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下狱
苏行三人被带到一处侧堂等候,一名执法堂门人在旁边坐着,不多时一名小吏打扮摸样中年男子带着笔墨纸砚从门口进来,侍立在侧。 掏出一只照影蜃摆在桌前,敲敲其淡粉外壳,轻声说道: “戊寅年七月十七。” 话音才落,照影蜃缓缓打开扇壳,粉嫩多汁的蜃肉中托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珍珠淡淡放光,玉粉色的外表上倒映着屋内众人,似一只眼瞳,观察记录着此间情景。 “咳......”执法堂弟子年纪看起来不大,着一身执法堂制式威仪黑袍,脸瘦,唇上的青须修得一丝不苟,开口询问道: “你们是如何遇见严长毅的?” 三人之前便商量过归宗后如何应答,此时便由在宗中地位最高的闫胜芳出声,她看了一眼苏行,才矜持的娇声回道: “在猿木林中。我们是五日前接了任务前往猿木林,中间经过一番曲折。今日午时前后,严师兄追杀一人至猿木林,恰好遇到我们。” 执法堂弟子点点头,看了几人一眼,想起什么,问道: “这任务是什么级别。” “丙级。” 其两条笔直的眉毛顿时皱在一起: “那被我们拦下的杂役弟子说,这次任务中有一名弟子身死,要去通报功善山,并且还有严长毅为你们作保。但丙级任务,弟子陨落率向来不高,你却细细说道其是如何身死的?” 闫胜芳没有想那么多,眼中似浮现泪色,略带哽咽的回道: “是玄葵教人,他们逼我与班云涛厮杀,最后他们亲手杀死了班云涛,我......我们已杀死那人为班师兄报仇!” 执法堂弟子面色一变,苏行暗道不妙。 果然,其很快起身,脸色殊为凝重,撂下一句“你们且在此等候。” 便匆匆转身出门。 闫胜芳一时有些心慌,擦去眼角的泪水,偷偷看向苏行。 苏行冲她微微点头,示意别自乱阵脚。 但他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是对方听到班云涛的名字,知道他是却峰弟子,所以反应较大?不......应该是玄葵教人那四个字。 如果为真,那么接下来三人面临的下场可能不会太好。 果然,很快,刚刚那名年轻的执法堂弟子,便带着数位执法堂门人到来。 其中为首一位,中年男子模样,鹰钩鼻,面色阴鸷,眼神犀利,上下打量三人一眼,直接忽视苏行和岳笃,问闫胜芳: “我乃执法堂内门弟子,肖河。你是哪座峰中弟子。” 闫胜芳身上珠光宝气、有些慌乱却仍保持着淑女气质,闻言回道: “见过师兄,我乃是丹草堂弟子,家叔乃是丹草堂二阶药师闫进。” 肖河面色稍缓,语气轻了不少: “班云涛之死,涉及玄葵教人,此事甚密。中间曲折还待堂中调查,在此之间,还望留诸位在堂中等候,不便离去。” “可否通知家叔此事。”闫胜芳微顿,然后问道。 “此事机密,暂不方便外人得知,闫师妹还请见谅。” 肖河笑着回到,但脸上笑容一闪而逝,让人怀疑是不是错觉,然后直接转身离去。 走到门外,一名跟在身后的弟子跟上前去问道: “其他两人可需注意?” 肖河微哼一声: “你整日跟在我前后学的什么?那名男子不过一练气新进之士,便出来接任务,能是正式弟子?另外一名女子,总是低头,神情畏缩,必是常居人下之人,有何可问。” “涉及玄葵教人,我得去请教李长老。”肖河转身往一处走去,过了片刻才面色微沉的走回来。 扫向在场等候的众人,说道: “先将这三人下狱!” “下狱!?”众人都有不解,虽死一正式弟子,但直接将其下狱,是否有些太过莽撞。 “哼!”肖河面色倨傲,一一扫视诸人,等众人都静下来看着他后,才道: “你们不久就会知道玄葵教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了。 时代的一粒尘落下,对于他们就是一座山。 掺杂到其中,其后果不是他们能担的起的,便只能算他们倒霉罢了。 严长毅都被李长老带走了,二阶药师的侄女,又算什么。 呵......还有那区区练气一层便掺杂其中的倒霉蛋,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场众人除了肖河都是外门弟子,闻言,隐隐感觉发生了什么大事,无人再敢反驳。 只见一面色微黑,眼神坚毅执法堂弟子,挺身而出: “越文思愿领此职。” 肖河没多说什么,微微点头。 ...... 苏行三人尚在室内,见肖河问完话便出去,苏行眉头微皱。 果然,不多时,几名杂役弟子,便将他们三人请出去。 肖河带着几位执法堂弟子,阴沉说道: “此事干系颇大,先将你们收监,再做处理。” “不行,我要告知我......”闫胜芳顿觉不对,还想出声,肖河面色不耐,手中浮现一道惊堂木,沉声道: “肃静!” 竟似口含天宪,法随口出,苏行等人只觉得嘴巴如同被封上一般,说不出话,同时法力亦被禁绝。 但苏行仔细感受,这种束缚给他一种似乎可以强行冲破的感觉。 一位执法堂外门弟子站出身来,微黑的脸上不苟言笑,说道: “若不想吃苦头,便自跟上。” 苏行正心中想法急转之时,但见眼前微黑男子脸上眼皮微眨。便心下一动,当先跟上。 原本闫胜芳和岳笃还想争辩,但见苏行已经跟着前去,愣了一下,也在后面跟上。 肖河看见两女的态度,站在原地迟疑一下,对着身边一人说道: “查一查这练气一层的身份......罢了!区区下品杂灵根,难道还能是哪位真人弟子?哼!” ...... 苏行三人跟着执法堂弟子,绕过宽阔墙宇,走去一间大院,中间有一道白玉基石大阵。 走入阵中,执法堂弟子在最前方,几位杂役弟子围在三人身侧,似在隐隐防范。 将令牌放入阵法缺口,执法堂弟子闭目似在沟通。 很快,阵法传送,众人来到一间昏暗的大堂。 旁边,一条长桌树立,一名不修边幅的老人躺在桌上,用嘴砸吧着已经空掉的酒葫芦,缺了两颗牙齿的嘴中不时传来“吸”、“吸”的漏风声。 见到众人,一只耷拉的眼皮抬起,然后又放下,抱着酒壶,在桌上转个身,继续砸吧道: “好酒好酒。” 执法堂弟子却见怪不怪,越过大堂,往下走深几百米,前方几道铁盆篝火扭动不定,照的此地昏暗闪烁,众人影子打在墙上,扭曲如魅,配合远处似隐隐可闻的凄厉惨叫,仿若百鬼出行。 闫胜芳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看了一眼苏行,才硬着头皮往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