将人间所有百姓都送给夜鬼坑杀之后,人间只剩下猎鬼阁才是你想看见的?” 刑玄一愣,又是剧烈地咳嗽起来。 沉默了片刻之后,刑玄执拗道:“儒言,大道理我讲不过你。但猎鬼阁的弟子没错。那些百姓死了也就死了。夜鬼一日不除,人间都多一日的危机。” 随即刑玄便是走了出去。 儒言看着刑玄的背影,心头叹气。 自从在孤天塔前明悟之后,儒言如苦行僧一般,救死扶伤。 百姓的命也是命。 若是再无烟火气,人间便是阎罗狱。 尚风华等人没有再被囚禁在羌城。 在儒言到羌城之前,这些人已经跟着北斗营分散在大楚各地,铲除夜鬼。 有了探幽萤的探查,北斗营的效率很高。 逐渐地,北斗营的名声越传越响,越来越受到了百姓的爱戴。 羌城的太平别院中,秋若若正接待着诺敏。 这是草原狼廷第二次送来战马。要知道草原上的马儿才是最好的。 在虞知离开之后,诺敏便带着重礼来到了羌城。 秋若若自然乐意与草原狼廷结盟。 自萧元德给苏沐慈下蛊之后,虞知和大楚皇朝渐行渐远。 草原狼廷的交好也是羌城所需要的。 “还没有虞知的消息?”诺敏问道。她摸了摸手腕上的木质手镯。 手镯看着很简陋,也有些年份,显然是不该出现在郡主的手腕上。 但手镯的主人显然很爱护它,日日都将其戴在身边。 秋若若摇摇头,眉眼间露出几分担忧。“姑姑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才是最好的。” 说着,秋若若叹了一口气,更是忧愁地说道:“也不知道黎姐姐到底怎么样了,若是她有个万一,我那可怜的小鱼哥哥.....唉。” 诺敏也揪着心,这不是她能够参与的层面,只能心头担忧。 “一定会没事。虞知和黎姑娘一定会平安回来。” 秋若若看着诺敏,勉强一笑。 诺敏曾言,儿时的虞知救过她一命。 此时,李清如走进了太平别院,焦急地说道:“清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