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爆身份的事情告一段落,苏砚不动声色道:“玄武,继续。” 得了仙主首肯,玄武才战战兢兢坐下,继续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最开始只是为了自保,后来慢慢从你们口中了解到一个全新的世界,才让我坚定了继续装下去的决心。” “至于现在为什么不装了,是因为我遇到一个很大的麻烦。” “等等,”白虎先开口打断了这人族少年的话,“你之前说的那个仙尸的消息,不会也是编的吧?” “不不不,”玄武连忙摇头,“是真的。” “在宗门内的时候,出于某次意外,我遇到了极大的危险,以至于不得不戴上玄武面具,使用面具自带的秘术,这才逃过一劫。” “但是紧接着,我们不死轩的轩主和一个神秘人,就从外界回归宗门。” “当时我正在必经之路上,察觉到【界门】打开,也不知道是谁回来了,下意识就使用面具的隐身功能装死。” “也幸好玄武面具极为特殊,哪怕是轩主和那个神秘人路过时,也没有发现我躲在一旁。” “仙尸的消息,我是亲耳听到他们说出来的。” “他们都是实力极为恐怖的存在,估计完全想不到,还有人能藏在这么近的距离偷听,所以并没有用神识传音。” “我听完后十分忐忑,但是紧接着想到,我迟迟不能在情报交流环节给出什么有用信息,迟早有一天会被拆穿身份,现在这不就是珍贵的有用信息吗?” “所以在确认偷听之事没被任何人发现之后,我就在例会上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天空闻言点点头,他用和煦的声音说道:“虽然最开始的动机不纯,但是这个消息确实很有用,你不用担心,现在遇到了什么麻烦尽管说出来。” 贵人也是说道:“是仙主让你对我们坦白的吧?你放心,仙主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志。” 勾陈一急,这不该是他的台词吗?怎么被人抢先了。 只见他紧随其后附和道:“除了某个一身金光灿烂,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天神的家伙,我们的态度还是很友好的。” 身穿金甲的白虎面色不虞,这帮人,他们难道就没有被欺骗的愤怒?讨好仙主就这么重要?? 实际上,上首的仙主看到这一幕,反而有点羡慕,看来只要不算太麻烦的话,这群人应该会帮忙。 可惜他这个仙主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不可能用自身的弱小来博取同情...... 对了,苏砚原本还想问问玄武,关于仙尸和仙界的消息;尤其是他最感兴趣的,太阴星君的部分。 但是按玄武现在的说法来看,他应该是啥也不知道,问也白问。 就在苏砚稍有遗憾之时,玄武得到鼓励,已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身的困境都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今年十七岁,目前是第三境后期的修为。” “在不死轩里这一代年轻弟子里,虽然不算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但也算是天赋非常好、进境非常快的那一批。” “得益于宗门长老们的看好,虽然修行生涯一路走来十分痛苦难熬,但他们还是愿意给我一些特权的。” “所以我很少需要去做违心之事,更不需要去执行宗门定期分派下来的任务。”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没想到,因为我卡在第三境后期已有两年之久,上面有长老不太满意。” “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只知晓有高层准备派我离开宗门,出去外面的人世间历练。” “这原本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但是没想到,在此之前他们给我设了一道门槛。” “或者说,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 说到这里的时候,玄武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魔门的修炼很残酷,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修行宗门都是这样,但是我们不死轩主动招收、或者被动掳来的弟子很多,资质良莠不齐,标准是只要有气感就来者不拒。” “但是相对应的,不死轩的弟子踏上修行之路后,淘汰率也很高。” “我宗的功法名为《长生不死诀》,讲究的是生死转换,阴阳互易之理;修炼之时体内法力需要在生死之间时时切换,刚入门就走火入魔而死的弟子不在少数。” “我由于天资出众,悟性够高,也吃得了苦的缘故,才一步步从凡人走至现在这一步。” “但是和我同期修行的上千名弟子,已经被淘汰得七七八八。” “他们大多数是死亡的下场,少数侥幸活下来,也被认为没有前途,直接打发到各个分据点去充当低阶弟子。” “我在宗门内基本没有朋友可言,不死轩的修士也大多冷冰冰的,没有人会去主动关心你的死活。” “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修炼,表现出应有的价值,这样才不会被宗门当做弃子,才不用被迫去做一些残忍的违心之举。” “实际上我心里明白,一直有几位长老认为我心慈手软,不堪大用。” “终于,这一次出门历练之前,【考验】还是来了。” 玄武的眼神有些落寞,“前面说过,和我同辈的弟子大多死了,但是有一位资质不太好的师姐,却一直坚持到现在。” “和我比起来,这位师姐的天资可谓平平无奇,但是她对自己够狠,悟性也不算太差,最后可能运气也占了一部分吧。” “总之,她竟然每次都能勉强通过宗门的定期考核,始终没有被淘汰。” “尽管如此,在幸存下来的这些弟子当中,这位师姐的修为也是垫底的,现在只有第三境前期,年龄也比较大了。” “我和这位师姐,其实也算不上朋友,但是同在一片地域生活,我们之间有过一些交集,在某次集体考核中我还救过她一命。” “在我眼中,这位师姐非常非常努力,非常非常拼命;我能感觉到,她不想死,她对死亡有着强烈的恐惧。” “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我不希望她死,一直有在偷偷帮她。”