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恐有截杀
武盟大会,不止是招募江湖义士,到岳元帅帐下听令;更是为大军筹集粮草、军饷。 自靖康以来,宋室南迁,民间复仇雪耻的声音,非但没有落下,反而日渐高涨。岳元帅树起‘直捣黄龙、迎回二帝,北伐中原、报仇雪耻’的大旗,与金蛮大小数百战,屡战屡胜、势如破竹。 民间呼声愈高。 但朝堂之上,却波诡云谲,反是求和之声愈盛。 虽然还未有定论,但某些贼子已在方方面面,对岳元帅的北伐大业进行阻挠;第一个,便卡了粮草军饷。 这一次岳元帅派岳银瓶、重阳子下江南,参加武盟大会,暗地里,却是要把林天南等江湖义士和民间支持北伐的有力人士捐赠、筹集的一批粮草和军饷带回军中。 岳银瓶道:“军中粮草已不足半月之用。” 岳元帅麾下铁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一旦朝廷拨付的粮草被卡,便寸步难行。 所以,这一批粮草、军饷,至关重要。 林月如说:“我爹已得到确切消息,朝廷中妥协求和的混蛋们已经派出一批死士,前来截杀银瓶姐姐和这一批粮草军饷。” 她哀叹道:“我爹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江南各家各派家大业大,不敢与朝廷作对。” 实际上,林天南等人,早已遭到警告。这一次武盟大会,都是硬着头皮开的。 “所以我爹请来了司徒伯伯。”林月如说:“蜀山剑宗历来不大在意朝廷。” 她说:“先前我爹他们商议,以司徒伯伯为首,招募一支明面上与各家各派不相干,在江湖上独来独往的义士,护送银瓶姐姐北上。” 所以她就想起了赵景阳。 昨日虽只短短接触,但林月如却隐约感到赵景阳非同凡响。 于是这姑娘便灵机一动,擅作主张,拉着岳银瓶便来找赵景阳。 赵景阳听罢,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便道:“照这么说,银瓶姑娘北上,还真不太平。朝廷里那帮臭虫的截杀是其一,恐怕金蛮也会出手。” 道:“岳元帅百战百胜,兵锋所向披靡,金蛮惧之。他们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削弱岳家军。” 林月如道:“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赵景阳失笑,拊掌道:“此间大义,我若不答应,与朝堂上那群禽兽何异?” 林月如顿时欢喜起来,跟个假小子似的,捶了赵景阳一下:“我就说嘛!” 旁边岳银瓶深吸了口气,拜道:“多谢!” 然后道:“银瓶无以为报!” 赵景阳摆手笑道:“没那么严重。” 道:“我只一人,没那么重要。” 岳银瓶连忙摇头:“大义凛凛,不在一人还是多人。” 赵景阳大笑。 然后道:“月如姑娘,我这里,你没与林盟主说吧?” 林月如道:“还没。” 赵景阳颔首:“如此,我便作个暗手,如何?” “暗手?”俩姑娘皆是一怔。 赵景阳道:“便教酒剑仙带队作个明手,护着岳将军;我藏在暗处,或有奇效。” 林月如和岳银瓶对视一眼,岳银瓶不禁道:“赵家哥哥说的有道理。” 林月如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就我们三个人知道!” ... 此时,一间大厅之中,林天南与重阳子、司徒钟等人,正仔细商议。 大厅百丈之内,俱无一人,且由司徒钟施展蜀山法术,作了屏蔽。 便听林天南道:“这一次北上之路不太平啊!” 说:“我得到消息,魔教轩辕法王、南疆拜月教主都已到了临安;沉家堡沉青锋也传来消息,说血神教主丁引也已度过黄河南下而来。” “这三个魔头,每一个我都不是对手。” “更兼魔教、拜月教、血神教势力庞大,喽啰众多;且秦桧还能支配皇城司的死士。” “沿途北上,虽支持者众,但都不敢张扬。沿途一些妥协求和派的官员,还会设置障碍。” “我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重阳子道兄这边,我倒不很担心;唯独害怕银瓶这一路,如果出了差池,实不知该如何与岳元帅交代呀!” 听着他的话,众人皆是默然。 便听仙霞派的凌云师太道:“盟主,蜀山派和青云门难道就不能再派几位来吗?” 林天南没有回答,司徒钟接过话头,摇头道:“拜月教主唤醒了兽神和水魔兽,我师兄和青云门的诸位道兄现已奔赴南疆。” “什么?!” 此言一出,除了林天南和重阳子,余者皆大吃一惊。 巨鲸帮的王镇海忍不住惊骇道:“拜月教主丧心病狂,竟然唤醒兽神和水魔兽?!” 实不怪他们惊骇。 乃因那兽神、水魔兽,皆是毁天灭地的大害! 前朝便亡于兽神之手,水魔兽虽然不曾灭亡朝代,其战绩却丝毫不比兽神来的差——这头魔兽在上古时代就曾掀起滔天洪水,若非大禹王横空出世,怕是整个世界早被淹没在洪水之中! 数千年以降,这头魔兽屡屡跳出来作害,虽屡屡为人所阻,却也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一道道不可磨灭的疤痕。 “原来如此。”凌云师太长长的吐出口气。 又有人斟酌道:“连水魔兽和兽神都出来了,或可请天音寺出手?” 此言一出,好几声嗤笑相继而起。 王镇海脾气比较躁,喝道:“天音寺一帮吃素的,说它作甚!” 重阳子微微摇头,说:“血神教横行河北,天音寺关闭山门,一群和尚躲起来念经去了。” 凌云师太说了句公道话:“天音寺倒也不是没有义士...可惜了普智禅师。” 此言一出,倒是没人再嘲笑。 林天南叹道:“偌大天音寺,止普智禅师是真佛陀!” 普智禅师在血神教大起之时,因怜悯北地百姓,约战丁引,以性命相搏,最后为其所杀。 天音寺便是在那时候关闭的山门。 偌大一座天音寺,号称佛门祖庭,居然这般做派;除了普智禅师,便没有一根骨头,深为江湖人士所耻。 然后林天南正色道:“我与重阳子道兄之前交换过意见。” 他说:“明暗两路,暗度陈仓之计,未必能瞒得过秦桧老贼和几个老魔头。苏州内外,不知多少眼睛盯着,我思来想去,只能想办法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